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皇上钦定的储君,殿下要一切以自己为主。”小福子慢慢跪倒,白着一张脸陈诉道:“若是奴才没事,那就请殿下责罚。”
司年已经是站在门外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波涛汹涌,想不明白根本没有破绽的计划,怎么就无端被这个太监破坏了。而计划失败,就代表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
司年一张脸铁青,看着小福子因为五脏六腑绞痛而变得面目狰狞,然后看着他喷出一口血,鲜血洒在地上的那一刻。耳边是兵部两位官员的叫声,和太子的呼叫声。
很快的,守在外头的侍卫跑了过来。
赵元休大叫着传太医。
司年想笑:太子真是可笑。自己在此动手,用的毒当然是一服即死的剧毒了,那些毒性不够的万一毒不死还给救回来了,死的就是自己了。都是这个小福子横插一脚,要不是这本是毫无破绽的,真是该死!
“给本宫抓下她!”赵元休目眦欲裂,想当即将门口的司年千刀万剐了。枉自己在小福子毒发之前,还一直信着她!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不信小福子的话!要是自己喝了茶,这会死的就是自己了……后怕让赵元休更加愤怒,他添了一句:“严刑逼供!”
司年毫无特色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左右一看,侍卫已经快到身边了,她便抬手从发中拔出银簪子,用尽全力的将银簪子送进心窝。尖锐的一端轻易刺破了衣裳,随着尖端刺入血肉发出的锦帛撕裂声,那一刻,她疼得浑身发抖。
小福子死了,去叫太医的人还没跑出去,人就已经断气了。司年自尽与御书房门前,血流了一地。
兵部的两位官员亲眼见着宫廷中恶毒的一面,惶惶不安。可面前坐在地上满是戾气的太子,神情却有些恍惚,他们不知道的是,太子此时终于是信了一件事:墨挽歌信中提到的,李皇后有异心的事了。
司年企图谋杀太子,李皇后自然是不认的。她闻得此事,表现得比赵元休更加惊愤,她恼恨得要让人去追责司年家人的罪。
赵元休仿佛这时才看透了这个他一直敬着的嫡母:司年能够坐到皇后大宫女的位置,必然是进宫多年,且得是深得皇后信任的。宫女进宫多年,早已经是跟家里人断了联系,更何况,寻常百姓哪里有这个胆子敢去谋害一国储君!而司年听从的,无非就是李皇后一人罢了。
他没有力去跟李皇后争论此事,只是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并且在第二日早朝之后,将右丞相吕相召进了御书房。
三月二十九日一早,皇帝在晨起刚洗漱完之后,突然两眼一抹黑往后瘫倒,半刻钟后在寝宫之中驾崩。
当时侍疾的是一个嫔,年岁比太子还要小些,说到底是不经事。皇帝在她面前这么倒下去,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爬过去晃了晃皇帝的身子,颤抖着喊人进来。
第一个能担事的反而是皇帝身边的宦官,那宦官当即派人去知会了李皇后,下令寝宫之中只许进不许出。
赵元休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尚且不知皇帝寝宫的事。
半个时辰之后,突然跑来个太监在御书房外求见,不得进,于是太监一脸急色的在外面大喊禀报了皇帝殡天的噩耗。
“什么!”赵元休猛的拍桌子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正在御书房中的大臣们大多面面相觑,而在人群首位的吕相则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太子赵元休一眼。
应该是想到皇帝的病体,以及太医不久前才说过的话,赵元休脸上的不可置信化为悲痛,身体晃了晃,扶着案桌缓了一会,才大跨步走出去。
“皇上驾崩,你我臣子该过去送皇上最后一程。”吕相声音低沉,隐隐有哭腔。众位同僚看了过去,发现吕相这会面上是与太子方才脸上一般无二的哀痛。
上个月皇帝晕倒,太医已经说过可能熬不过去了。虽然皇宫诸多避讳,更是事关皇帝,这避讳更甚,可最怕的是皇帝哪个时候忽然撒手人寰了,宫里有哪个人还没有丧服可换,那可就是大罪了。所以,一月前,宫里已经暗地里备着大量丧服了。而且不仅是宫里的主子奴才,就连大臣们的也准备了。
皇帝驾鹤西去的噩耗传到何处,何处的人便忙敛去自己身上的艳丽。不仅是宫里的太监宫女护卫,就连在宫中的大臣,也在第一时间换上了雪白的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