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阳说出了当着何安的面没有说出的话,似乎以这样的方式交谈,更容易一些。
这么多年的独自背负,朱少阳又何尝愿意承受,当伤痛成为了习惯,当狠厉变成习惯,当拒人千里之外成了习惯,朱少阳自己都不曾觉得是悲哀。
何安的出现似乎触动了朱少阳藏在最深处的那根线,那根最柔软的线。
何安的善良,不忍,包容,一瞬间的孩子气,还有想要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那份勇气,这些是朱少阳早就舍弃的了。
而在何安的身上,这些都成了朱少阳想要守护的东西。
何安的决绝,坚持,聪慧,是其他人没有的亮色。
在这浑水般的地方,朱少阳想要保护何安,甚至是想让她远远的离开。
朱少阳看着熟睡的何安,本来确实不想再多接触,但是今日走后,脑海里都是何安那时决绝的脸。
不想就此不再相见,也只好偷偷摸摸。
朱少阳笑着摇摇头,自己也是堂堂三皇子,怎么就落了个和采花贼一样的境地。
想了想,遇到了何安之后,自己好像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朱少阳就这样看着熟睡中的何安,心里从没像这样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朱少阳看着何安的脸庞,似乎已经决定,无论何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也一定会把她保护一辈子。
打更人敲了三更的棒子,朱少阳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已经过了太长的时间了,也该走了,看着何安似乎没有像以前那样做噩梦。
朱少阳从床上站起身,打开门来,看着庭院的常青竹更是碍眼了。将来一定找个机会让何安把梨树挪回来。
清晨的鸟雀叽叽喳喳,何安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了,何安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越过窗隙照在屋子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被子。
何安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桌子前,看见桌子上的药瓶已经打开了,摸了一下脸颊,确实有药物的痕迹。
何安自言自语:“桂嬷嬷来过了么?”
这时霜绘拿着洗漱的清水走了进来:“小姐洗漱吧,今日要和老夫人还有老爷一起用早膳。”
不知道紫鹃伤势如何,正巧霜绘来了,倒也好问问:“霜绘,紫鹃现在如何了?”
霜绘回答:“伤已经大好,但是说是被打的狠了,还要养一阵子。”
何安点头,就开始了洗漱,霜绘问何安穿哪套衣服,何安想了想,这府中出了事不宜太过鲜艳,但是苏姨娘毕竟有孕在身,又不宜太过素淡了。
何安说道:“那就拿那套鹅黄芙蓉的吧。”
霜绘领命,伺候何安穿衣,等穿戴好了衣服,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颊确实消肿了很多,但是还有些印记,特意吩咐霜绘,不用掩盖脸上的红印。
何安就是要让何章如看见他打出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