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量很高,可能超过两米,初冬穿着一件薄皮衣,拉链敞开,里面是件薄t恤,曲着腿,整个人后仰,嗤笑了一声,“他都嫁出去了?”
这话是讽刺,是不屑,还带着点不甘。
邢啸禹站起身,冷冷地瞟了那男人一眼,两股信息素在狭窄幽暗的楼道里此起彼伏,暗自较劲。
屋里传来一阵呼喊,是韩舟淳愤怒地吼了一嗓子,“快点儿!看看时间!时间!”
男人叼着烟,直起身理了理腰带,含混不清地说:“你是伴郎吧,有机会告诉江彧一声,让他把东西还我。”
说罢摆摆手下楼,“没想到我还能抽上他根儿喜烟,今天大喜日子我就不打扰了。”
屋里的接亲大队冲出门来,哗啦啦的一伙男男女女瞬间将狭窄的楼道堵个水泄不通,等邢啸禹跟着人群下楼,那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邢啸禹心里留了个疑影儿,但婚礼还是要继续,只得先当这事是个小插曲,跟着上车,又忙着往酒店跑,张罗着各路亲戚朋友。
等到文燃慢悠悠到达酒店,邢啸禹早就辛苦地站在门口迎接了数批亲戚朋友,冷峻的脸庞都热出了裂痕。
文燃瞧着邢啸禹辛苦地赔笑脸请客人进门随份子入座,悄悄地绕后,站在alpha身后,对着腰椎一记猛戳。
邢啸禹身体猛地一躬,好不容易止住了到嘴边儿的脏话,暴躁地转身,“你……”
领带顺着动作一沉,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燃燃?”邢啸禹眨眨眼,见自家omega笑盈盈地站在身前,瞬间眉开眼笑。
“好好工作吧,伴郎先生。”文燃替邢啸禹整理了领带,趁着alpha愣神儿,灵活地从他怀里钻出去,跑去新娘亲属那边随份子了。
“啸禹!”邢家太后携老公行至大门口,美艳的妆容生动地皱成一团,“你你你!是他!是他!未来儿媳妇!”
拿起大红色的手包狠狠地给了邢啸禹一下,蹬着高跟鞋就追。
“儿子。”邢啸禹父亲欣慰地拍拍儿子宽阔的肩,“找这样的omega,你上点儿心没错的。”
邢啸禹扶额:“爸……”
文燃听到了邢太太的呼喊,溜得极快,踩着高跟鞋的邢太太都没捉到他的尾巴,进门直接钻进了同学那桌,大衣一脱,低头玩游戏。
参加喜宴的人基本都坐满了,时间一到,婚礼进行曲响起。
大门拉开,穿着礼服的omega站在门外,挽着这多年好不容易像个人样的父亲,郑重地走进来。
音乐悦耳,灯光闪烁,可他的alpha却迟迟没有出现。
伴郎团都在后台,尴尬地站在新郎身边,婚礼进行曲萦绕在宴会厅四周,新郎却迟迟不动。
邢啸禹推了韩舟淳一下。
韩舟淳大梦初醒,大步冲上台,夺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江彧,我就问你一件事。”
韩舟淳稳了稳心神,一字一句,“你是不是骗了我。”
江彧站在花门外,被他问得眼眶通红,瘦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我,我骗你什么?”
韩舟淳手一挥,音乐终止,“你是不是,不能……”
偌大的宴会厅里一片哗然,坐在底下的韩舟淳父母乱了手脚,江彧的家人更是战战兢兢地缩成了一团。
文燃暂停了耳机里的音乐,缓缓站起身。
邢啸禹从后台冲了出来,一把拉住韩舟淳,和几个伴郎一道将人抬回了后台。
江彧撒开父亲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中奔跑着穿过花门,慌乱间被电线绊倒,狼狈的跌了一跤。
他似乎是没感到疼痛,抹了一把眼泪,摇摇晃晃地起身追向后台。
宴会厅里乱成了一片,席是开不成了,亲近的亲戚都跟着去了后台,宾客们神色各异,尴尬地坐着。
灯光绚烂,轮番往复地划过每一处黑暗。
模糊间,文燃看到一个高大的alpha靠在宴会厅门边,无所事事的叼着烟,开心地朝着他笑。
康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