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的银子到手之后,骆凌嫣满脑都是修房子的事,她也没担搁,三天内就把木材和青石板买齐了。
大概她家最近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倍受村里人的注意。
这一天,一大早的,洪氏就外面叫骂个不停。嘴里的污秽的话语让其他人都有些不能忍受。
“桂芬婶子,那春芳怎么说都是你家儿媳妇,至于说成这样吗?”这不,邻居都听不下去了。
洪氏冷笑,“是儿媳妇,却是个带来灾难的厄星。我大儿子难道不是被程春芳克没的?”
周围的人齐齐一怔,程氏已经嫁给骆志军多年,失踪出事怎么能怪到程春芳头上?
“娘,您别听她的,她故意说这些,就是想逼咱们交出银子!”骆凌嫣见着程氏容色苍白,劝道。这两天,左邻右居看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又看到她在地里倒腾,都好奇她在做什么。
程氏无力的摇摇头,双眼无神,“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吧,志军那一次出海就是我同意让他去的。”
骆志军是出海的时候失踪的,那去年年份不好,家里的庄稼没什么成。恰巧骆方策又出海赚了银子买了条船,程氏便跟骆志军提议说可以跟着他去出海赚些回来。
毕竟,骆家一共五个孩子,足足七张嘴要吃饭,地里没成可是要饿肚子的。
骆志军一共出海了两次,第一次着实赚了一些银子回来,可第二回,人就失踪了。
程氏见人没回来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胡乱过去了些时日才算是接受了骆志军失踪的事情。
可今日听见洪氏的话,她开始想,骆志军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是不是真的是她害了他?
骆凌嫣也是第一次听说原主爹是出海失踪的,她心里琢磨了一番,有些念头,但见着程氏的脸色顾忌着就没有说出来了。
“娘,你别想了,他们说的话要是能信,我骆凌嫣的名字就倒着写!”不管洪氏是因何目的说程氏是厄星,但骆凌嫣是绝对不会信的。
“轩儿,你带娘进去休息。”骆凌嫣扫一眼角落里的骆子轩,说。
骆子轩沉默着点了点头,掩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冲出去将那人打一顿。
可他不能,那是他奶奶。
骆凌嫣推门出去,洪氏尖利的嗓音戛然而止。
“烟……烟儿,”洪氏干瘪瘪的笑笑,努力做出慈和的奶奶模样,“奶奶听人说咱们家挖出来了二十多两银子?”
挖出来了二十多两银子?骆凌嫣几乎快被气笑了,她昨天下午明明在挖排水渠好不好?这洪氏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奶奶你听谁说的?”骆凌嫣笑笑,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与她对视的人一一移开视线,“奶奶,你这说话可要讲证据啊。”
“证据?”洪氏瞪眼,到底没憋住脾气,“什么证据,大伙都这样说!”
她伸手指向骆家院子里的木材,大声道,“那么多的木头,可得花不少钱吧?你哪来的钱?”
“就是!”路梅英站出来,语气刻薄,“烟儿,你们住的宅子可是爹娘当年留下的,挖出来的银子也得归娘!”
“娘,弟妹,咱们买东西的银子都是烟儿辛辛苦苦赚来的,真不是挖出来的。”程氏白着脸走了出来。
骆凌嫣上前扶住她,“娘,您怎么出来了?”
“娘没事。”程氏拍拍骆凌嫣扶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又躲着了。要是躲了,她家的银子是不是又没了?
“呵呵,”路梅英盯着程氏看了几眼,语气有些酸,“大嫂,你头上的簪子怕是值不少银子吧?”
程氏一顿,她头上戴的簪子正是骆凌嫣上次集市给她买回来的。
其他人闻言,不由自主的看向程氏的头发。程氏年纪还轻,一头秀发乌黑亮泽,衬得鬓角的指甲大小的珍珠簪子颇为显眼。
不少人看着眼红,珍珠在海边价格是要便宜,可也不是庄稼人随随便便都能买得起的。
程氏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骆凌嫣买回来的细棉布,村里人平常日子都不舍得穿的。
“你家房子都烧了,你哪来的银子买簪子?还不是用的地下挖出来的银子买的……”骆丽娟撇了撇嘴,一连看了那簪子好几眼。
她的儿子是有出息,每个月都给她不少银子。可她舍不得花,得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