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打岔,什么暧昧的气氛都没了。
褚渊道:“好了好了,不逗你。近来有没有听说一个趣闻?”
赵慕青没马上回应,扬眉望向他。
他挽着嘴角,从容道:“这宫里面都传遍了,说你要勾引我,借机上位。”
她自然听说过,不仅听说,还听说无数版本,虽然描述的事情有差异,但意思八九不离十,羞耻度有过之无不及。
大多数觉得皇帝不可能对她感兴趣,再没有眼光也不会看上她,因为她实在算不上让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
现在整座皇宫几乎全知道她与皇帝之间不得不说的二叁事,走哪里背后指指点点的宫女太监换了一拨又一拨。
赵慕青希望这些乱传谣言的人闭嘴,却根本管不住。
老实说,她对此不是很在意。诋毁或看不惯她的人一抓一大把,真追究起来,得累死自己。
况且,她是没安好心,上位虽然不想上,欲擒故纵的把戏的确耍过。
她不明白他提这一嘴的用意。
“你想上位吗?”褚渊看着她,垂首靠近,按住她的后颈额头相抵,喃喃道,“如果你想,我给你,我这里有个最好的位置一直空着。”
不管怎么说,当初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自尽,他想过,如果始终找不到她,就让自己一个人孤独过下去。
那时候为保全她性命,他没能顾及她的情绪。
褚渊从不否认给她带去的伤害,也不觉得自己的苦衷是理由,他只是想尽力挽救,尽力弥补,哪怕用尽一生。
这不是暗示,是赤裸裸地明示了。赵慕青揣度须臾,抬眼堪堪同他四目相对。
她有多久没说话,他就凝视着她有多久,仿佛执意渴求一个回应,盼她说出什么。
心尖被什么揪扯了一下。
她怎么这么奇怪,嘴上说着报仇,不忘国仇家恨,又莫名其妙老是被这个人影响。
“你舍得把那么重要的位置给我吗?”
赵慕青有种错觉,他这喋喋不休跟她说话的德行,有些像曾经的她,只不过那些年的他端着架子爱理不理。
褚渊见她这个反应,似乎觉得有趣,反问道:“为什么不舍得?”
她张了张嘴,笑道:“我想我没必要非得回答,到此为止。”
这本就是个死问题。
他是建立燕国的皇帝,她是先周的公主,纵使他们曾经同床共枕,却不代表是情人。
情人还有个情字,而他们之间没有,最多的,便是旧事留下的一点遗憾。
他不能真的娶她,更不能给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其实赵慕青心知肚明,说恨他,并不彻底,有些东西或许随时间淡化,却不会消失。
她不是个大义凛然,心怀苍生百姓的公主,但也忘不了是谁欺骗她,是谁灭掉周国,又是谁导致舅舅生死不明……
她不想重蹈覆辙。
褚渊怔然片刻,也笑了。
“你这么剔透,让我有点担心。担心你今天跟我说说笑笑,明天就同我讲‘初次见面,多多关照’了。”
他半真半假揶揄,但想不到却差点一语成谶。
他以为他们就算还不能坦诚相待,至少她不会再对他恨不得此生不复见,然而没多久,他便感受到成吨的暴击。
秋后接连下了几场雨,一日比一日冷。
褚渊忙得更甚,有时候甚至宿在书房,见得最多的人除侍奉的宫女太监,就是谢玄。
近来西羌境内有人煽动臣民,反对战争的呼声越来越高,燕国与西羌对峙的局面有所缓解。
而这个人便是西羌王的四儿子扎木多,但他并非西羌王亲生,只是多年前的义子。
那时候他秘密来到金陵,和褚渊商议要事,许诺登上王位后两国永久和平,实则是想借褚渊的势力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