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龙首峰的齐昊和林惊羽此刻的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但在他们身后，围绕在道玄真人周围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万剑一，这个仿佛带着梦魇般的名字，带着浓浓的阴影，压在青云门的上空。

“怎么，怎么了，一个两个的脸色都变了，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了？”苍松道人神态疯狂地站在那里，仿佛这许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恶气终于泄出，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捉拿这个伤了青云门掌门至尊的凶手。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这个百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仿佛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萧逸才搀扶着他的身体，却赫然发觉，道玄真人受创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着那层衣裳，他也感觉的到，那突然在恩师身体里焚烧的火焰，竟是这般的炙人！

他指着道玄真人，又指了指在人群背后，那在阴影中的三清神像，大声地道：“你，你们，”他向着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青云首座指了过去，“你们都给我凭良心的说，这个掌门之位，到底是该谁来坐？是当年的万师兄，还是他？”

所有人都凛然无语，或许这个答案，他们心里都有数，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出来，不过如果是张小凡，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支持道玄。

若是说谁是英雄，谁的气概天下无双，那么自然是万剑一，可是若是说谁更适合青云门的掌门，不论是修为上还是成就上甚至是付出上，道玄的确当之无愧，不论张小凡本人有多么的讨厌道玄，他也不得不这么承认。

道玄，这一个如此矛盾的人物，是青云门的掌门，也是天下正道的领袖，这么多年来，德高望重，当之无愧，由张小凡来看，苍松的举动，虽然可以理解，但是的确是偏激了，过分的偏激了。

不过或许正是如同苍松自己所说，他已经疯了，从百年前开始就已经疯了，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谁又不可以理解呢？

可是在场张小凡现在没有说话权，甚至很多年轻一辈的弟子根本是不知道万剑一这个人物，对于苍松所说，更是不明所以。

“苍松师兄，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水月看着如此一幕，实在是心生不忍了，开口道。

“呸！”苍松恨恨的说道，“说的倒是轻巧，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为万师兄伸张冤屈。当年青云门下，蛮荒之行，你、你、你！你们！你们这百年来，当首座当的舒服了，可还记得当年万师兄不顾一切地救我们性命？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毫无吝啬地将修道心得与我们分享，让我们道行大进？还有你！你刚才居然说我如此执着？嘿嘿，嘿嘿，当年谁不知道你私下苦恋万师兄，而他后来救你爱你，想不到当日竟见死不救，今日却还来讥讽于我！”

他一个一个的指责过去，说水月，说田不易，甚至还说了在高台之上的道玄，甚至还指了他自己，这样的疯狂，所有人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你可知道，为了今日，我准备了多久！”苍松冷冷的吼道，“若是可以，早在百多年前，我就想为万师兄，讨一个公道！当年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

话说到最后几句，他声嘶力竭地喊出，仿佛对着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对着冥冥中的那双眼睛。

大殿之上是如此的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苍松，看着疯狂如斯的苍松，看着这一般的苍松，回想起了当年的万剑一，安静无语。

可是这个时候，又一个冷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对着台下的苍松，声音仿佛是来自九幽之下一般的冰冷。

“凭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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