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室内亮着暖黄色的光,坐在桌前的男人双手交握拖在下巴底下,真?犹如雕塑般的侧影浅浅地映在墙壁上,他盯着面前的屏幕——走神。
邢啸禹无法否认自己白天的反应,也不否认自己非常在意那个在地下车库仅有一面之缘的omega。
不仅因为他尤为吸引人的模样,还有他用的那瓶阻隔喷雾。
那个叫文燃的俊俏omega用的阻隔喷雾是5oz的银白色金属瓶装,瓶身印着邢啸禹再熟悉不过的商标,那应该是他们总公司刚研制出还未曾上市的第一批样品。
新产品散味儿效率高,浓度大,且有轻微的抑制功效,可以帮助症状较轻alpha恢复神智。但因配方原料昂贵和制作流程复杂暂时没有投入生产,只是总公司批下来给分区的负责人进行区域调研用的。
产品刚到货两三天,邢啸禹只拿给了负责产品开发的研究员韩舟淳,剩余打算分到分区各个分公司的样品,还放在他办公室里。
市面上完全没有流通的东西,被那个omega当空气清新剂用,还对着自己喷了半瓶。
当然,此刻正经严肃的邢啸禹还不知道,以后就这东西成箱的占领了他家储藏间,他媳妇儿经常在夜间拿他当害虫一喷一整瓶,搞得整栋楼的alpha都要x冷淡了。
屏幕上的材料像英文天书,密密麻麻的小字汇聚成文燃傲然的脸,邢啸禹盯着看了近半个小时,页码还在1处闪烁。
邢啸禹靠在椅子靠背上,手里缓慢的转着手机,屏幕明明暗暗,响起了拨号声。
“喂,禹哥,您有什么吩咐?”
听筒对面语气拖沓,声音懒散,明显是在表达对邢啸禹深夜致电的不满。
说起来也不能怪韩舟淳,大研究员先生刚去了总公司参与配方研讨,和几个总公司的研究员争论了半晚上,累得趴在酒店大床上扒着手机正打算打视频追妻,消息刚发出去,被顶头上司一个电话截胡。
邢啸禹瞟了一眼时间,假装没听出来韩舟淳极具抱怨的语气,清了清嗓子直接问:“你把那批新的气味阻隔剂送人了?”
“啊?”韩舟淳怎么也没想到邢啸禹大半夜的打电话问了这么一个不着四六的问题,艰难的翻了个身,回答说,“对啊,我今年新招的助理挺可爱一小孩儿,我送了他两瓶。”
邢啸禹无语,你倒是承认得挺爽快。
“你新招的实验助理?就那个姓江的?”卧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父母起夜,邢啸禹压低声音,“你送他a用的阻隔剂干嘛?”
“呃,就……防身?”
那您可真别出心裁。
客厅里走动的人刻意敛了脚步声,居家拖鞋悄无声息地移到门外,挡住了些许光线,灯光通过门底下的缝隙成缕地探进头来。
邢啸禹:……
他家太后的爱好:半夜趴在门上偷听他打电话。
起身拨开窗帘,深夜小区灯光明亮,外面静悄悄的,邢啸禹道:“你让他明天早晨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罢,将手机往窗台上一放,快速退出两步远。
下一秒,韩舟淳捏着嗓子按动了机关枪的扳机。
“怎么了啊老板,你不能在我不在国内的时候欺负我助理啊。”
“干嘛?我天,老先生您不会……铁树开花了吧。”
“不会吧?就小江?江彧?”
“他那小身板和你不配啊,你别瞎来!再说了,我这都快吃到嘴里了你少跟我抢肉行不行?”
“邢啸禹还是不是兄弟了?我知道以你的情况找个o的确不容易,但你不能夺人之爱啊。”
不知道是上学的时候吃邢家吃饭次数太多了还是一出生就抱错了,韩舟淳这人毁就毁在他那张和邢太太如出一辙的机关枪嘴上了。
“……”听他一串话说完,邢啸禹淡定地拿起手机,解释道,“我不跟你抢人,我就想问问他是不是把那阻隔剂转送给别人了。”
“啊?”手机里传来一声闷响,韩舟淳卷着被子滚到了床下,挣扎出头来吼道,“你别吓唬我啊!”
“你怎么知道的?你遇到了?我去!是个怎么样的a?这小孩儿原来早就有心上人了吗?”
韩舟淳一手扒着床边,仿佛化身咆哮帝,连叫带嚎地对着手机再次发动攻击。
还没等他喊完,手机“嘟”的响了一声。
邢啸禹厌烦地把电话挂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韩舟淳咬着枕头哭哭唧唧了一夜,才到条“他生命中最令人感动的早安信息top5”:是个o。
韩舟淳攥着手机咬牙切齿地啃面包,这个挨千刀的腹黑老鬼,说他一句铁树开花也报复。
*
被上司的上司在上班时间召唤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尤其是上司不在的时候。
江彧伸出手捋平衬衫上的褶皱,紧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战战兢兢地敲响了邢啸禹办公室的门。
负责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见他来了,淡淡的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坐沙发。
自走降温器坐在那儿,屋里几乎都不用开空调。
江彧瑟缩着肩膀,低头,眼镜又滑落到鼻尖。
他只敢坐沙发的一个边边,安静地等待着大佬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