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心肠歹毒,却装出一副可怜模样蒙蔽众人。母后,你也是被她蒙蔽了。”赵元休冷然说道。
就如同隐藏在美好表面之下的是破败的肮脏,墨挽歌其人,也是空有绝美皮囊而内里歹毒。
李皇后心知与他说不通,也来了气:“既然如此,依本宫看,就如墨大人所言,放挽歌回墨府去。若非说皇家不和离,那就说太子妃病故,就成全了你的一言九鼎!”
“母后!我不会放过她的。她欠我的,需她用一世来偿还。”赵元休固执己见道,认定这是墨挽歌欠他的。
“你觉得这样像话吗!挽歌她不欠你什么。让她用一世来偿还?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莫不是还想折磨她一辈子不成?”李皇后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
把她囚在自己身边,折磨她一辈子,这的确是自己原本打算的。不过这话,赵元休没说。
看他沉默,李皇后以为他这些天的行为是他对墨挽歌的矛盾情愫在作祟。加上一直认定太子对墨挽歌有情,李皇后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若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非她不可的话,就趁现在好好对她。女人都是非常重视感情的,你对她好,她才能对你好。”
这话赵元休没听进去,见李皇后在给自己出主意,他正好有一个想请教的问题,于是趁此机会问道:“母后,那如何让人留下来呢?”
李皇后还以为他想通了,心里暗喜,想了想,道:“女子最重要的事便是相夫教子,若是有了孩子,应该就会留下来。你啊,太子妃要是能早日生下孩子就好了。”
“孩子……”赵元休听罢,若有所思。
李皇后上去看墨挽歌,心绞痛让墨挽歌看上去面无血色。忽然想起林氏,李皇后开口道:“昨日午后,墨夫人,也就是太子妃如今的母亲递了折子进来,你做的事情已经传到宫外去,做母亲的势必担忧女儿,所以就想进来看看太子妃。不过,我没有回。”
“明日你派人送礼去墨府,太子妃病成这个样子也回不去,送礼聊表心意也好。再加上你已被皇上禁足,侧妃那边你也不用去了,让人准备些礼物,让侧妃明日回门带去就好。”李皇后安排道。
“是,儿臣明白。”赵元休点点头,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这会饶有兴趣地看着睡着的墨挽歌。
赵元休唤崇教殿的人去前院,是要吩咐日后封了崇教殿,他们应当怎么做。还没说几句,侍卫就来说墨挽歌拿了刀闯出来,就没机会说什么了。
李皇后进来的时候,崇教殿的宫人已经都回来了,宫人回来,那些工匠反而都消失不见了。
“你能明白就好。你父皇身子骨每况愈下,如今龙脉之中只有你可为你父皇分忧解难。本宫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可身在帝王家,你千万不可懈怠。不仅要管好整个朝廷,也要好好管着你的内宫。不要让你父皇对你失望!”李皇后走到赵元休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头。
赵元休颔首。
“要照顾好太子妃,让她养好身子。本宫这回过来,主要还是劝你,你能明白,本宫也就心安了。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去了。”李皇后说着就要走出去。
赵元休欲起身相送,李皇后却道:“你不必起来了,我与侧妃说几句话再走。”赵元休这才作罢。
潘诗昀就站在正殿外边的廊下侯着,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意,见到李皇后出来,她就迎了上去。
李皇后停下脚步,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潘丫头,本宫好像记得你头上还有几个姐姐。”
潘诗昀点头,“回母后,臣妾上面有七个姐姐,臣妾家中姐妹排行是老八。”
“姐妹多才好啊。”李皇后夸道,忽然转了个弯:“你在家中有姐姐疼爱,不比如今你嫁给太子。你的岁数比太子妃大,你便是姐姐,本宫希望你能多照顾太子妃。”
“你一向知书达礼,是个明白人。太子的脾性连本宫也摸不清楚,同在东宫,也只有你能照顾些太子妃了。”李皇后继续说,“不仅本宫,皇上也会记着你的好。”
潘诗昀抿嘴,其实她此时完全是可以借口自己能力不足而拒绝的,但她最后还是点头了。
李皇后对此颇为满意,又多说了一句:“你多休息自己的身子,争取早日为太子诞下孩儿。”
太子洞房花烛夜是同侧妃潘诗昀一起过的,她的元帕已经被内宫嬷嬷起来。
潘诗昀难为情地垂下眼眸。
正是夜深人静时,月亮洒下银色月光,虫鸣声为春夜平添了几分活力。
殿里安静得虫鸣声也撞出了回响,这种静谧,让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感到刺骨蚀心的痛,却也感到愈发的清醒。
玉盏和青柠守在墨挽歌身边,玉盏手里端着未喝的药,药已经热了两回了,墨挽歌还是不喝。主子醒来之后一言不发只看着头顶,她们也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