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吓到崩溃,在沙发里抖成一团,捏着手尖叫:“你不害怕啊?!你是变态吧?!”
顾蔻一点反应都没有,绝情地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扯下去,“要捏就捏你自己。”
她走出去倒果汁,顾博衍不敢一个人看,按了暂停也跟了出去。护士刚给顾正则换了药,捏着换下来的纱布绷带走下来,向顾蔻颔首一笑,把那些带血的东西进医用垃圾袋里,然后去卫生间洗手,水声淅淅沥沥,在空荡荡的一楼回响。
顾博衍看见顾蔻在原地站了半天,她突然放下杯子快步走到阳台上去了。阳台上没有人,她也没开灯,默不作声地在外面待了很久。
顾博衍缺心眼了大半辈子,这时候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就像这个家把顾蔻欺负了似的。
他跑上楼敲门,“哥,哥,哥,我能进来吗?”
顾正则戴着眼镜在审报表,“出去。”
他说:“好吧,那我走了。我就是上来告诉你一声,咱们家小媳妇儿好像哭了。”
顾正则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还是勒令他不得犯上:“叫嫂子。”
今早刘助理向他报告:“顾总,您别担心了,太太都没哭。”他不是很诧异,顾蔻年纪不大,经事不少,本来也不是个脆弱的小姑娘,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拍戏的时候,顾蔻一共也没哭过几次。何况也不是大事,犯不着让她担惊受怕。
他披了衣服下楼去找人。阳台上黑洞洞的,孔姨养的茉莉花幽幽地开了,她买的那束蓝睡莲也立在花瓶里,香气扑鼻。顾蔻蹲在地上,他也蹲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先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我看看。”
顾蔻把头埋在臂弯里,含含糊糊地摇头,没回答,只是脊背一起一伏,隐约的呜咽声从缝隙里透出来。顾正则觉得胸口里一片麻意,“顾蔻。”
他想说她哭得他受不了,想说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懂得复杂的数字和公式,懂得盘根错节的势力和地块,但顾蔻对他来说是太细敏感的小生物,有时候会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她抽噎得喘不上气,他伸手去摩挲她的后背,不熟练地放软声音,“好了,不哭了,行不行?”
顾蔻也想不哭了,但是停不下来。他越碰她,眼泪就越流得厉害,好在这时候顾博衍探进来偷看,“嫂子,真哭了?不是我吓的吧?”
顾蔻觉得自己很滑稽,把眼睛一抹,站起来躲过他的视线,哑着嗓子说:“我出去走走。”
顾正则就去拿她的外套。顾博衍还想贫几句,看到他大哥的脸色,立刻噤了声。
老宅在市中心的僻静地带,一路走出去,也见不到什么热闹。顾蔻把脸挡住,走得飞快,直到顾正则在后面说:“慢点。”她才放慢脚步,毕竟担心他的伤,回头看了一眼。
顾正则的脸色苍白,大步过来攥住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呼出白色的呵气,“走那么快干什么?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