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生瞥了一眼他,问:“我说不行你会答应?”
温故知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我还没动筷子,说明我是能说话的。”
歪理。
奉先生摇摇头,让他说。
“我今天碰见草花狐狸了。它来跟我炫耀新裙子,我呢就送它一幅画。它装进包里,喜欢得不得了。”
保姆给他盛了饭,听见话就说是先生送给它的裙子。
奉先生没阻止,保姆继续说下去,“它姐姐带它上门道歉,还送了它们的狐狸纸给先生。”
“狐狸纸啊。”温故知眼睛一亮,“好东西。”
“什么用?”
“狐狸的纸,一张难求,要十个玉兔币买一张,用它写情书,送给喜欢的人,基本上能成。”
吃好饭,温故知还没走,也不打算去坐夜车,在院子里晃了几圈后说起草花狐狸,温故知说以后就烦不到您了。
奉先生反问:“你呢?你跟它,这所有人都知道。”
“那有什么的。小打小闹,它来使坏,我还让着它啊?”
“你今天还送它画?”奉先生想起来他来时提到的事。
“喜欢啊。就像我喜欢您,但也有点讨厌您是一样的。”
“它啊,小时候妈妈生病了,就梅花带它,对它好。我不跟你们一样,该算账是要算的,对它好点也没问题。”
奉先生翻了一页报纸,他正好知道一点温故知妈妈的事,也很早生病去世了,这样相像的故事,其实很容易打动人,但偏偏奉先生只是安静地听,没什么感慨,温故知自己大大方方说了,虽然草花狐狸有些行为很惹人烦,最会发牢骚,但是想到它没妈妈,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我就不跟它计较,不然因为什么对它好点啊。可爱又不能当饭吃。
作为因为可爱而原谅了草花狐狸一切行为的奉先生仍旧不言语。
温故知兴趣还是在狐狸纸上,问奉先生狐狸纸您放了哪里了?
“客厅花橱里。”
温故知跑过去拿出来,将柔软压花的狐狸纸放在茶几上,突然问奉先生:“您会用它写字吗?”
“写什么?”奉先生放下报纸,看他说什么。
“情书。”
“我给谁写?”
温故知指指自己。
奉先生笑了:“你努力努力,指不定哪天我就成了。”
言下之意,你还不够火候。
温故知又问:“那您也该问问我到底写不写。”
奉先生嗯了一声,温故知说我能不能拿一张写?
“你随意。”
过会,好半天不见温故知动静,瞥眼见他拿笔在纸上弄什么,很认真,奉先生也了报纸,让保姆给温故知倒杯水。
温故知又把纸折起来,折成很小的一块,然后放在手心里,也没要给奉先生的意思,奉先生眉一挑,心想猜错了?
他还谢谢奉先生借他纸用。
他一直将纸放在手心里,蹭了一碗甜汤,因为保姆做得太好喝了,以至于他多喝了一碗,两碗后奉先生就开始撵人走,温故知不赖着,临走前将手心的纸塞进奉先生手里,“您还没到时候送我,没关系,现在还有我送您的。”他叮嘱一定要等自己走了再打开来看。
纸都是奉先生的。
奉先生将纸放进口袋里,没说好不好。
没多久,温故知短信又提醒他要看,奉先生洗好澡后才将纸拆了,就有一股异异生香味道,压花鲜活招展,纸上没什么,只有奉先生侧脸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原本报纸的位置则正巧被舒展的花叶取代,就像奉先生自己其实是站在花下。
奉先生撑着头看了又看,温故知也没再发消息来提醒。
第二天,奉先生见天气好,出门走走,一走就走到团圆巷附近,在窗台的温故知早看见奉先生,他含着果子,两手比成相框的样子,将巷外的奉先生圈在里面,正好有月桃,不正像昨晚给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