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啰嗦,梁佬开始彻底娓娓道来。
“不过我们却不太一样。我家这边的情况是从抗战前就盘根存在,本身就是一方地头蛇,有自己的帮会。那个时候中国乱,什么割据占山为匪的都有,有人闹革命,也有人趁机发展地方势力武装自己,新中国成立后,国内对打黑行动进行的很狠,曾经的湘匪,云贵的野路子,四川的老黑道,北方座山雕似的的大家族,都慢慢被清缴,编。我父亲,叔伯那一辈算意识敏锐,觉得风向不对,就赶紧沉寂了下来,武器全部上缴,也在某段时间前,将财产主动充公。”
“如此,算就是保全了下来,虽然明面上势力都没了,但兄弟都还在。经历过种种国家的艰苦阶段后,在改革开放的最初期,待国家对这方面管控不那么严,我父亲他们就又活跃起来了。重整旗鼓,建立了忠义堂,拜关二爷,顺着改革的这股洪流也将其做大,专保护,干干当街斗殴的一些敛钱财事情,最大的时候,那时我二十岁,势力扩张到三省二十七市,我父亲他们算是第一代,我是继承。”
封成瑾眉睫敛了敛,梁佬继续道:“可并不是所有的老黑道都跟我们这种模式一样,梁天佑他们就是后期才发展起来的,那个时候沿海富了,内陆还穷,所谓穷山恶水多刁民,没钱,他们就会干更违法的事情,梁天佑他们以村落为单位,一个村,全是一个姓氏,都穷,那就都一起想办法致富,于是,杀人放火,打劫抢钱,甚至贩卖枪支,走毒,他们什么都做。只可惜那个年代没太好的定案方式,加上很多事都是小弟们动手,几次入狱都证据不足没有把他抓进去。再到后来,他家势力大了,不但社会关系做的足,还有了枪,警察就更不敢管了。”
面对封成瑾沉默的冷气,电话那端,梁佬摇着头道:“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正经教育下的人来说,对于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很生气,对于有枪更不能忍。我们也很生气,毕竟我们这些老黑道那个年代是讲情怀跟江湖道义的,我们杀人放火不做,[女干]婬掳掠不做,黑道两个字,我们更注重“道”而不是“黑”,可是他们就是什么都敢做,不但做,还越来越过分。”
“所以在觉得这条路不可能再走下去后,加上我们这些人一旦到了一定年纪,成家有了孩子羁绊,都会疲惫这个道上的一些风云,国家管控也严,就想安心过正常人的日子。就会有了一定资本就开始转型。我算是转型最成功也最早的第一批,八十年代初期带着兄弟们就早早金盆洗手,入了生意行。我那混账儿子梁仪超也就因此从小干干净净,除了生活环境因他老爹的缘故复杂点,几乎是跟所有正常生意人家的孩子一样长大。”
“梁天佑那个家族可不一样,他们是九十年代初才开始转型,有了我们这些拓路者的成功案例,他们就给自己定位的更高。直接成立集团公司,任命董事,为了避被大众察觉,他们洗白的更彻底,直接让家族从北方换南方,一边隐姓埋名,给家族一些尚不干净的钱洗白,一边给第二代子女培养文化素养,想直接往豪门冲击。”
封成瑾峰眉这次彻底蹙起了,“豪门?”
“是啊。”梁佬低低一笑,“别觉得好笑,这是社会的必然趋势,不管哪条道,都是为了钱权地位,所以能正经把钱赚了,谁愿意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面对封成瑾的哑口。
梁佬:“也所以成瑾你知道你要查的是一个怎样的势力了吗?梁天佑他们的势力这些年早就盘根错节的一路朝北方遍布,甚至他跟黑龙江的黑老大还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怕,如今到了第二代,虽然想要极力洗掉上一辈的污泥,可有些脾性是天生环境带出来的,阴狠性不比上一代差。尤其你让我查的这个宋.平军,他如今可是闲人一个,只给一个人帮忙,那就是梁城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女儿,也是钧盛老总赫启默曾经的女朋友——梁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