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们欠了你们什么吗?”在温英娘即将要踏出厨房的时候,温善忍不住地开口,“将你们带回来情分,可这不代表我们什么都要替你们做。你看着也不像个蠢女人,身体这么虚,他也不知道心疼你,让你来替他烧水,你还宠着他?”
“……善娘。”温母小声地喊了声温善,示意她别再说。
温善不满道:“娘,我们不能什么都不说,一家人本来就该互帮互助,以前她对我们不理不睬就算了,可现在既然回到家里,就好好地。连云娘都变了这么多,她比云娘聪明,但做事不该会比云娘还蠢吧。”
温英娘转头,看向温善,目光冰冷道:“并非是我求你们留我,既然你们愿意留,来证明你们的菩萨心肠,那么就该负起照顾我们的责任。”
脸皮厚则无敌。
温善细眉紧紧皱起,不悦地看着温英娘,刚想开口说话,温母拦住她,“善娘,什么都别说了。”
“娘,她那是身为家人的态度吗?既然她这么说,我断然不会再帮她什么忙!”
帮这样的白眼狼,还不如不帮。
温善心疼为其花的一百多两药钱,早知温英娘这么不知好歹,还不如就救两个孩子回来的好。
温母心没温善的硬,就算温善再怎么劝,她也依旧给许大成烧热水。
温云娘看到温母在生火,心安理得转身出去。
温善不知谁说什么好,气得转身回了主屋。
温云娘见她回来,急忙凑上来问:“二姐,你和娘刚才说什么了?”
“云娘,咱们家大姐以前是这样的吗?”记忆中也没见过温英娘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
“二姐,娘说女人出嫁都会性格大转变,大姐以前就不屑和我们玩,她从来只做自己的事。她出嫁,进过大户人家的门,不就更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温善眉头紧锁,像温英娘这样的人最纠正,性格一向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更何况,温母还站在温英娘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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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停了。
温善与温俊要去拜访私塾里的先生,顺便将开春的束脩给交了。
刚到私塾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温善带着狐疑敲门,开门的是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红着眼眶,看到温俊,擦着眼泪道:“温俊,你是来看先生吗?”
温俊点头。
少年哭得更凶,“先生,昨天走夜路,走到结冰的地面滑到,已经去世了。”
温俊一惊,立刻推开少年走进去。
温善也急忙跟着脚步进去。
小灵镇先生的私塾是开在自己的家里,住的地方在后院里。
后院堂中,有着先生的家人们都穿着丧衣,跪在地上烧纸钱。
新年刚过,家中就有人去世,先生的家人很低调地办了个丧事。
来给先生拜年的学生也有几个,得知先生死去的消息,都哭成泪人。
温俊拳头紧握,红着眼眶,可见他眉目间的悲伤。
见到这么能忍耐的弟弟,温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给先生上了株香,就领着温俊离开。
回去的路上,温俊默不作声,眼底思绪千转百回的复杂。
温善知道他心情不好,一路也沉默着。
走了一段路,温俊缓缓开口:“二姐,小灵镇只有一个私塾先生,先生走了,私塾应该不会再开。”
“俊儿,你还想继续念书吗?”
温俊身子一僵,缓缓地点了点头。
温善道:“俊儿,你还知道过年时,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会柳先生吗?”
温俊点头。
“柳先生在山里教一天读书识字,你若还想继续念书的话,那不如去我那边住吧,你去我那边住,娘也不用担心。”
其实可以让温俊去封安府读书,只是封安府比小灵镇还要远。
在小灵镇,温俊回来的时间就少,那去封安府时间就更少。
再者,柳安康曾是封安府知府,学识不知,比多少人都高,让温俊跟着他念书没有坏处。
温俊却有些担心,“二姐,那位柳先生看上去那么年轻……”
私塾的先生年有七十,满头白发,看着就很有学识的样子。
而柳安康满头黑发,不见一根白丝,而且,与温善交谈时一点先生的严格与稳重都没有。
跟着这样的人念书,温俊不知道自己能学到什么。
“俊儿,这件事我就跟你说,你可别跟娘和云娘说。”温善卖着关子说。
温俊狐疑地看向她。
温善续道:“柳先生之前在封安府当知府,他觉得无法救国救民,便辞官找处地方隐居,我见他如此有学识,就为他盖了个房子,让他在山里教一天一顺他们读书。所以,柳先生的学识比你想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