把人送进寺庙后,马东逸才带着小厮往回赶。
昭觉寺在锦城南郊,好在乔家就在锦城南面,所以一个时辰的马程,也不算远。
可小厮显然替自家主子不值,低声嘀咕道:“二少爷,这种事您完全不用亲自来,多派几个下人就行了。”
马家虽然不是王公贵族,可有自己的护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二少爷真的没必要亲力亲为。
“你认为本少爷是多此一举?”马东逸随口一问。
小厮是自小就跟在马东逸身边的,清楚主子的性子,知道主子没有生气。
所以大着胆子说道:“小的没少爷的才智,实在想不出二少爷何必亲自送乔家长房过来。”
马东逸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想法,你觉得我是在浪时间。”
“小的不敢!”小厮心惊了。
马东逸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毕竟,大家都知道,乔家四房才是乔家的未来。我把时间和力花在长房上,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在浪时间的时候,大哥却在四处奔走,他本就比我有实力,我再不好好做事,做有好处的事,就没机会和大哥一争高下了。”
马东逸每说一句,小厮的心脏就缩一下,剧烈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明明知道主子确实没有生气,可那低沉的音调和温吞吞吐出来的字,压迫着他,不敢抬头。
“看看,”马东逸双手一摊,无辜地说道,“就连选女人,大哥选的都是乔家四房的乔锦雯,而我选了一个最没出息的乔藴曦。”
“二少爷……”小厮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被秋风一吹,打了好几个冷颤。
马东逸不再解释,只拿马鞭用力抽打了几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四房?
在外人眼里,四房是乔家未来崛起的希望,会取代长房,或许等不到乔兴邦死,乔家的产业就会落到四房手里。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乔兴邦确实不被乔老夫人看重,可那又怎样?
乔家的印章在他手里,是乔老爷子亲自交给他的。
乔老夫人就是以死相逼,也奈何不了乔兴邦。
辈分再大,也只是个女人,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插手这些事务,乔老夫人就是闹破了天,也没有人会支持她,当然,以乔老夫人标榜的形象,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就只有用阴谋了。
乔兴邦在生意场上,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过?
真要把他逼狠了,直接分家,四房能有什么?
外人只看到乔老夫人在乔家一手遮天,却忘记了,乔兴邦是跟在乔老爷子身边长大的,能得到乔老爷子的印章,岂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不过是暂时没有威胁到乔兴邦的利益,没有威胁到谷靖淑和乔藴曦罢了。
乔老夫人要偏宠谁,乔兴邦并不在意,比起那些无所谓的偏宠,财政大权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比这个更实在的了。
乔兴邦是没有儿子,可以他疼爱乔藴曦的程度,弄不好,他手里的那些产业,大半都会给乔藴曦做嫁妆,没儿子送终又怎样?
乔兴邦不是迂腐的人,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乔家?
还有很多未知呢!
那边,乔藴曦跟着谷靖淑和滕静月进了昭觉寺,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挨着敬拜寺庙里的各个菩萨。
虽然今儿是十五,可一行人来得早,寺庙里没多少香客,安安静静的,很是肃穆。
乔藴曦紧跟在谷靖淑身边,学着她的模样敬拜。
昭觉寺很大,可敬奉的菩萨不多,穿梭在各个佛殿之间,用了半个时辰,才把正事做完。
一行人走到昭觉寺最著名的“树包碑”下休息。
“乔乔累了吧?”滕静月拿出手帕,替乔藴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周围没有外人,谷靖淑手指在乔藴曦的后颈处试了试,“还好,没出汗。”
乔藴曦身子骨弱,要是后背出了汗没及时擦干,很容易染上风寒,所以谷靖淑一直留意她的状况。
“我瞧着这孩子脸色不错,今年冬天不会那么难受了。”滕静月仔细审视着乔藴曦的脸色,欣慰地说道。
谷靖淑也是频频点头,“前段时间受伤,我就一直担心,没想到不仅脑后的伤恢复了,身子也慢慢养好了,看着也比往年活泼了些。”
“乔乔的身子养得不错,今年你是不是准备回川西看看了?”滕静月无意地一问。
谷靖淑又点头,“是想回去看看,乔乔长这么大,也只是三岁的时候回去了两日,一直发烧,折腾地回来,就再没让她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