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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电话里不是成亦城的声音,而是一个幽幽的女声,我愣了会,才知道居然不是成亦城本人,而是柳云云,我说:“是你?”

“对,是我。”对方声音很低,很低,像飘渺在山间雾气中的幽灵。

“呃,不好意思。”我迟疑片刻,问:“我找亦城,请问他在吗?”

“他出去了。手机落到沙发上。被我捡到了。”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声音听起来活像个行尸走r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般,看样子,成亦城提出的离婚对她的打击得确实大。

“对不起,打扰了”

“不碍事,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

“…”

“当初,我不顾他已婚的身份和他同居。以为只要我们相爱,就能厮守一辈子。没想到,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爱情没了,婚姻也没了,我的幸福也没了。”

“”我很想说,你的爱情没了婚姻没了幸福没了关我什么事,可听她的声音,感觉她的状况不是很好,于是便开导她,“你不要想太多,亦城还是很爱你的。不然就不会抛开一切阻力和你结婚了。”

她笑了起来,不是歇斯底里,也不是怒骂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只是种很悲很悲的凉笑,“谢谢你安慰我。当初你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有爱就能决胜一切。可笑的是,我还拍胸脯保证,说一定做得比你更好。现在想来,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努力回想,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来着?

哦,想起来了,成老太爷逝世后,成亦城忽然提出要与我离婚时,我就去找她了。当时她一脸温柔贤惠却语气坚决地说不会退出,因为她爱成亦城,而他也爱她。

当时我就嘲讽她说,你以为光有爱就能决胜一切么?未免太天真。

她不服气地反驳我,说,天真的应该是你。若我嫁给亦城,肯定比你做得更好。

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什么状况都不懂就不顾一切地把底牌亮出来了。那时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和成亦城,不会长久的。于是,我忍下心头的难堪,淡淡地说了句:“好吧,我祝你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回想起先前她自信又坚定的眼神,与现在她低落又难过的语气,奇异的,我对她从来没有任何嫉恨,有的只是对她的同情及可怜。对于这个破坏我婚姻的第三者,我没有嫉恨过她,并不能证明我有多么心胸开阔,实则是我早就预料到她和成亦城的婚姻不会长久。是以,一直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如今,心想事成了,反而没有预期的痛快。有的只是对她的怜悯与悲哀。

结束通话后,我一直觉得不安,柳云云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诡异,这绝不会是一个被丈夫提出离婚会有的表现。

但,这种担忧很快被我抛到脑后,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别人的事儿,也没有我关心的余地,说不定还会说你假好心黄鼠狼给j拜年呢。

灿灿被成夫人带走了,至今么有踪影,成亦城也一时联系不到,我陷入无助的境地,望着身后紧闭的铁门,一时六神无主。

临时走得匆忙,没有拿外套,只着薄毛衣的我哪能抵过寒风入侵,不一会儿便觉周身寒意。

正当左右为难时,恰在此时,远方两道明亮的车灯向我s来,我下意识以手遮眼,感觉到车子在身前停下,失落的心立马飞扬起来,当喜悦的眸子望向从车下走出来的男人时,又立马焉了气。

“冬儿,你怎么在这?”成亦城大步走向我,脸上是惊讶及喜悦的。

我咬着唇,抱着双臂瞪着他,说,“我来带灿灿回去的。”

他怔了下,说:“先进屋吧,外边冷。”他看了我单薄的衣服,脱了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愿接受他的衣服的,但身体真的好冷。更何况灿灿还在他们手里,不得已,坐进他的车子,随着他一起开进成家。

车子驶进了车库,他亲自替我打开车门,我低声说了声谢,随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成家的管家看到成亦城便招呼他,“大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唉大少nn”

我挤出笑容,对这个在成家服务了多年的资深老管家说:“明书,我和亦城已经离婚了,叫我的名字即可。”

“啊,呃梁,梁小姐”管家看了看成亦城,又看了看我,一脸吃惊,估计是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吧。

成亦城替他解了围,“明叔,有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饿了。”

管家在我身上打着转,听到成亦城的纷纷,“哦”了声,掉头便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望着我,及我身上披着的衣服。

他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披着的外套上,我心下一凛,忙扯下外套,递给成亦城。

成亦城接过,抖了抖衣服,说:“屋子里也不比外边暖和,穿着吧,以免着凉了。”

我坚决不要,都已经离婚的人了,哪还能做出亲密动作。瞧管家眼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成亦城自己动手,强行披在我身上,尽管贪恋他带给我的暖和,但我仍是拒绝了,并且在他进一步要替我披上时,后退一步,摇头说:“不要这样,我不冷。”

他定定看着我,我把目光看向别处,说:“还是给你妈打个电话吧,今晚没见到灿灿,我心里会不安的。”

他说:“不急,还没吃晚饭吧?先吃了晚饭再接灿灿回去吧。”然后拿了遥控器开了空调。

我心里有气,瞪着他,很想骂他一顿,但,又想到柳云云在电话里令人不安的语气,于是便说,“刚才我给你打过电话的,是你太太接的。”

他脸s微变,“她没有对你怎样吗?”

我摇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很不对劲我觉得,不管如何,你最起码的关心也是要给的,”我望着他,“你真的应该回去看一下的。真的,我觉得她的声音很不对劲”

他被我说得脸s凝重起来,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号码,但一直没有接通,又拨了另外的号码,仍是没有接通,随着他脸s的凝重,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该不会真的出事吧?

成亦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s猛地一变,说:“糟了,肯定出事了,我先过去一趟。”他望着我,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明叔给你安排。冬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他深深看我一眼,然后风一阵似的奔出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只觉不安的预感更是加大,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成亦城离开后,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好陌生,陌生到让我莫名讶异,坐了会儿,我也起身离开了。明叔拦着我,要我留下来,等成亦城回来再让他送我回去。因为家里没有司机了。

我摇头,仍是坚持离开。

成家居住的别墅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步行到马路边也走了二十来分钟。期间,从身边经过的车辆少说也有十辆了,大都是和成家一样的豪门世家。

夜有些深了,马路上的车辆稀少起来,出租车老远才看到一辆,可惜已坐了人。又等了会,仍是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子,不免着急了。

蓦地,耳边向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我呆呆地望着黑s轿车上走下来的熟悉身影,以为眼睛花了。

他在我面前停下,双手握住我的肩,一脸欣喜,“冬儿,真的是你。终于追到你了。”然后又说,“刚才听明叔说你来过又走了,我立马又开着车子出来,看是否能追到你。想不到我运气真好。真的追到你了。”忽然看到我单薄的衣裳,皱眉,“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带有他余温的西装,瞬间就用暖意包围了我,我紧紧抓着领子,挤出笑容,“傻瓜,你追出来做什么,我正准备回家呢。”

望着他低调的黑头车,说:“打不到出租车,算了,还是麻烦成二少充当司机送我回去,可好?”

他满面笑容,“那有什么问题,上车吧,反正我也正准备回去换了衣服就去你那呢。”

我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车子上路,我问他去我那做什么?

他看我一眼,说:“最近我哥在闹离婚。我生怕他一旦离婚就来找你要和你复婚。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把你稳住了。”

我说:“傻瓜,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和他复婚吗?”

“是不大可能,可是,你们之间有灿灿。而咱们什么都没有,听爸妈的语气,好像挺欢迎你继续做他们的儿媳妇。”

我安慰他说,“放心吧,我不会和他复婚的。就算有灿灿也一样。”忽然又说:“你知道你妈的电话吧,你立刻打给她,要她把灿灿送回来。”

他有些吃惊,“妈把灿灿带走了?”他想了下,说,“这个时候,估计她也不可能再送回来了。这样吧,明天我去把灿灿带回来,顺便提起咱们的事,好吗?”

“你确定他们会同意?”我从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已是一团乱了,再来一个混乱说不定我反而还能镇定下来。也就不想再去阻止他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他们的儿子就只能打光g一辈子了。”他的语气不怎么正经,但我却吓了一大跳,斥他:“不许胡说八道。你存心想让我愧疚不成?”

“哪有,只是,若你不肯嫁给我,我铁定单身一辈子。”

我斥他不正经,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可心里居然有丝丝欣喜在心头乱窜,唉,单身久了,被聂辰打击闷了,就想找个靠山依靠了。

当晚,灿灿没能回来,但心头也没落寞太久,成亦城住进我家,在床上滚了一整夜,也没时间去落寞了。

第二天起床,望着被n水弄得硬硬的被单和枕套,欲哭无泪,这是才铺上去的新床单呀!

而罪魁祸首却躺得四平八稳,睡得美美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揪他一把,把他揪醒了。

横眉竖目地要他善后。他却耍赖地把我压在身下,吻了我好一会儿才起身。

今天起来的有些迟,已来不及做早餐了,风风火火地梳洗一翻就直奔杂志社。坐了成亦海的免费车,他把我送到写字楼楼下。

“杂志社办公地点设在这里?”他盯着外观有些陈旧的写字楼。

我说:“是啊,这里租金比较便宜。”

他不置可否,“第几楼?”

我比了个数字,他脸s微变,“我记得,聂辰在大陆的总办事处也设在这栋楼的八楼。”

我叹气,“是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害得我郁闷了一下午呢。”

他忽然说:“换一个地点上班吧,这家伙,我对他不放心。”

我笑道:“放心吧,昨天我给他冷脸了。相信他也不想再见到我了。”

他仍是一脸y鸷,“这家伙不能以平常心对待的。”

“放心吧。他并不常来这里的。”

我对成亦海拍胸口保证不会常来这里的男人,在我从电梯里出来时,便又碰上了。

“嗨,又见面了。真巧。”他向我打招呼,满面笑容。

我在心里直骂他的y魂不散,面上却不给好脸s,冷冷地道:“对我来说,这种巧合还是不要常发生最好。”

“为什么?”他敛了笑意,“你不欢迎我?”

我轻哼了一声,以示回答。

他不以为意,“还在生我的气?”

我很想送他他白眼的,明知故问。

“对不起,我要上班了。”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又拦住我的去路,“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

好想磨牙,这个脸皮厚的家伙,把我推下悬崖休想我再给他好脸s看。

“我已经有约了。”

“是成亦海吗?”

我停下脚步,回瞪他。“是又怎样?”

他这次没再笑了,只是神sy鸷地盯着我,“别执迷不悟了,你们不会有将来的。”

我冷哼,“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掉头就走,因为走得急,在拐角处差点撞到人,正想说对不起,当看清对方时,又沉了脸s,是张爱华,一副听墙角被逮着的尴尬模样。

已经够烦闷了,实在没时间与她废话,一想到这两天的流言有可能是她放出来的,对她也没有好脸s,冷冷斜她一眼,往电梯走去。

电梯在合上那一刹那,看到张爱华截住朝电梯奔来的聂辰,“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下午,亦海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下午他妈会把灿灿送回来的,要我不必太担心。

我对他说谢谢,他却说,“我妈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我呆了呆,只觉心头一阵慌乱,想象着成夫人会有的神s,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滚烫,那是心虚,心焦,再加上紧张所致。

“是你告诉她”

“没有。不过我妈那么精明,咱们的事有没有刻意隐瞒,她迟早会知道的。”他如是说,又顿了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对我妈坦白了,她什么也没说,说只是要与你好好谈谈。”

一想到成夫人隐藏在优雅外观下的尖锐凌厉,只觉双腿打着哆嗦,我说:“亦海,我,我没有心理准备,我好怕”

他又安慰了我好一会,说成夫人不会为难我的,要我放心,但我心里仍是紧张到直打鼓,最后工作都提不起劲了。

madam见我这样,让我滚回家休息去,不要影响其他同事的工作绩效。

离开写字楼,心头茫然,心跳始终平息不下来,叮叮咚咚地跳着,又是紧张又是忐忑,比起当初第一次进入成家还要紧张。

亦海只说对了一半,成夫人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对我破口大骂,但,她那无波无绪的冰冷嗓音却让我无地自容,一颗心直降到冰点。

“亦海这孩子,总是那么死心眼,我们做父母的,也只有将就他了。”她顿了下,又说,“冬儿,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也由衷希望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媳妇。你嫁给亦海,我虽然心中不满,但亦海喜欢,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可是,亦海是我儿子,亦城同样也是。”她望着我,语气透着落寞,“亦城一直想与你复婚,现在正和云云闹离婚呢,他对你的心意,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看在眼里的。”

我无声望着她,轻声道:“阿姨,我和亦城,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她盯着我,“这么说来,你铁了心要和亦海在一起?”

我低头,不语,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为了扫除障碍,成夫人一向讲究的是先礼后兵,接来来的话,估计才是重头戏了。

“冬儿,感情的事,我从不勉强。可是,请你明白,你是一个母亲,我也是一个母亲。我的两个儿子都对你死心塌地甚至为了你相互扯后腿,互相攻击对方,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们兄弟俩都是我们成家的骄傲。如今却在感情上,做些幼稚又让人病诟的事来。你说,我看在眼里,如何不痛心。”

我抬头,望着她“痛苦伤心”的脸,心,直直地往下沉,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管我嫁给哪一个,势必会伤害到另一个,她为了把伤害减至最低,为了不让两个儿子为了感情失和,那势必只有牺牲我了。

想到这里,我唇边浮起浅笑,一如当初成老太爷临死前,一大家人都站在他床前,他对小辈们j代身后事,最后,又望着成亦城,嘱咐他要对我好,然后用浑浊的眸子盯着我,眸光包含深意与警告。

“冬儿你是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吗?”成夫人握着我的手,轻声问道。

我垂脸,隐去了心里所有想法,“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你做这翻决定,无论是对亦城,还是亦海,那是再好不过的。”

她忽然欣慰地说:“谢谢你,冬儿,你总是那么深明大义。真要说起来,是我过分了,可是,我也没法子,为了成家的安宁,也只有委屈你了。”

我仍是浅浅地笑,不作答,心里却空dd的难受,也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就是有种空空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望着她,不想再拐弯抹角了,我直接了当地对她说,“我只要灿灿,其他的,一切都听阿姨的安排。”她今天并未把灿灿带来,我提起灿灿,她就东拉西扯地说着废话,我知道,她是拿灿灿来威胁我了。若想要灿灿回到我身边,必须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最终,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按香港法律,孩子的监护权绝对是归我的。”当初准备生下灿灿时,他们一直竭力反对,生下后也没有过问过,并且成亦城又重组了家庭。香港法律比较健全的,廉政公署不像大陆那样,可以给法官贿赂什么的,法院会秉公执法,决不偏袒任何一方。若真要打官司,他们赢的机会并不大。

她神s不变,反而轻轻地笑了,“香港法律确实比较完善,但,若我弄个母亲监护不力的证据,对我成家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死死地盯着她,她神s依然轻松自然,反而还拍拍我的手,和颜悦s地道:“上法庭,多伤感情呀。冬儿,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成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若想要灿灿的监护权,拿我必须离开成家兄弟,一个都不许再接近。与亦城复婚,势必会伤害亦海。嫁给亦海,亦城又会难堪,她不愿让两个儿子受感情伤害,她又不愿做棒打鸳鸯的恶人,是以只有我离开他们兄弟俩,即成全了她慈母的风范,也平息了兄弟俩的间隙。

舍弃一个孙子,保全她的两个儿子,她也不算亏了。毕竟,有了竹子,何愁没有笋子。

晚上亦海有打电话来,“冬儿,大哥离不成婚了。大嫂她,昨晚上自杀,差一点就没命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成夫人以这个作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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