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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清宗,陆时今便把自己一人关在房内,任谁来他都不见。
第二日晚间,意识苏醒的林均尘敲响了陆时今的房门。
“大师兄,是我,你可以把门打开吗?我很担心你,让我见一见你吧?”
陆时今本不打算理睬他,但林均尘一直在外面不依不饶地敲门,最后甚至扬言要在门口跪下,跪到陆时今开门为止,陆时今才终于肯出声。
“你也给我滚,你和他俩都是一伙儿的,别来烦我。”
林均尘:“师兄,我与他们怎么会是一伙儿的?我可从来没骗过你,即使你怨恨他们,那也是他们对不起你,我是无辜的。”
陆时今不为所动,“那我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你走吧,我是不会见你的。”
林均尘哀伤道:“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你有气尽管可以朝我撒,若是能让你解气,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师兄,我就跪在这儿,等你出来见我。”
陆时今冷笑,“拿这个威胁我?你要跪,那你就跪好了。”
话音刚落,门外果然传来“扑通”一声,膝盖着地的声音。
陆时今在房中默不作声坐着,本想冷下心肠,不管林均尘,可一闭眼,脑中就自动浮现起林均尘的脸,挥之不去。
林均尘那么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恶为恶,从来都舍不得惹他生气,让他难过。
是啊,明明做错事的是那两个臭人格,小师弟又没做错什么,他都是被连累的啊。
更鼓声响过三响,陆时今终于忍不住给林均尘开了门。
少年上身笔直地跪在门外,一看到门打开,看到陆时今从里面出来,没打采的脸上立刻焕发出笑颜。
“师兄。”林均尘抬头看着陆时今叫了声,陆时今没让他起来,他就没敢起来。
陆时今远远站着,并不靠近,冷着脸道:“跪够了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长,你跪在我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林均尘不以为意地笑笑,“只要师兄能出来见我,师兄就跪得。”
陆时今心里又酸又甜,不管怎么样,至少小师弟不会骗他,对他一心一意地好。
陆时今心里的那点被戏耍的愤怒稍微冲淡了点,看着林均尘嗔怪道:“傻子,还不快起来。”
“谢谢师兄。”林均尘灿然一笑,扶着腿站立到一半,却突然“哎呦”一声,踉跄了一下,又要跪下去。
陆时今忙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扶住他,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腿麻了?”
林均尘没回答,反手顺势将陆时今紧紧抱在怀里,脑袋蹭着陆时今的脸,“师兄,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别把自己关起来,我很担心你。”
陆时今拍了拍他的背,“我没生你的气,我生的是他们的气。”
“师兄,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林均尘低低地道,“那个赌约,其实我也参加了。”
陆时今:“……那你怎么没现身?”
林均尘将头抬起来,眸光里含着歉疚,“因为我们知道最后师兄你肯定会生气,所以,我们便商量,若是师兄生气了,便由我来哄你,我知道,师兄一定会对我心软的。”
陆时今彻底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敢情你们仨现在已经好到可以有商有量来对付我了是不是?”
林均尘朝房门里看了一眼,“师兄,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要不进去说吧?”
陆时今让林均尘进了门,他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倒要听听看林均尘要怎么解释。
林均尘把房门关好,然后蹲在陆时今腿边靠着他,“师兄,你离开之后,我们都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确是我们逼你太过,所以让你产生了想逃离的念头,对吧?”
陆时今从鼻子里哼了声。
林均尘继续道:“所以我们才会立下那个赌约,谁输谁退出,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好。可结果却没有胜负,我们便决定,在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和平相处,这样就不会让师兄你为难了。”
陆时今鼻子里又哼了声,听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师兄,你有火有气都可以冲我来,只要你以后不离开我就好。”林均尘抱住陆时今的小腿,将头斜靠在他的大腿上,一副依恋状。
“要想让我不生气,也行。”陆时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沓纸,扔在桌上,“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们。”
林均尘抬起头,拿起那些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陆时今面无表情地说:“针对你们三种人格的时间管理办法,该怎么做,我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林均尘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脸色瞬变,指着纸上的一行字念到:“‘双修只可在夜间进行,且三个人格轮流交替进行’,这是什么意思?”
陆时今:“字面意思,三天轮一次的意思。”
林均尘断然否定:“不行。”
终于掌握了主动权的陆时今扬眉吐气道:“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答应,要么滚蛋。”
林均尘闻言,也不多言语,突然伸手抱起陆时今就往床上去。
陆时今缩进床里边,抓紧了领口的衣服,“你想干嘛?”
林均尘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时今,黑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
“师兄,你是不是很抗拒双修这件事?”
陆时今沉吟道:“倒也不是,只不过得分时间地点,如若不然,不仅耽误修仙,身体也会吃不消,你懂吧?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林均尘爬上床,亲亲陆时今的脸,讨好道:“师兄,他们两个怎么样我不管,可我只要看见师兄,就盼着能时时和你亲近,若是师兄拒绝我,那比拿刀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所以师兄,这点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