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听懂了二人的意思,历声将两人分开,他们连忙朝赵谧拱起手来。
“赵谧,你可从我二人当中挑选一个,
儿女私情人皆有之,我们本就是十贸子弟,
为家族挑选合适的夫婿贤妻乃是一生当中最重大的事情,鹿家家财殷丰,
所做的也是药材行医的生意,跟这为人做菜的厨子一家相比优越了太多,
不如,我们现在就中断学业,你跟我回鹿家去......”鹿猛神色激动,
看他的模样也像是在说十拿九稳的话,他还以为赵谧会认真考虑一番,
没想到后者干脆地摇了摇头,蹙着眉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无理取闹。
“鹿猛少爷,轩鹏少爷,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做这样的事?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南山营制造飞艇寻找天梭的关键时刻,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谈论儿女情长?
本学长看你俩是开春学着野猫发情,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触我的霉头,操守令,
鹿猛组长因以下犯上,轻薄学长尊严,受七日面壁思过的刑罚以儆效尤。”
赵谧冷言苛责,毫不留情地朝鹿猛掷下了一枚黑色的令牌,后者神色黯然,
并非因为七日面壁思过的刑罚,而是因为自从他听了赵谧的歌,吃了赵谧的菜后,
整颗心全部倾向于她,现在,他眼睛里晃动的全都是赵谧的影子,再容不下别人,
若是一会儿看不到她,恐怕他都会疯掉,在这之前,他时不时还会记恨赵谧,
记恨她当年在兵行诡道的见死不救,记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夺了自己的学长令,
不过,就在那熟悉的酱料的味道窜入鼻腔之后,她在鹿猛心目中的形象,
已不简简单单是赵谧本人了,她变成了鹿猛今生今世必须呵护服侍的人,
为了她,他心甘情愿地做赵谧的奴隶,只是,这样羞耻的话不能明说,
赵谧也不管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是这yín棍少爷的毒虫又开始乱爬了。
她一脸厌恶地转向轩鹏,后者面容神情不卑不亢,他并没有被鹿猛的贬损言语激怒,
而是平静地注视着鹿猛受罚的样子,朝鹿猛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得意窃笑。
“哼哼,轩鹏可没有这么傻,我承认对学长大人抱有好感,只不过,
我不会像这个姓鹿的蠢货似的露出雄霸之气,待咱们结业后,轩鹏会报请本家,
按照十贸应有的程序制度,向赵氏拓写妁媒提亲,不会落谧儿的一点面子。”
轩鹏自认说话滴水不漏,看向赵谧的表情也温柔了许多,他同样有必须娶她的理由,
因为古老呆板的轩氏家族,有嫡子娶妻必须为厨道中人的铁律,暂行学长大人,
她可是对烹饪一事极有天赋的女子,论起思维才学更是人中龙凤,怎能放弃?
不料,赵谧只是随意地扫了他热忱的面孔一眼,便将掷给鹿猛的黑令牌又抛给轩鹏,
鼻子吹出不屑一顾的气息,看傻瓜似地对鹿猛轩鹏两人略微摇头。
“没想到,连轩鹏组长也冥顽不灵,难道换个说话的方式,事情就有所不同了?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赵谧订过亲了,你俩难道还准备学绿林响马一般去强取豪夺?
且不说你俩的行为,严重挑衅了暂行学长的尊严,而且,在列位同窗面前,
公然谈情说爱有悖于忠字陷空山的教学主张,轩鹏组长我念你比鹿少的态度好一点,
就罚你做三天的罐头吧,造艇出航在即,你要功过相抵才能继续在陷空山求学,
否则,本学长可不管你家是不是十贸第二,一定会动用除学员学籍的学长大权。”
轩鹏听了赵谧的话,与变成了难友的鹿猛面面相觑,两人无法从学长的眼中,
看到任何一丝女孩儿被人表白后动容羞涩的情绪,仿若她的心是冰做的一样,
她高傲又冷酷地掷下了“兵戎令”,立即有战斗组的同窗上前捉住了两位组长,
各组成员根本上还是受学长的直接领导,此时他们向组长大人惭愧顿首后,
便将轩鹏与鹿猛押解去各自受刑的场所了,众人噤若寒蝉,没想到,
仅仅是向学长巧诉衷肠,竟然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音乐仍在继续,
赵谧将所有人都赶回营房睡觉之后,独自踩着铁桥上冰冻的雪层仰望夜空,
那时她的衣袂飘飘,没有人知道她在思考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会感动。
冰雪初融的时节,南山营的英才轴学员们都在为了一件共同的事情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