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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戴杯杯。”苏沫叫住了她。

“……”杯杯没有回答,只是转了身,在门口看向了他,迷惑的样子,仿佛没想到他会叫住自己。

“谁告诉你你可以不做值日的?”苏沫把手里的垃圾桶摆正位置,那样子就像赵政南每次都把杯杯踢歪了的垃圾桶摆正,归回原位一样。杯杯暮的眼里一刺。

“没人告诉我。”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对话。

“那你凭什么不做值日,就凭着有男生追求得瑟是吗?”苏沫对班级里杯杯这个异类其实也早有发觉,他对她的传闻从来不置一词,不置可否。不知为什么此刻她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是让他不爽了。

“得瑟!”杯杯惊讶于自己耳朵里竟然听到了这个词,更惊讶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出这句话。“就是得瑟了,然后呢?”杯杯忽然觉得有趣了起来。

“班级里有排值日表的你不知道吗?”苏沫心下又多了几分烦躁,为了她那副模样。

“不知道啊!”杯杯装作讶异的表情,“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声音弱了几分,好似委屈,眼里却一点波澜都未曾起伏,平平淡淡的就那样觑着苏沫。

苏沫往教室前方走了几步,把布告栏上的值日表直接“哗啦——”一声撕了下来,堪堪摆在了杯杯的眼前。因为纸距离杯杯的眼睛太近太突然,杯杯不自觉退了一步,眼睛里还有一团黑乎乎的团块,搞得她头晕了起来。

“你干嘛!”同样“哗啦——”一声,却是杯杯凶着脸把苏沫手里的值日表抢了过来。

“干嘛?让你看看自己到底是哪一天值日。不识字吗?那我告诉你好了,就是今天。”苏沫也是凶着一张脸了。杯杯好久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对手,气的牙痒。

“知道了,那又怎样?”杯杯对他大大方方的翻了个白眼,附加一个中指,买一又送一,她多大方!苏沫却不管她调戏自己的“手段”,把讲台上的黑板擦塞进她的手里,强迫她握紧。杯杯看着手里满是白花花粉末的黑板擦,满手都是,然后因为挣扎晃动扬起在空气中,散在了衣服上,落在了头发上,钻进了鼻腔里,一股石灰粉的味道,涩的她的喉咙里变得干干的。

杯杯的眼已经瞪得不能再圆了。苏沫却是不放过她,握着她的手,裹着那块黑板擦,她要挣扎,就带着她挣扎,举得高高的,然后粉末零零落落散下来,像下起了大雪一般,瞬间就让人白了头。杯杯力量不及他,无法还手,散落的白色粉末已经混合着汗水糊在了她脸上,她的肺快气炸了!

“行了!我做还不行吗!”杯杯张嘴,却吞了更多的粉末进去,杯杯真想把混合着粉灰的口水吐他脸上,可惜这种事她还干不出来。

苏沫停下手,耻笑的看着狼狈一身的杯杯,心情欢畅。杯杯转身走到门外,靠着护栏拍打黑板擦,成群的粉末就飘散在了空气中。

拍完黑板擦,杯杯把它直接甩在了讲台上。没拍干净的粉灰又落了一桌面。杯杯也发现了,转过头不去看苏沫的脸色,却又在眼角余光里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可想杯杯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苏沫的手忽的动了动,杯杯身体跟着一抖,急忙闪躲,做出护x的姿势。苏沫好笑的看着她,忽然觉得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坏,还有这样……可爱的样子。手在杯杯的头顶拍了拍,然后雪花飞舞。杯杯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看着他,排斥的躲远,一脸诡异的表情。然后看着苏沫满手的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胡乱的把手指c进发里抖了抖,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走。

苏沫看着自己满手的灰,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

8r食种马不消停

赵政南在一个月后恢复了原本的姿态,杯杯在心里耻笑他的忍耐力,其实又何必忍这一个月呢?自己的……g本无关紧要,他不懂!

晚上,又有如花美眷绰约而来,这次,赵政南把她放在了台面上。

“杯杯,这是苏容。”赵政南把杯杯从房间里抓出来,按在椅子上,有板有眼的介绍。“苏容,这是杯杯。我外甥女。”

外甥女,杯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干嘛要坐在这里,听他讲给别人他们的关系!

“杯杯,苏容人挺好,你跟她接触接触。”

接触接触?什么意思!从杯杯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的厌恶和排斥。他想告诉她他这个女朋友还挺好,希望她不要反感?“哼!”杯杯冷笑出声。

赵政南皱了眉,“你又有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杯杯也随着赵政南的表情皱了眉,其实两人皱眉的样子一模一样。

杯杯又昂起了头,眼神凶恶。“哪里都不满意!”

“你不要无理取闹!”赵政南怒极差不多要扬起了手。但是杯杯知道他是从不打她的,所以她昂着的脸一动不动,毫无畏惧。

“你!”赵政南的拳头握紧。

本站在一旁端端庄庄模样的苏容这时候却开了口,拉住赵政南的手,把自己柔软的手嵌进去,然后赵政南握紧的手就松开了。

杯杯冷眼觑着两人交叠的手,一阵难过。

“政南,你怎么那么没耐心,小孩子哪里是这样哄的。”苏容的声音还算好听,只是杯杯此时觉得特别的难听。“你不是跟我说过了她从小就跟着你生活吗?你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忽然半路跳出来她当然觉得我可能是要抢走她的舅舅,女孩子的心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啊?”苏容说话的尾音打着旋儿,吊人胃口,像是湖水被打破沉寂一圈一圈的晕开来。杯杯的心就像被人窥视了一般,看向苏容的眼又冷了几分,苏容觑着杯杯的眼里却仿佛也是冷淡。

“是这样吗?”赵政南缓和了口气,直接问杯杯。

杯杯一跃而起,用力推了一把风骚站在她面前的苏容,苏容一个踉跄,或真或假,赵政南只真真的虎了脸,对着杯杯的背影,眸光沉沉,似要发怒,却被靠在身上的苏容眼神示意摇了摇头。

……

“啊……啊……啊……”躲在房间里的杯杯喉咙里只发出这样简单的音节,她能说的话是什么?她能冲去去撕了那女人伪善的面孔吗?她能冲出去告诉赵政南她的心意吗?

她不能……杯杯的心里早有答案,所以落了眼,更加伤了心……

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用寂寞来测验

还是最想要你陪

曾一起走过的夏天

我常常会梦见

我猜不到你真正的感觉

思念写成脸上的黑眼圈

有时候我宁愿

你对我坏一点

无法停止幻想我们的永远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

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多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点

一直爱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 ——蓝又时《孤单心事》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地坚持……她的心事,盛大而孤单,只是杯杯觉得自己当向日葵太久,似是渴光,即将枯死了。

杯杯m着突突胀痛的头,再呆不下去……

“小受哥哥,来接我。”杯杯一个电话飞过去,语气娇娇,带着撒娇的意味。只是事实上杯杯的表情……电话那头的严向琛眉头却是剧烈一抖,嘴角抽搐。杯杯知道他肯定该骂她死丫头了!

走过楼下的客厅,无视赵政南和苏容,径直朝门外走去。余光里,他们靠坐在一起,仿佛说着很好笑的事情,杯杯摇摇头,命令自己关闭所有的感觉,要是想关就能关掉,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修炼多年,她已成了自命的“j”。冲出门,迅速上了严向琛的车。严向琛也很有默契的带着她,飞快逃离这个地方。

曾经是天堂,现在却是地狱……

……

酒吧,混乱嘈杂,置身于这样的声色场所,似乎人人都在享受着得意人生,戴着面具,假意逢迎,擦枪走火。其实越是装作得意的人,身后越是凄凉……

杯杯抱着酒瓶不放,看着混杂的人群中,妆容厚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女人,微解衬衫坐在二楼包房中,觑着楼下眼里狼光潋滟的男人,又与古代的青楼有何差别,只是一个大方摆在面上,另一个披着好看的外衣而已。

杯杯仰着头把玻璃质感的瓶口塞在嘴里,凉凉的。她还没醉……怎么还不醉呢?杯杯的表情几变,眉目颤抖,最终还是直接闭了眼,用苦涩的味道麻痹味蕾,幸好这世上还有酒这种东西。杯杯喝着喝着然后吃吃的笑了起来。

“哥又……”严向琛把瓶子从她嘴里□,发出“啵——”的一声。她的嘴巴是吸嘴吗?严向琛无奈的看着瓶口胶了一圈的东西,不知哪些是酒哪些又是她的口水,一脸嫌弃。

杯杯不管他,身子一跃往酒台上又拿了一瓶,异常熟练的打开。严向琛一个眼神阻止酒保上前,从钱夹里取了几张纸币搁在桌上。酒保拿过钱数了数,赞赏的看了眼严向琛然后就转身走了。

“哎……想喝就喝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

杯杯又灌了两口,却忽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饱了。”说完把酒瓶往严向琛嘴里塞,严向琛避之不及,接触到他刚刚还嫌弃的东西,恶心起来。急忙抓起一旁自己的酒杯往嘴里灌,冲下那恶心感。却不知自己的酒是烈x的洋酒,一口闷掉,大伤元气。杯杯倒是得意,她喝的多,但只是啤酒,小姑娘j明着呢,她怎么会让赵政南有机会苛责她呢!

“爽吧!我多好,给你满上。”杯杯舔着笑脸靠向严向琛的脸,贴的异常接近,严向琛都能闻到她呼出来的酒气,带着小女孩好闻的香。

“是是,你最好。”严向琛说的宠溺,摆正她倾斜的身子,他知道她只是在作。

“那我都亲自倒了,你怎么不喝呀。”杯杯越发撒娇。

严向琛仿佛是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把酒含在了嘴里。杯杯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严向琛能感觉到那里滚烫的温度。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逼得他要开口,然后含着的酒顺利先下了肚。杯杯听到他发出了声音,才收起白亮亮的牙齿,看着他手上明显的两排牙印和一脸不爽的表情,满意的弯了眉眼,嘿嘿一阵傻笑。严向琛原来想发火,但看见她的憨憨的表情就没办法了,心想赵政南真应该培养杯杯往做生意上发展,这要是在酒桌上,哪个男人会是她的对手……

“好哥哥,我心疼。”作弄够了严向琛,杯杯趴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贴合着她滚烫的脸,舒爽的不禁让她的身子抖了抖,表情却黯淡着,瞬间没了生气。

严向琛一直是知道的,她的心疼。

“哥哥,我疼呀!”不见严向琛来安慰自己,杯杯的小孩脾气又上来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知道你疼,那我能做什么呢?怎么能让你不疼,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办到了。”严向琛耐下心来哄,看到她眼里泪光闪烁,他的心也在跟着揪。

“你把那个叫苏容的女人给我去赶了,赶的越远越好。”杯杯扯住了严向琛的袖子,眼里有光,璀璨闪烁。

“杯杯……”严向琛握住她的手,团在手里,她的手就被包住了,一点都看不见了。

“真神奇。”杯杯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的手,避开不去看他怜悯的眼神,语调上扬。

“杯杯。”严向琛的手紧了紧,顺带咯了杯杯的手。

杯杯抽出自己的手,静默了会。“我知道的,知道的。”看向严向琛的眼光中已真的蓄起了泪水。严向琛的眼睛紧了紧,紧锁眉心,是真的心疼。

……

“习晏。”杯杯的手指向门口的方向,严向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他。

他的问题,何尝又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严向琛可悲的想。

“我先回去了,我自己打车就行。”杯杯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抖了抖往身上套。严向琛帮她把头发拉出来捋了捋,叹了口气还是先去把她送上了车。

回到酒吧,靠近他的万劫不复……

……

家里,一室清黑。

杯杯麻木的提着腿上楼,一步一步,走的艰难。胡乱想忘记的东西,原来只要一靠近那深深的源头,都会一瞬间飞回来,堵在她的心口。

黑暗中,杯杯抬手擦了擦涩涩的眼睛,因为干涸,嘎滋作响。

黑暗中,赵政南沉着比黑夜更沉郁的脸,站在卧室门口,然后,隔绝了清辉……

……

9“骑”货可居

“跟我回家一趟。”那以后,赵政南又似对杯杯失去了耐心一样,可以说的婉转好听的话,他不说。

听到政南提到“回家”二字,杯杯已是全副武装,浑身带刺。“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想去。”

“我不是在跟你打商量,晚上放学就来接你。”赵政南放下手中的报纸,搁了牛n。接过张妈递来的包就出门了。杯杯盯着早就关上的门很久很久,握着牛n的手颤颤的抖,像在压抑着什么,却最终还是爆发。一杯纯白柔滑的牛n被她一把甩出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滚了好久,似在对她抗议争辩,n香满地,却是难看……

“哎哟——我的小姑nn诶!”张妈看着被溅的到处都是的牛n和四碎了的玻璃杯惊呼出口。

……

学校,杯杯周身散着生人勿进的可怕气息。连走在路上的时候,平时一众爱和她开轻佻玩笑的男生也都看着眼色闭了嘴。

想送“茉莉花”的黄毛一号自从上次有过一次拜会之后,看着杯杯绕着远路走。茉莉花的事情无疾而终,看着她的眼里多了几分幽怨……

坐在教室里,杯杯锁着眉只觉看着什么都不顺眼,正在她恼火烦躁的当口,还有一群女生团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似有几百只鸭子在咆哮,钻进杯杯的耳朵里,搅得她更难入睡。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不识情况,那也是一种罪恶。杯杯c起摞在窗台上的新华字典。往女生们团坐的中心砸去。j准无误,厚重的字典发出巨大的声响。沉闷落地,吓得一群女生瞬间都傻了。声音跟着静止,杯杯的耳g瞬间总算是清净了下来。杯杯满意的拍了拍手。

“你干嘛!”首先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某个女生气势汹汹,然后一众的人也都跟着清醒,c着腰,狰狞着脸。

“真丑。”杯杯无耻的笑。

“什么!”女生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们、真、丑!”杯杯的话语落地,一众女生已经冲到了杯杯的面前,指着杯杯鼻子的一g、两g、三g、四g……杯杯都没有仔细数清楚到底有多少g的手指,颤颤的抖。杯杯站起来,踢开碍事的椅子,退后一步,靠在墙上,冷眼看着她们急火攻心的有趣模样。

“一个个的,都发羊癫疯?去医院吧!”杯杯的嘴巴继续耍着恶毒。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贱货,万人骑过的货色还敢骂我们!”某个女生被惹急了骂的难听。杯杯听着却轻笑出声,更难听的她都听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万人骑?”杯杯眼神扫过面前的几个女生,女生们被她诡异的眼神看得心里寒战战。“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们在讨论的那什么大帅哥、才子、校草什么的玩意儿的,也被我睡过了呀!那可如何是好,你们没有机会了呢?还在讨论他的初夜,都没了,怎么办呢?”

“你骗人,你个变态、贱人!胡说八道!”说罢,女生们扬着手要打杯杯。

教室里还有的几个人,看着情形,看准了时机的走开。这就是私立高中的面目,这就是人情的冷暖。当然即使这样,杯杯也是不怕的,她的眼光在闪烁,倒像是满意的样子。

转眼杯杯就被几个女生夹住了手,为首的女生站在她面前,笑的y森。“叫你乱说。”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杯杯的嘴上,混过了的女生,手板坚硬。杯杯的嘴唇立马红艳艳。“叫你猖狂。”又是一巴掌。杯杯的嘴唇直接破了皮,猩红的滋味。

被打着,杯杯却在笑。咧着嘴,分离的唇咯着牙齿,一巴掌拍下,就是满手的血。杯杯却越觉开心。

“你们干什么!”苏沫站在门口,竖着眉,但仍是眉目间俊朗,犹如天神。

女生们蜂拥而去,杯杯被松懈下来的手臂甩了甩,抽出张纸巾压在嘴上。坐下来,头偏着靠着墙,看着可笑的女人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们没干什么,是她太过分了!还诋毁你!”女生们一个个张着嘴,凑着脸朝苏沫贴。苏沫被挤搡着微微不耐,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眼神惊异地朝杯杯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却是杯杯鄙视的眼神,苏沫的眉头皱的跟小山似的。

换了张餐巾纸,杯杯还吐出了点血沫星子。看着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在某人的眼中实在是惹人讨厌的样子,一点不讨喜。

“她说我什么呢?”苏沫想象不出杯杯会在背后说他什么,两人并无多深交集。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又有微微期待。

“她说……她说……”一帮出口成脏的女人这时却扮起了小清新,也不嫌寒颤人。杯杯怎么能不应景的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她说她和你上过床!”某个被挤在苏沫外缘的“没头脑”出口吸引注意,姐姐妹妹的倒是松了口气,谁都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纷纷向着那个女生投去赞赏的目光。杯杯倒是觉得那个“没头脑”的可怜却可爱了几分。

“哦?”……

杯杯不知道苏沫的哦字带着怎样的意味,他的眉头跳了跳,然后是饶有兴味。

“她无中生有,抹黑你!”苏沫的反应让人不甚满意,众女生开始大肆宣扬她的言行。

……

口水四溅,苏沫微不可查的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而且也渐渐失了听一群鸭子乱叫的耐心。女生们添油加醋到夸张至极,杯杯都不知道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能扩散出那么多的话,她都忍不住要笑了,只可惜了嘴巴有点疼。

“哦?”苏沫再次出声,又是“哦”,一个单一的字,一个耐人寻味的字眼。杯杯看着苏沫欠扁的表情,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朝他微微眨了眼,苏沫竟也回应了她。杯杯怔住,然后抿了抿嘴……明了了他……同道中人。杯杯嘴角抽了抽,换了表情,朝苏沫勾了勾手,眼神里还夹杂着试探。

苏沫笔直的站着,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墨色,能噬人的黑,仿佛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就像是个黑洞,远看近看,都一样的慑人……他的眼里,仿佛也是试探,仔细一看,又是云淡风轻。

挥开厚实又强劲的抓着自己的几双爪子,苏沫的脚步还是往了前,眉眼皱着。

靠近,站定,低头,垂了眼,视线落在她樱红的诡异的唇上,还有血“噗——”的突破残缺了的表皮,从里面渗了出来。不自觉的,他的手就压了上去。

苏沫忘记了手上有汗,带着盐渍的手压在破口,激的杯杯毫毛倒竖,杯杯一把拍开了他的贱爪。

还呆愣愣站在教室另一头女生们倒抽气的声音响起,倒是让杯杯的内心爽快了一下,她从始至终就是个矫情之人,喜这种胜利者的姿态。苏沫刚才的动作,杯杯心里想着也就原谅了他。脸上的表情跟着缓和了几分。

“你上了我?”苏沫打着趣,神色诡异。

“不是吗?”杯杯反口,拉住了苏沫的手,晃了晃,明艳艳的脸,灿若明珠。

苏沫的心,瞬间变得很柔很柔,柔到了骨子里,然后化作一滩水,温温凉凉的,让他的手心不自觉干燥了起来。

……

有女生冲出了教室,然后接二连三,最后只剩他们两个……

杯杯收回笑的都要僵硬的笑容,松开苏沫的手,自顾自掏出镜子开始检查情况。苏沫瞬间空了的手收了收,仿佛在留恋什么……

杯杯觑见了他的动作,冷哼出声,“你不会……”

“哼~”苏沫也恢复了冷然的样子,“就当你今天欠了我个人情。我可不做打包送人的生意,记得还我。”杯杯嘴角抽了抽就当回应,却疼得呲牙咧嘴。苏沫又站着盯着杯杯怔怔的看了几眼,好似不爽。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呲牙咧嘴,真是难看!

……

盯着红肿了的嘴,包括唇边红红的一圈,杯杯得意的走出校门。她倒是想见见赵政南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她从来就是有计划的,又怎会白白吃亏!

……

“怎么回事!”车上,赵政南震惊的表情让杯杯很受用。

“有几个女同学她们看不惯我长得漂亮,教训了我一顿。”面对重要的人,杯杯也是无中生有。她倒是自恋。

“疼吗?”赵政南的眼中有疼惜,杯杯是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了,因为很久未见,心腔中顿时泛起了酸楚。多久,他没对自己缓下脸色,没有横眉冷对了……

“疼。”杯杯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韵味。

赵政南想了会儿,还是敲了敲司机座的靠椅。“林叔,掉头,今天不回去了,回家吧。”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屈服的味道。

杯杯把车车窗落下,把头转向了窗外。将手指摁向嘴唇,疼得嘶嘶抽气。眼里狡黠的,弯了眉梢……

柏油马路,卷起散落的尘土。路的一边,苏沫靠站在公交车站台,看着某个方向,眼里也像是落了烟尘……

……

作者有话要说:策马奔腾总有时!!!!表焦急哦~~~说有咱就有啊,要啥有啥参北斗啊~!!!

嘿咻嘿咻闯九州啊~~~嘿咻嘿咻……

10上位

赵家,杯杯不愿回去的“家”。花开二春,子散三枝,赵顾铭,整个赵家集权之人,赵政南的父亲。赵顾铭年轻时候开始创业,那时是实属不易的,但是因着天x里带着豺狼的凶狠,最后,他成功了。在他成功的背后,是赵政南的母亲,张凌华。这个名字,就是杯杯也是不敢常常在赵政南面前提起的。只因,人已消散不识方向了。现在在赵家当家的女主人是周昕薇,杯杯此生最讨厌的人,她的nn。只还年过半百,依然在娱乐圈中占有一丝席位,随时,好像保持着还要回到过去的姿态一样,风韵犹存,风骚不减。赵家的关系其实是很好看清的,张凌华是赵顾铭的发妻,两人同甘共苦多年,却在赵顾铭功成名就之时,撒手人寰,没有半点享福的命。那周昕薇就是当年混迹在娱乐圈的小明星,后来被赵顾铭看中,终于仅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成功上位,获得了赵家女主人的位置,享尽她人的果实。赵政南是张凌华为赵顾铭生的一个儿子,而周昕薇,在与赵顾铭婚后,也生得一女,取名赵西月,杯杯的母亲,美丽的女子跟名字同样的美好。之后,又有了赵司北,赵家的小儿子,在周昕薇的庇佑下,最得宠爱。到这里,就可以想见周昕薇的野心了……

那年冬天,温情还在。彼时,杯杯犹自幸福;彼时,赵政南羽翼终成。那年冬天,时光倾覆,然后一切都变了。

……

天空飘了雪,纤细却湿濡,带了点冰冷。那时杯杯还是个破烂孩子,什么都不懂,伸手穿衣,张口吃食,撒撒娇玩玩乐,那便是全部的世界。是了,小孩子的世界,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

然后自某个时间点开始,杯杯开始无法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在争吵。尖锐的争吵,她的耳膜震动,生疼。

“你说什么?”赵西月的声音里带着震惊,被怀抱在怀里的杯杯跟着母亲的身躯也是一震。

“我说,”杯杯的父亲,戴亦城忽然显出急剧的疲累,“我说我受不了了。”戴亦城看着赵西月,字字清晰,咬牙切齿起来。

赵西月也看着他,冷冷的笑,杯杯能感受的到母亲身体在细细的颤抖。“你受不了?”赵西月扬着脸,然后美好的面容跟着狰狞起来。“你受不了,那我呢?你知道……我早就无法忍受。你以为我很好受吗,我就忍受的了吗!”那时杯杯听着争吵声变大,习惯x的扯开妈妈的外衣,脑袋耸着往里面钻。眼睛却觑着她的爸爸,小小的眼光里,不知藏了什么样的意味。赵西月那时大致是看着往自己身上钻的杯杯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杯杯那时也感受的到,那时赵西月是散发着很可怜很可怜的眼神的,盯着杯杯的发顶,那时杯杯以为是疼爱,母亲是伤悲。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母亲对她的告别了,没有话语,也没有看着杯杯的眼睛让她好好的能够一直记着,只是在她身后,环抱着她,用尽温柔。

“杯杯乖,你是爸爸妈妈的好宝贝,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路上的风,灌进杯杯的眼睛里,妈妈的话她没有不听的。

只是等到冷风都把她的脸吹红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回来接她。“妈妈……妈妈……”她轻声的叫,却无人回答。只有远山尖锐的呼啸声,落在杯杯的耳朵里。那时,她小小的心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只是没有细想,定住的脚步也没有迈开,她害怕……

……

她的爸妈是死了,给了她生路,自己却选择走向灭亡。杯杯是恨的,恨意从懂事开始,不得不懂事开始……

……

杯杯被放在了赵家的门口,无人问津。杯杯不记得那时将自己带到赵家的人是谁,警察亦或是与赵家相关的某个人,被牵着的小手,冰凉彻骨。

赵西月当年是背叛了家庭,硬要跟着戴亦城的,这里,杯杯鲜少的记忆中,并未出现过。陌生而庞大的房子竖立在杯杯还只有四岁的眼光中,是巨大的孤独。

在赵家室内的门关前,杯杯只是静默地站着,旁边鞋架上整整齐齐的码着的鞋,室内一片流光华彩,一切都让杯杯感到陌生,然后还有周昕薇,冰凉带着寒光的眼神。杯杯倔强的站立在门关,低着头,一动不动。

“小朋友,进来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呀。”好心的阿姨,蹲在她小小的身体旁边,压低声音亲切的哄她。杯杯那时抬头是看了一眼的,但很快就又落下了目光。那是张妈,杯杯那时就记住了。

“爱进来不进来,张妈你很闲吗!汤呢!”周昕薇不耐烦的尖锐叫唤,杯杯对周昕薇第一眼就没有好印象,现在更甚。“是是是。”张妈唯唯诺诺连声应和,走前还无奈的叹了口气,杯杯没去看她走开的身影。

“小小年纪,跟她妈一个德行!没出息的东西!”周昕薇不知道是在骂着杯杯还是在骂着自己的女儿。大好的年华,却选择了自杀,这让她一个当妈的不能忍受。不知是气急了还是心伤急了,嘴巴不饶人。其实也是不饶恕自己的一种表现吧……

赵政南是不着家的,那天正好不在。而赵司北那时住校,也不在家。赵顾铭因女儿突然的离世,身体不适,在楼上躺着,对杯杯的到来并不知晓,但要是知道,或许也是不会有好脸色。因为,她是万恶之源,是祸g,是该不存在的……存在……

那一夜,杯杯是在玄关,与耀着清辉的壁灯度过一夜的,没人来烦她,倒也是挺好……已经有太多或怜悯或厌恶的眼神让她无法承受了,发生了什么呢?难道没有人在意,她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

清辉在闪,落了杯杯满目的华光……

……

然后,第一次,与他相见了……那一眼便是万年。

……

赵政南跑着办护照,办理出国需要的各种手续,他的一切都靠自己,从很早以前就已是如此了。这天进门拿东西,却在门口,遇见了这样一个小东西,缩在角落,神色倔强。

赵政南看了一眼就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家太过无情,作为舅舅他并没有给过什么温暖,亦如这个家没有给他一样。杯杯跟赵西月是很像的,从眉眼到每一个细节,就是一个缩小了的赵西月,赵政南看着戒备地觑着自己的杯杯,忽然有了点动容。

赵西月,怎么就死了呢?

赵政南倏地吐出了口心里的郁气,却是把杯杯吓得一震,小身子骨动了动,抓起了脚边的一只鞋当护身武器,只把赵政南当了敌人。

“小家伙。”赵政南见她这样动作,倒是松了情绪,柔了眉眼轻笑出声,那声音低低沉沉的,直达杯杯的耳朵,让杯杯的表情随了那笑声愣了愣。像……爸爸的!赵政南m了m杯杯耳垂,貌似亲昵的姿态。杯杯本能的抗拒陌生人的触碰,神色恢复了警惕。“呵——”赵政南又是一笑,只是那声音与之前的不同,有杯杯某种讨厌的情绪。杯杯当时并不清楚赵政南的那一笑算什么,她还小,还没有学会了一种名叫猜忌的东西,只是杯杯记得自己那时的情绪,赵政南就只是留给她一个笑容,浅浅的笑,抑或只是转瞬而逝的笑然后就面无表情了,掠过她,然后直接上了楼,杯杯在他身后,有种失落的情绪。

其实她一直是失落的,因为还没有一个人,伸了手把她带进去,只是轻声的抚慰也会让她很满足。赵政南给了她错觉,所以才让失望瞬间变大,变深,变得更加绝望,然后……无望……

……

赵政南对这个家里的事情是不想管的,他早就对这个家是置之不理的态度。幸好他是天之骄子,凭着自己的能力迟早能脱离这个家,所以……他还是幸运的……呵……

站了一天一夜,杯杯早就没有了力气,两条细细的腿抖啊抖,支持不住却是不肯示弱,一点不像是个四岁的孩子。赵政南离开之前在眼光里看见的,还有一顺不顺盯着自己的目光,赵政南不看,心里就不悲不喜,他是无情的。

杯杯目光追随着赵政南,用力的看,像要把赵政南看穿,赵政南留给她的却只有背影。门哐嘡隔绝……

赵政南前脚刚离开,赵司北就回来了。在学校里有周昕薇的阻挠,消息相对滞后,得知姐姐死了,马上从学校跑了回来。

杯杯站在门口,与突然撞了门冲进来的赵司北打了个照面,两人戏剧x的四目相对。赵司北意识到她是姐姐的女儿之后,恼火的血气瞬间冲上了头脑,拽了杯杯的前襟,生生把她提了起来。杯杯冷着眼看着他,从那时起,杯杯就学会了不抵抗却充分表达抗议的情绪。

“你干什么!”周昕薇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见到这一幕,厉声斥责。

“妈!”赵司北大喊了一声,却是没有松手。“就是她害的吗?”赵司北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瞪着杯杯说的咬牙切齿。“放开她。”周昕薇说的不慌不急,让杯杯一点都不觉得有需要感谢的意思。最终,赵司北紧拽着杯杯衣领的手还是松开了,磨着牙,一副要宰了她的表情。杯杯扑通一声坠地,本就软下来的腿,现在有了站不住的理由,她也没想再站起来。

“妈!我问你是不是呢?就是因为她姐姐才死的对吗?”赵司北紧追不舍,拉着母亲的手不断追问。周昕薇看了眼杯杯,然后画着好看眼线的眼睛微微眯起,危险妩媚的样子,觑着杯杯的眸光变得很深很深。在那样的眼光注视下,杯杯不自觉的抖了抖。

“是。你那不长出息的姐就是被她给害死的。”周昕薇说给赵司北听,目光却是朝着杯杯的。那里,冰凉不能直视。

杯杯小小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的落叶,像是听懂了,表情却是迷茫,像是失了魂的样子,眼神空洞的盯着周昕薇鲜红的唇。

赵司北额头上的青筋生生的爆出,暴怒的样子,就像失了疯的野兽,咆哮着就要冲向杯杯。杯杯还是坐在地上,任凭赵司北如何表现着他的愤怒她也恍若未知。

周昕薇拉住了赵司北。

“别不像话。”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仿佛是制止他的。赵司北克制着自己,还是走到了杯杯的面前。“小贱人,你是杀人凶手知道吗?你杀了自己的妈妈。她再也回不来了……知道吗?嗯?”赵司北的语气y森诡异,带着笑意,一手掐着杯杯的脖子,微微用力,也不急着掐死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覆在杯杯的耳边,赵司北几近疯狂。杯杯战战的抖,有泪滑落下来,连带着湿了赵司北的手。赵司北避之如蛇蝎,一把挥开了她,把手上的泪痕给甩开,仿佛那是世上最脏的东西。杯杯被大力挥的头往后撞到了墙,大理石质地的墙面坚硬如铁,疼得杯杯泪马上被激了出来,泪眼模糊起来。“记住了。”赵司北恨恨,冲上楼头也不回。杯杯手举着往后抱住了头,咬着最嘴唇却还是止不住嘴角抽搐的在微微抖动,一脸苦涩。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带着一幅苦涩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画面,泪水无声的蜿蜒,糊了整张脸,却是无声的。是什么,让一个原本会哇哇大哭的孩子,连哭出声音都不会了。

周昕薇站在远远的一边,只是冷冷的看着,戏好人对……

……

作者有话要说:缓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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