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推他一把,一边手忙脚乱取了面巾纸拭脸,我看了他的穿着,说:“怎么穿这么少,现在可是零下三度耶”忙紧紧握着他的手,想以自身的热度把他捂暖和。这个办法不大行,然后又赶紧回到车子里,车子里有暖气,暖洋洋的,一如我的心房,正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想象着两年前,我也是这么靠他肩上,但那时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若现在幸福满满地传遍周身。
“为什么要约在这儿见面?”这是存在我心头整整一个星期的疑惑。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一来,我要去郑州视察那边工厂的运作情况,二来,你不是还有养父吗?顺便拜访一下。三来,在这里见面很好,天高皇帝远,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东说西的或许你还不知道,那边可是乱套了。”
我忍不住捶他,“就你心眼儿多,什么都算计好的。”忽然又想到他刚才说过的话,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你的工厂也设在郑州?”前边有个十字路口,忙让他往左边开。
他方向盘左打,然后斜我一眼,“郑州j通发达,工厂林立,这儿好招工,劳动力也低廉,并且政府对外商投资很是热忱,有优惠政策。”
和聂辰的理由一个样呢,想到聂辰,又是一阵轻叹。
“怎么了?”他望我一眼。
我正待说话,但车子已驶到自家门口了,便让他停下车来。父亲人缘挺不错,再加上山东人热情好客又爱打堆,家中总会有邻居串门子,今天也不例外,家里也坐了好几位邻居大爷大娘,正坐在堂子里聊天呢。
“我想,虽然你凡事都算计得极好,但也有不如意的时候。”
里边已经有人出来了,正好奇地瞧着我们的车子,成亦海把车子熄了火,却不急着下车,只是侧头看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笑了笑,说:“我父亲可不是一般人哦。”聂辰那样的人物都没能过父亲那一关,估计他也是凶多吉少。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亦海居然轻易就过了父亲那关。
把亦海介绍给父亲,如上次那般,喝酒喝到晚上,只是这次不再是啤酒,而是30度左右的白酒。望着他们谈得兴高采烈,我想,估计和上次一样,又要喝到深夜了,便不去管他们,开足了空调,准备足了下酒菜,便睡觉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耳边还能依稀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再度翻了身,我犹在想,这么个天气,再打地铺,亦海估计明天得去挂急诊了。今天瞧他穿那么少,他的行李也没有御寒之物,这里离市区还有点距离,只有暂时找父亲的衣物给他穿着,只是不知那么重形象的他会不会穿了。
又想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弄得头昏脑胀,最后终于睡着了。
等我半夜醒来,发现身上压着个重物,几乎把我压断气,推了推,居然是亦海,嘿,这小子挺有本事的嘛,居然背着父亲摸进我房里来了。
亦海被我推醒了,迎着黑暗,我只看到他双眼发出绿油油的光来,如同山坳里的野狼,见到美味的食物般兴奋。
“哎,你怎么进入我房间来了?”
“天气这么冷,大家挤到一起暖和。”他开始剥我衣服,我忙阻止他,“别别别,爸爸还在呢,你要我明天怎么见人?”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爸让你睡我房里的?”
他嘿嘿地笑了下:“你说呢?”
我吃惊之余,不免奇怪,“我爸一向注重门风,规矩一大堆的,你是怎么通过他的考验的?”
他只顾着在我身上上下其手,却不肯回答,又在我脖子处轻轻地啃着,我被他啃得麻麻痒痒的,体内也被他挑起了欲望,但想到父亲平时候的严厉,不敢造次,只能推开他,制止他使乱的狼爪,“今晚你最好给我安份一点。”
“我已经忍了两年了。”他声音好生委屈,但双手仍是不肯安份四处游移,我听在耳里,心头又酸又软。
私底下问了父亲,父亲说,“这小子虽然也j险了点,但为人实在。他肯为你付出,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隐瞒我。”
我愣住,就这样?
父亲不满地敲我的头,“不然还有怎样?知足吧你,他对你是真心的。别错过了,赶紧把他抓住,不然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我问父亲是如何看出亦海对我一片真心,还有,当初聂辰也是恭恭敬敬的,为何父亲不看好他,偏看好亦海?
父亲哒吧着他的水烟斗,细细眯着眼,慢吞吞地道:“亦海和那位聂先生,我都是一视同仁,都各自问了他们两个问题。”
我更加不解,又追问是哪两个问题。
“他们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的什么衣裳。第二个嘛,略有不同,仍是你的着装。那位聂先生说时间太远了,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穿着棉t恤和牛仔裤。倒是亦海,回答得很详细。”父亲看我一眼,语气有些沉重,“我心头却很难受,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夏尔受委屈了。”
怎么说着说着又偏题了?
父亲又说:“那位聂先生也是极好的人物,对你也还算有心,但他居然对我耍滑头。问他的家世,他避开不谈,还有,他感情史太丰富了,这么一个老油条,你这温吞x子,会吃亏的。”又看了眼在外边擦拭皮鞋的亦海,又道:“这小子不错,昨晚就那么点时间,偷偷看了你无数回了。”
告别父亲,跟随亦海去了郑州。
车子上路后,我便迫不及待地问他,“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穿了什么样的衣服?”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左手握了方向盘,右手放在腿边,姿势潇洒,侧面也很好看,我看得有些呆了。
他一边看路况,一边说:“你真想知道?”
我狠狠点头,实在很想知道,他就单凭一句话就能把父亲搞定。真的太有玄机了,说不定,以后把他传给灿灿,用来对付他的未来岳父也不错。
成氏制药也是几年前才在郑州设了厂房,规模当然不及聂氏三间大厂占地三千多亩,员工上万的浩大规模,成氏制药只有二十多公顷的厂房面积。听亦海说,准备再加大资金扩建厂房,他此次前来,便是应对扩张之事,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便留在了宾馆里。
想到亦海穿得极少,郑州天气也是极冷,虽然他说自己身体棒,厂房内也设有空调,出入都有车子接送,接触冷空气的时候少,但这么冷的天气,估计也容易感冒,便去商场买了几件羊毛衫及厚厚的棉衣。
晚上天已黑尽,亦海才回来,一脸的青s,喷嚏打不停,我双手环胸,扁嘴斥道:“活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但,很快,活该的人就变成我了。
因为赌气不理他,我一个人独自睡了一晚,第二天他便开始咳嗽,伴随38度的中烧,一副病兮兮的可怜样,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再兼糊里糊涂的,他说他病得全身没力气了。
我有些怀疑,就算发烧也不至于成这样嘛。
这里可不是成家的大本营,可以让私人医生随传随到,好说歹说把他押到诊所看病,他白着脸出去,黑着脸回来。一到宾馆便想脱掉身上的毛衣,我咬牙切齿斥道:“你要是敢脱掉,我铁定不理你。”
他脱毛衣的动作停止了,满脸无奈,“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何必这么报复于我。”
我作势揪他,“你还说,你还说!”这家伙也忒脸皮厚,不知羞耻,居然当着医生护士及所有病人的面,问医生:“我感冒了,会不会传染人?”
医生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护士轻快地答道::“只要不是呼吸道感染,不会传染的。”
刚开始我还感动他居然如此心细,但下一刻,他就拉着我的手,喜气洋洋地说:“那今晚我们可以睡一张床了。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员,俱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我羞得脸上滚烫滚烫,又气又恨,他却一脸得意洋洋,我恨极,趁医生说要替他听肺音时,三五下便除去他身上的外套,露出里边鹅黄s绣卡通婴儿图案的羊毛衫来。
想到护士取笑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穿卡通图案毛衣时,他又窘又忿地瞪我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我指了他胸前肥肥胖胖大胖婴儿图案,说:“不错嘛,护士说你穿的好可爱。”下一秒,我尖叫起来,这个混账,居然把我扑倒在床上他不是病得没力气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劲?
“亲爱的,”他鼻息喷在我脸上,双手开始往我的衣服下摆处探去,然后上移,来到我的胸口,透过内衣揉捏我的柔软,“诊所你脸红的模样,也好可爱。”
说起这个,我又来气了,狠狠揪他一把,“你还好意思说,没见过你这么j虫上脑的家伙。”居然就那样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他振振有词,“我只是实话实说呀。”
“你这叫s,你知不知道?”
“这能怪我吗?谁叫你不给我r吃。”他满脸委屈,“前天晚上,你顾忌着你爸,没让我吃,但昨晚,你却故意吊着我的胃口。”
想着昨晚他哀怨的神情,又忍不住发笑,“活该,谁叫你那样说我。”发现他的手居然扯破了我的内衣,还大力撩起我的上衣,露出胸前的肌肤,我推他,扯下衣服,故意说道:“我可是g煸四季豆,做我的丈夫肯定会郁闷的。”昨天在车上时,我问他,当初第一次见我时,我穿什么样的衣服,他倒好,竹筒子倒豆,说得清清楚楚,还添油加醋。
“别提了,头发又枯又黄,还分了叉,乱七八糟的扎到一起,活像三五天没梳过头。衣服裤子一点都不合身,鞋子又破又旧,活像是从难民营里出来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儿r,骨瘦如柴,简直就一g煸四季豆。当时我就想啊,都已经15岁了还这副模样,估计以后谁要是做了你的丈夫都会很郁闷。”
他说的也太夸张了点,当时我就发了怒,狠狠地揪了他一把,要不是顾忌他在开车,肯定还会咬他两口的。
他邪笑着重新来到我的胸部,恍然大悟,“原来你给我买这么卡通毛衣时为了报复我呀。”
我冷哼一声,“我岂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之所以买卡通的衣服,只是觉得很可爱,你这家伙,周年四季顶着张严肃的脸,也不怕神经失调,得了面瘫,所以才特意买这些衣服让你开怀大笑的。”
他确实笑了,但却是狰狞的笑,掐着我的脸,“还说自己大方,那昨晚为何不给我r吃?非要让我吃素。”
我扬眉,“我就是小气,你又怎么着?来咬我呀?”
他双眼一亮,双眼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这可是你说的呀……”他把我头埋在我胸前,一场春s游戏开播,少儿不宜,闲人闪远点。
时间过得很快,亦海预计的半个月时间转眼便过去了。这边的事大多处理妥当,启程回香港了,然后,再去成家面见成氏夫妇。
我以为,成氏夫妇就算同意我和亦海的婚事,估计也会给我难堪,心里紧张之余,倒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没想到,成夫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随和。成伯伯面s有些黑,不过对我还算客气,真的很客气,就好像我是一个不相g的外人般。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没有破口大骂或是冷嘲热讽什么的。
后来,趁亦海上楼去,客厅里只有我和成夫人二人时,她才隐去客气的外衣,冷淡地盯着我。
我想,她肯定还有话要对我说,于是,我说:“阿姨,我知道您心里不满意我。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她定定地盯我半晌,冷哼一声:“我还能说什么
?亦海死心眼,今生今世非你不娶。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她顿了下,又说:“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岂会看不出他那点心思那混小子,为了我同意你进门,故意找些让人搓背脊骨的女人,不就是想让我拿你们作出比较,就算你再不好,总比那些女人g净。”
我不算惊异的,聪明如成夫人,如何不知道亦海使的y损主意?不过,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才更加抓狂亦海确实够缺德了,抓住了天底下的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来作要挟。
我低头,心头涩涩的,低声道:“对不起,阿姨”
她摆手,神s即厌又无奈,“得啦,你就要和亦海结婚了。算我上辈子欠了你们,被你们这样子迫。”
我先是愣了下,然后心底涌出无数矛盾与复杂,轻声叫了声“妈”,然后诚挚地道:“谢谢你和爸爸接受我。”
她咋地睁眼,上下打量我一圈,冷哼:“相信亦海已经对你说过了,你们把婚礼办了,就去美国吧。以后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至于灿灿”她顿了下,冷冷地瞟我一眼,“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灿灿还小,就暂时跟着你吧。等他再大点,就必须跟在我身边了。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她没有因此要挟把灿灿带在身边,已是对我极大的退让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没有在成家逗留太久,傍晚时分,亦海又载我回家,他问我,“刚才在客厅里,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总结了一句话:“你妈很开明。”
他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别高兴的太早,我妈最擅长的就是面子话。”
我愣了下,“你的意思是…她还会暗地里给我绊子不成?”
“那可说不定,我自己的妈,我还不清楚吗?”
不愧为mǔ_zǐ,说话行事都一个样。“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语气轻描淡写的,“你也不必太紧张,赶紧替我生个大胖小子就迎刃而解。”
我狠狠地,凌厉地,重重地,轻轻地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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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拜访了母亲,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不稍片刻功夫,母亲便对他热情起来。一会儿给亦海张罗水果,一会儿张罗饭菜,我看在眼里,心里稍稍放下心来。
亦海回去后,我照样询问母亲,对准女婿是否满意。
母亲瞪我一眼,斥道:“好你个小妮子,原来心里早已有人,居然瞒得我好苦。害我这一年多来白c心了。”
我傻笑地摇着她的手臂,说:“没法子嘛,当时柳暗花不明,不愿让你替我担心,所以便忍着没告诉你了。”见她脸s仍然不好看,于是又轻轻地摇了摇,说:“现在不是都好了嘛,你也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安心做你的祖母级人物了。”然后偷笑,“只要你不怕被叫老。”
母亲作势打我,说:“别得意太早,亦海嘛,各方面都比聂辰强。只是,他的家人却是个难题,你可有把握让他的家人接受你?还有他的兄长,也曾是你前夫,你能保证他不会暗地里使绊。”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的,亦城虽然x子清冷,但为人还算不错,相信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至于成家父母,亦海也说了,有灿灿作挡箭牌,相信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来。
后来母亲又担忧亦海会过不了父亲那一关,母亲的担忧是对的,第二天又一起去拜访父亲,父亲对他可谓是生死仇敌般,接连抛了许多尖锐问题。
“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叔嫂也能在一起。”
“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总之一句话,我不满意你。”
我在一旁又急又气,数次跺脚抗议,“爸”然后又看向亦海,希望他不要沉不住气。
亦海安抚地对我笑了笑,握了我的手,对父亲说:“伯父,很抱歉我不能令您满意。”
我正竖着耳朵,等他的下文,哪想他却没再说话了,不由急了,唉,看电视上演的,准女婿第一次拜访岳父,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但甜言蜜语拍胸脯保证是必不可缺的,他怎么就就不表示一下呢?
接收到我的目光,他冲我安抚x地笑了下,然后又说:“若您不能给我们祝福,我不会举行婚礼的。”
哎,他说的是什么浑话呀,父亲一直想让我嫁给聂辰,好亲上加亲,哪会稀罕他的不举行婚礼的要挟,说不定还巴不得叫停这场婚礼呢。
果然,父亲目光如箭,支支s向亦海,又狠又辣,丝毫不留情,冷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哦?”
“对!”亦海回答得非常中肯,“反正我两年时间都等过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只是”
“只是什么?”父亲没有说话,说话的人是我。
我承认,我沉不住气,我承认,我赶上父亲的镇定功夫,我也承认,我很想结婚,不想再有其他波折了。
亦海脸上出现无可奈何的笑,“只是我怕冬儿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
当时,我就恨不得一头撞墙去,这个,这个他怎么可以乱说?
当时我真不敢形容父亲脸上的神情,杀气腾腾又恨不得一口吃了他,我从未见过父亲这副模样,有些害怕说实在的,我对父亲一直有股敬畏。
他倒好,以来就把我给黑了,让我想投诉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他这招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瞧,虽然父亲脸s难看得要死,把亦海狠狠骂了一通,但却不再反对我们的事了。
临走时,父亲又单独叫住我,我们去了书房。书房布置得大气稳重,没有多余的装饰,父亲坐在办公桌后,沉声道:“真的决定了?”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