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抿嘴偷笑。

“他们当然不乐意，在小灵镇他们都有房子，因为世道乱没办法才进山避难的。他们或许心想，等叛乱军被镇压下来，就能回到原来的家住，没必要在这样的山里盖个砖瓦房，毕竟这次住后，之后也不一定有住的机会。”

“叛乱军一旦起，就不会轻易被镇压。”唐青舒道。

温善扬起头，不解地看向他，问：“为什么？”

“这些年来老皇帝昏庸无道，三个皇子暗中为皇位较量，百官们不好好为民办事，就想着巴结哪位皇子，刮民脂。再加边疆战事动乱，赋税只涨不降。封安府这边之前是因为有柳先生才能比其他的地方好些，可那些没有柳先生管理的地方，早就出现农户人家辛苦耕作却依旧被饿死的情况，许多百姓被逼成山贼，与朝廷作对。叛乱军这次是被逼得无路可走，若叛乱军成了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受苦的百姓们，都会聚集起来，到时候叛乱军的阵营会比我们想的还要大。”

温善心底暗惊，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封安府。

看见在柳安康管理下的封安府繁华和平，还以为到处都是一样的，可没想到，其他的地方早就是人间炼狱。

“不过，封安府的叛乱军不会待太久。”唐青舒道。

不懂的温善，抬头狐疑地看着他。

唐青舒抱着她的手微微紧，嗓音不自觉温柔，“大燕供盐的地方只有五个，有三个已经被敌军抢去，封安府的繁华和这里的盐有很大的关系。要是这个地方的盐被叛乱军夺去，盐价会更高。盐本来就贵，那些想要夺得皇位的皇子们，要的并不是只有权力，也要有银子。盐这么赚钱，他们定会带jūn_duì来抢回这个地方，只是要看看，到时候是谁来抢回这个地方。”

“那等他们带jūn_duì来赶走叛乱军，我们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吗？”温善夹了个饺子给唐青舒吃。

唐青舒享受着媳妇的好，淡淡地嗯了一声。

温善细眉微微地皱起，“但这也是缓兵之计，不是说边疆还在战乱中吗？就算把叛乱军镇压下来，那么边疆的敌军打进来怎么办？”

“大燕国库充足，士兵武器粮食都有，就算不赢，打五年的仗不在话下。”

“国库充足，那为什么赋税还要一直在涨？”

“涨的赋税，不一定是进国库。”唐青舒道，“三个皇子要大量银子在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jūn_duì，老皇帝就算再昏庸，也不至于昏庸到给银子给皇子们建立起jūn_duì来杀他。而皇子们要银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党营下的百官以战乱为理由，增加赋税。其他的赋税早就高得百姓承受不住，封安府的赋税虽然有涨，可涨得不多。但柳先生一辞官之后，就涨了很多。”

“柳先生也有进那些暗斗的皇子阵营吗？”温善皱起眉头道，柳安康人挺不错的，若是他也加入皇子们的暗斗中……

“依我看，柳先生并没有加入那三位皇子的阵营，只是，他涨赋税为的不过是保命。封安府是供盐的地方，油水比其他地方都多。若柳先生坚持什么都不做，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被杀是迟早的事。为了自保，柳先生只能稍微加点赋税，或许是对方的要求越来越高，柳先生不愿见用百姓的辛苦钱来换他们一家的性命，才心灰意冷辞官。否则，以他现在的年龄来说，他至少还能再当官二十年。”

温善赞同地点了点头。

柳安康不过三十五岁，在百官中也算是个年轻的年纪，没那么早就告老还乡的。

“可柳先生一辞官，封安府就乱成一团，要是柳先生现在还是封安府的知府，封安府也不至于这么乱。”温善道，若柳安康还在当知府，他们的好日子至少还有一段时间。

“封安府会乱是迟早的事，但柳先生若再晚一点辞官，怕是会遭人杀人灭口。如今的世道，清官很难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