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青挑眉:“这可是你要求的。”
褚渊沉思须臾,居然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一语中的道:“你没给男人脱过衣服吧。”
她佯装淡定,口气却不怎么愉快:“我有没有给男人脱过衣服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宽衣完,是不是该睡觉了?你不困,我困得很。”
不等他回答,她拉起被子就躺回去,哪晓得被褚渊扯住被子,她下意识一拽,没拽动,两只手并用,这回直接把他给拽了过来。
四目相对,温热的呼吸喷了她一脸。
赵慕青:“……”
他能跟七个刺客打架,她根本没用多大力,这厮居然风一吹就倒似的隔着被子压到了她身上?
她本来只穿着亵衣,他刚才也脱了外袍,当下这一幕立即生出说不清的旖旎。
赵慕青道:“别装了,我又不是练家子。”
“唉,昨天受了内伤,还没完全好……被你一动,又加重了。你是不是看准了时机欲擒故纵,仗着自己有姿色趁我虚弱便意图偷袭我,让我没有还手之力?幸好我意志力坚强,才没被你的美人计迷得神魂颠倒。”
他怕是有被害妄想,赵慕青伸手指了指:“需要看病吗?隔壁就有大夫。”
褚渊没事人一样垂眸看着她,用指尖拂开她嘴边青丝,轻笑道:“朕听说,你初进范家的那半月,经常同下人发生争执,还动手打架了?瞧你这样生猛,应当不至于被欺负罢?”
赵慕青哪有心思跟他胡扯,想推开他,手刚举起来,被他按在肩膀边。
她想也没想就用脚踢,结果没踢第二下就被他用腿弯压住,于是她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脸颊烧起来,她怒视他道:“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嘘,”褚渊示意她小声说话,语重心长道,“你这么大声,是想要让乌桓的人都知道你与我半夜不睡觉,只顾行闺房之乐吗?”
滚。
他好意思说这种话?!赵慕青控制不住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褚渊把她裹在被子里,气定神闲地聊起天:“我看出来了,你这样无法无天的姑娘,没个脾气好的人谁吃得住,不护着敬着宠成个祖宗,日后谁娶了不得天天当受气包?而我,我就不同了,像我这般好脾气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
赵慕青因为这话愣了下。
平心而论,他俩完全是对立面。除了那一夜醉酒荒唐,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更深的羁绊。
那一夜付出的代价令她意识到,没有谁对谁错,她之于他,就是不合适,不喜欢而已。
漫长的年月后,有关的记忆慢慢模糊,以为难言的伤痛,余下的也是云淡风轻。
仔细想想,她挺粗枝大叶。
她相信自己喜欢过他,但这样的喜欢,究竟是因为那张脸让人少女怀春,才使她未能俗?还是因为得不到,所以迷恋追逐?
如果换成旁人,不是褚渊,而是另一个“落花人独立”的少年,她是不是也能赴汤蹈火?
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浮现在脑海里,她自问,却无果。
而如今越和褚渊接触,越看不懂他。
似乎印象里那个他,和现在的他截然不同。
赵慕青直勾勾望着他,仿佛听了个冷笑话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娶我?”
褚渊勾起一缕发丝在手指尖绕个圈儿,正要开口,突听外面一道声音插进来:“陛下,封大哥说一切处理妥当,明早就能启程回宫。”
赵慕青僵住。
“好,明日辰时初刻出发。”褚渊回了一句。
“需要微臣帮陛下拾东西吗?”侍卫说着,似乎有直接进来的架势。
褚渊看着身下的她表情有点不自然起来,忍着笑不咸不淡阻止:“不必,朕的东西自有人帮忙拾,你下去吧。”
直到侍卫离去没了动静,他这才问:“接着说,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赵慕青:“没什么,明天要早起,还是早些歇息吧。”
“你别扭来扭去。”她这样乱动,他忍不住。
毡房里很安静,静到外面的风声,以及呼吸声都听见。
大概是云层遮住了月亮,光线有些晦暗。这样近的距离,她都看不大清他眼里浓稠的情绪。
赵慕青表面笑眯眯,心里不安且惊慌。
虽然她清楚自己不是褚渊喜欢的类型,褚渊应该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但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弄得她喘不匀气。
她貌似娇羞,语带嫌弃道:“你好重哦……”
还没说完,褚渊似乎往后退了下。
她正欣慰这厮总算有点人情味,可下一秒,他又很快低头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