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塞了锭银子在王显手里,王显的脸色由阴转晴,笑着接了,由家仆领着往外走。
她翻来覆去琢磨,难不成是褚渊做贼心虚想把她毁尸灭迹?毕竟祸起萧墙,要不斩草除根保不准春风吹又生。
那道圣旨搅得赵慕青睡不着,心像被揉成纸团,皱皱巴巴。她开门出去,看见庭中树下立了个身影。
“师父!”
成允言颔首:“明日,我要离开金陵回清河了。”
赵慕青愣住。
虽然是她连哄带骗地将他带来金陵,但总以为时间还很长,他会和她像在谷里那样朝夕相对。
况且这三年时间,唯有与他在山野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现在他却说要离开了,她心里怪闷的。
“为什么?”
成允言没有回答她的话,笑了笑:“我留了方子,若有不对劲的情况便照着抓药,平时饮食宜清淡,切忌遇事急躁动气。”
“知道了。”
“其实你不必称我为师父,这样反倒显得生疏。”
赵慕青问:“你今年多大?”
“十八。”
“?!”她的脸僵了一下。
他居然比自己小四岁,她居然天天对着他叫师父,还叫了三年……她是个人才。
“怎么了?”
“你的心不会痛吗?”
“我的心为什么要痛?”
好,你的心不痛,我的心它此时隐隐作痛……早知道一开始就不乱喊了,就因为他戴着个面具显得神神秘秘,让他白占了便宜。
“那我叫你的名字吧。”
成允言怔了怔,“好。”
赵慕青道:“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他低头,目光带了点儿不曾有过的伤感。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样子吗?”
赵慕青刚要说不用勉强,然而想到马上要见不到他,又有那么点期待看到面具后的面容。
至少他不在身旁,她记得样子,还可以聊以慰藉。
成允言摘下束着面具的系带。
那是张明净的脸,许是长时间待在清河谷,吸了天地灵气。原来,他不仅不丑,还有些仙气儿。
这样子,别说她,足够让任何人过目不忘。
成允言道:“今日一别,此去无期。但有朝一日,定会再见。”
其实谁也不知道,这一去,何日才会再见。
第二天,成允言走后,赵慕青就随小太监入宫了。
做医女不是个轻松活儿,需经过层层考核筛选方够格。
她进去纯粹拉低了医署水平,那点皮毛医术不过因为在清河谷闲得无事可做,便跟着成允言学,学也没学个。
待的日子长了,有时侍药的宫女忙不过来,赵慕青也偶尔帮忙给妃嫔送药,不止生病的药,还有各种滋补调理的药。
而褚渊让她进宫,又一次没有召见过,甚至好像根本不记得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