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大部分都被温故知借走了,还没还回来,店里就一点,你要看吗?”
奉先生点头,正如小老板说的,温故知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几剩下几本夹杂在文集中的短文。
挑拣不出什么核心,只是点光滑的,令人不痛不痒的皮毛。
皮毛中难得有夸黄粱重信,并只为强烈的愿望所驱使,这说明它几乎不同于无法控制口腹之欲的兽类——有无数的故事为了表明贪婪之性的“性”而驱使笔下的兽类吞食牛羊猪鹿,吞食人类。
它还要求分明,讲究“寸”,几寸的愿望,能得几寸的利,,这个几寸几乎被它把玩拿捏得极好。
奉先生笑着想人都是想要占便宜,因此就将很多事刻画恶了。
“黄粱会出现吗?”
奉先生问,小老板抓了抓头发,说:“这个谁知道呢?”
小老板几乎是不信的。
奉先生说谢谢,赞同小老板:“我也不信。”
小老板殷勤地送奉先生出店门,身后男人阴着脸,小老板回头说:“你住我的吃我的,有什么不开心的?”
小老板咋咋呼呼的声音能传到一整条巷子,奉先生能听得一清二楚,温故知也会突然咋咋呼呼。
但还是有区别。合心意的少,要乖,还要有足够的幸运度,咋呼得好。
温故知一见他回来,就矜持地趴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朝着里面躺。
奉先生叫他起来,说带他去个地方。
“去玩?”
“想的美。”
“那您得好声好气请我去。”
奉先生睨视他,温故知懒懒散散翘着腿,说:“诚意呢?从跟你出去的这分这秒,都是我生命,您不爱我生命吗?”
奉先生反问他:“那你呢?不在浪我生命?”
温故知掐着嗓子尖软地笑,跳起来攀住奉先生的脖颈:“我爱您——的生命。”
他跳下沙发去换衣服。出门前保姆问回来吃饭吗?她以为他们两个是要出门约会。
奉先生说麻烦温饭,应该是吃宵夜。
保姆笑着笃定说:“炉子要温汤得。”
温故知说不行,被奉先生拎了出去。
他走在奉先生前面,又回来说要把保姆的汤罐子藏起来,给小猫做窝。
温故知说得口干舌燥,等奉先生停下来,抬头看见自己家。
奉先生这时牵着他的手,跨进院门,温故知问他:“您不回要把我扔井里去吧?”
“哪里有井?”
只有一个水泵,温故知说我妈妈在的时候有,后来担心我们两个掉下去,就把井给填了,弄了个水泵出来。
“是吗?”奉先生牵着他走上楼梯,这是旧事物的东西,到处是童年。
温故知在下一层阶梯,抬起视线看着奉先生的背影,奉先生问他你在楼梯摔过吗?
“有,我和温尔新跑来跑去,我和她打架。”
将人拉进小巷子打也很团结一致。
打开温故知卧室的房门,奉先生又问:“温女士在这跟你讲睡前故事?”
“吃醋啊?”温故知憋着笑,想了想,“几岁的时候听,后来就没了。”
奉先生带着温故知在他自己的房间绕了一圈,温故知索性双手都握住奉先生,左右摇摆轻轻踩着影子走。
奉先生在一处停了下来,回头问他这个呢?
温故知眯着眼睛,看清楚——黄粱的书。
奉先生平静地望着他,温故知先低头确定了两个人的手还紧紧、牢牢地黏在一起,要是融化的芝士或者年糕就好了。或者可以建议蓝猫开发一款爱侣胶。
想完,温故知心里有一种极为安稳的情绪,他抬头好好看着奉先生,轻声说:“是我看的。”
有一段时间奉先生不说话,但温故知觉得要再等一等,后来他看到奉先生眼角的笑纹,像一片叶子,奉先生在他手心中划了一道。
织毛衣,两根针棒互相轻轻迅速地织出柔软温暖的毛衣。
温故知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抿着唇对奉先生笑,奉先生弹了一下他脑袋,问他笑什么。
“回家看日记。”
温故知低头,转着视线,瞥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奉先生的影子,他的影子是这个角度吗?月亮是不是有点奇怪?
诸如此类的奇怪心绪。
但躲了一会后,温故知小声说:“您应该再说要喝点酒。或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