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笑得一脸欣慰与兴奋:“我一直想与你说此事,却怕你以为我知道太多,更不愿意待见我,也怕提起过往,让你更讨厌我。我总以为,我对你好,你慢慢就会忘了……忘了我曾经的伤害,但就连我自己都忘不了,你又怎么可能忘?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那时候我能帮你一把,也许,今天一切都会不同。现在我终于说出口了,自己都觉得轻松很多,你不再记挂着我的不好,才能看见我的好,不是吗?”
我笑道:“桑渺,今天你有心道歉,我就再给你提个醒,你我的渊源可不只在剑庄那几回合的恶斗。”
桑渺有点傻,想了又想,仍旧疑惑的望着我。
我学着他当初的样子,自信满满风雅仙姿的抚了下长发,贴近他问:“我美吗?”
桑渺呼吸一滞,点了点头:“美,好美……”
我作势扬起手,抽了他一鞭子,嘴里还形象的配着音:“啪……”然后呵呵一笑,退开身子。
桑渺的嘴大张,半晌才转过弯,回过神,问:“你……是那个啃包子的乞丐?”
我哈哈笑着:“怎么样?我的人生阅历比较丰富吧?皇宫住过,乞丐混过,与狼打过,和人睡过,咳咳……那个,大概意思如此,我这人就是太有才,出口成章,你只听前三句总结既可。”
桑渺的手指抚上我的脸,指端在微微颤抖,猛地将为揽入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打我,抽我,都报复回来,好不好?”他拉起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糊。
我忙抽回手,却见他自己打算动手,忙反扑了过去,扯住他的胳膊,劝解道:“好啦,与你说说,就是不放心里了,其实我也满小气的,事情这么久了,还记得,嘿嘿……也算是头脑灵活记忆力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倒不是嫉妒你甩我一鞭子,还打过我一个嘴巴子,但你真的不应该让马儿踩了我的r包子,那可是我一天的口粮啊!
安啦,安啦,不过,后来我也挺不地道的,没少戏耍你,这事就算咱俩扯平了,从此我们两不……”
“别说两不相欠,别说!”桑渺反手抱住我,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我被他抱得有点不自然,就像在自己老公面前,与别人谈情说爱那般,推了推他,又推了推,我妥协道:“好,我不说了,算我欠你的成不?”
他抬头,问:“你欠我?”
我点头:“欠你的教育费,欠你的八十二瓶露水,都是我欠的,成吗?”
他微微一愣,欣喜笑了,就像得到表扬的小学生,喜滋滋的。
推开他,重新倚靠在柱子上,问:“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他的眼在黑暗里变得霍霍明亮:“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好像是从眼神中,和你骂人的方式中,一点点肯定的。你当时骂我的用词里面,有些我都不懂,可后来和你相处久了,那些我不懂的词你也经常拿出来骂人。好像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就知道是你。”
我揉着脑袋苦笑道:“你还真是记性好,连我骂你的话竟一字不差的背下来,还能做日后的比较,厉害,厉害。”
桑渺的手指带着微微的薄凉,一点点地爬上我的手,最后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我会追踪,会速记,对文字过目不忘,我还会很多,你……你慢慢看,好吗?”
想将手抽回,却被他攥得死死的,无奈中只好放弃,任他拉着也少不了一块r。耳边响着他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桑渺,你还是没怎么变,一直很自负。”
他似乎慌了,急切道:“不,我真的有改,我一直在改成你喜欢的样子,我没有再以貌取人,没有再笑话他人,也没有总照镜子,我怕你还认为我洋洋得意自己皮相,再也没有护理过自己,我……”
“桑渺,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为我改变不累吗?再说,你怎么知道你改的方向就是我喜欢的?”忍不住打断他的长期抗战。
桑渺攥着我的手微微颤抖:“为你改,我不累,若改得不对,你要告诉我,你说过,我只要当你的朋友,就可以跟在你身边一辈子。”
我轻声叹息:“桑渺,你没有明白,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是你,没什么好与不好的,只有我们合适不合适。”
桑渺急切的问:“那我们合适吗?”
我张了张嘴,考虑了一下措词,还是回答道:“我看……”
他忙c话道:“你别说,别说,我们做朋友,我陪着你一辈子,就这样,就这样。”
心被他的话语灌得丝丝心疼,仰头倚靠在木柱上,无奈笑道:“你跟着我这一段时间里吃的苦,比你从小到大加起来都多吧?”
桑渺见我不再挣扎,攥着我的手松了些,让彼此的汗水挥发挥发,他也重新倚靠在身后,笑着回道:“吃得苦多,快乐的时候更多,我每天看见你,心情就会变得愉悦,你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总有那么多的惊喜,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会非常幸福。”
被人夸奖总是高兴的事,我也开心回道:“虽然你夸得是事实,但谦虚是我一向的风格,还是低调,低调。”
他无声的笑着,手指传来阵阵波动。
我想了想,又问:“桑渺,你知道我故意接近你,也故意侮辱你,你怎么还……喜欢我?”
桑渺转向我,说:“就像你说的,喜欢就是喜欢。”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我曾经也想过报复你,让你和我一样,喜欢对方,然后被我狠狠的抛掉。可惜,你非但没有喜欢我,而我,却越来越喜欢你,让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认真。当我认识到这一点时,我就不挣扎了,只想这么赖着你一辈子,反正我只要看见你就会觉得很快乐,那就这样吧。”
我哑口无言。
二百三十七.兵变
白天,又是提审,又是返回牢房。
大家闲聊着什么,我将别人的被子都扯了过来,铺在自己身下,用脸蹭蹭胳膊,大腿夹着被子,撅着p股,开始酣然入梦。
牢房里有点y冷,我忍不住抖了一下,一个人就迅速的拉出我的被子盖到身上,把自己贡献到我的腿下,当起了人体暖炉抱枕,还小声道:“主人,奴家来陪你,可别动歪心思哦。”
切!就你有歪心思吧?我可是心静如水,只想睡觉。
可惜,花蜘蛛被子下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像条润滑的蛇般抚上我的蓓蕾,我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花蜘蛛满是兴奋的眼,我咧嘴一笑,花蜘蛛的腿就缠上了我,我又是咧嘴笑笑,说:“换人。”
花蜘蛛一僵,就被若熏扯了出去,刚要喊闹,就被朝拎到一边,不让他吵到我。
若熏大眼一睁,就钻了进来,抱着我,说:“睡吧,若熏保护你。”我窝在若熏怀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转眼又是一天,再次被提审,再次返回牢房。三堂会审,三天的折腾,罪名最后同时落在了哥哥和筱枫岚身上,因为,圣上中了两种毒!乖乖,怪怪,哥哥和筱枫岚变得罪无可恕,八成会两杯毒酒打发上路。至于我?哈哈哈……听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四公主力保我无罪,应该是留后观察,以观后效。
事发突然,震得人头脑轰鸣。
筱枫岚倚靠在灰色的石墙上,哥哥半卧在被褥上,抱着我。我对筱枫岚呶呶嘴巴:“y戾怪物,现在,你有何感想?”
筱枫岚勾起半边嘴角,露出个吸引力蛮大的笑:“等结果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我又问:“两种毒药都是你放的,对不对?”
筱枫岚反问:“我有那么笨吗?”
我翻个白眼:“谁知道呢?也许就在这事上犯了糊涂,怕一种毒不死,就下另一种呗。”
筱枫岚低笑着:“为什么不说你哥哥用了笨路子?”
我看看哥哥,说:“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知道吻我我,选择我,他怎么可能那么笨?”
哥哥抱着我的腰,笑道:“我这还不是近墨者黑?”
我嘿嘿笑着:“可惜,还是让人整成了一窝笨蛋!我很伤心,很难过,后果很严重。”
哥哥低头轻吻了下我的唇角:“弟弟不是常说吃亏是福吗?”
我不满道:“可也不能这么被人扣屎盆子啊!人家还是满爱干净的说。你们猜猜,是谁陷害了你们?”
哥哥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看看现在谁将入主“麟国”,既可知。
我抱怨着:“这里面封闭得跟石头盒子似的,上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况?要是有手机就好了,真是个信息不发达的世界!”
哥哥疑惑的问:“手机?”
我笑笑:“一种接受信号的就可以通话的东西。”
哥哥茫然:“此为何物?”
我想了想:“这个比较难解释,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哥哥,你可要快点恢复记忆,把你对我的承诺允了,我也告诉你个极大的秘密,嘿嘿……”
哥哥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你还有什么大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哼了哼:“借你八个脑袋,你也想不到!”
哥哥眼波霍霍:“好,我们一言为定。”
我邪笑着问:“听说,人受到刺激,或者遭遇突然袭击,会破坏些什么,对接上什么,哥哥,不然,我先给你一棒子得了,看看能不能把记忆砸对缝了?”
哥哥夸张的抖了抖:“怕弟弟累伤了胳膊,还是算了。”
我呵呵一笑,转向筱枫岚:“那个,快被赐毒酒的二王爷,有没有什么临终遗言?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没有什么让你忏悔的,压抑的,痛苦的秘密,都宣泄出来吧。例如。你几岁偷看了谁洗澡?几岁偷了哪位姑娘的肚兜?几岁被女子压上?几岁上茅厕没有带纸,直接扯袖子,或者后来洗的手?说说,说说……”
筱枫岚嘴角抽搐一下,脸色黑了几分,低声道:“你倒是很有包打听的风范。”
我捏了缕银发,在手中把玩:“哪里我这是纯种的八婆长舌妇,人家包打听是靠消息赚银子,我是靠消息来娱乐一下自己那干枯的神经,不过,你也给我一个好的建议,也许,我还真弄一个书刊,专写皇家小道消息,宫廷辛辣秘史,野史外传江湖人物,嘿嘿,每七天一期,每期带一副不同版本的活色生香春宫图,整年订购还可以入会,打九折!天,你们觉不觉我又赚发了?”
众位亲亲宝贝做崇拜状,虽然有几个表演得有点过,但还是我能接受的范围,就当是明星花钱雇的疯狂粉丝吧。对于这些不花钱的劳力,我还想怎样?如今的亲亲宝贝们已经很专业了。
筱枫岚幽幽道:“只要皇家不追究,倒也真是一桩好买卖。”
我兴奋的摩拳擦掌,对着牢房嚎叫:“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急着去转大钱!
哥哥无奈地抱住我晃了晃:“嘘……弟弟小声点,这么好的商业秘密可别让他人听去。”
我点头:“收到!听一个,我们杀一个,听两个,我们杀一双!反正都快死了,就拉几个做垫背吧!不过,那些狱卒也不金贵,弄死了也赔不起你们,不如你和筱枫岚互砍十来刀,也算是英雄惜英雄了。”
哥哥一脸黑线:“弟弟,此计堪妙。”
我得意:“哪里,哪里,本人是很谦虚地。”
筱枫岚勾起半边嘴角,对哥哥说:“一同争储君,一同被陷害,一同入狱,一同面对过同样的选择,你我兄弟也算是缘分深泽。”
我补充道:“还有一同上路呢!”
两人看向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筱枫岚说:“我们还没有打算一同上路。”
我一副狗腿样,抱着拳头:“那小的就仰仗二位英雄了。”
两人低笑着,气氛倒是空前的好。
星辰北斗,晚风过境,皓月当空,三天了,整整三天,我都没有呼吸到芳草间自由的气息,终于明白人家的圈养宠物也是件不好干得伙计。我被关了三天,出来后就是这副德行,那些长久受环境制约的人,还不一个个都渴望疯了?
软足软脚无力无气地靠在同样软绵绵的亲亲宝贝身上,打量着周围的灯火通明,明枪暗箭,看着说不清谁对谁错的两方人马,狠狠斗在了一起,银光坠落处,即是生命的消失
我和众位亲亲皆是柔弱之姿,聚到一起,没有瑟瑟发抖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软手软脚的冲锋陷阵?当人练枪的慢动作靶子?所幸,筱枫岚比较顾及我们深刻的饺子情谊,手一扬,直接以保护为名,将我们囚禁起来,站在队伍中间,拖着软手软脚的我们跟着大部队前进。
筱枫岚果然说到做到,半夜十分,就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官兵,由某位将军带着头,将筱枫岚恭迎了出去,且说一切准备妥当,一定拿下乱臣贼子!
看看,看看,我说得没错吧?到什么时候,人们都少不了冠冕堂皇的口号!当你们是道上混的,懂规矩呢?对方人马更是虎虎生威,高喊:拿下叛党,保我河山!听听,听听,虽然不着边,但多有气势啊?皇子都成叛党了,你又当自己是什么?
筱枫岚还没等出地牢,就已经服用了那将军带来的唯一一颗,红红亮亮闪闪可爱“十里沉醉”的解药,所以,他现在神清气爽指挥若定的往圣上寝宫攻,改口号为:清君侧,远小人,洗冤屈,捍山河!
这小子,用了我的口号,还给我来个暧昧的眼神,柔语道:“听你的。”弄得我家亲亲宝贝极度不爽,就连哥哥都怀疑我和他来了一小腿,真tmd 冤枉我!
大刀闪闪而亮,筱枫岚一路挺向圣殿,看来他这两天的积极部署还是满到位的。真的,不能小看这个人,虽然身在如此秘密的牢房里,但他的j细还真是无孔不入。那送饭的家伙,竟然和他有一手,这让我们找谁说理去?看着人家走后门,托关系,调动兵马,我们跟着坐回顺风车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爽!
圣殿周围人满为患,倒下一行,又冲上了一堆,筱枫岚率领的jūn_duì凶猛无比,势如破茧,看样子就是在做攻城夺位之战,拼成王败寇之绝!
此时,圣殿的二楼处,缓步走出一人影,深绿色衣裙裹着简单的银边,墨绿色的外披,黑色的花,一拢云鬓高挽,缀着简单的珠花,静静若竹的气质,放眼于外的气魄,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姿。
晚风拂着她的墨绿衣衫,映照着身后的金碧辉煌,既跳跃又统一,我想,这个女人,我懂……
静静而视的目光,在跨越了无数尸体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淡淡一笑,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不做作,很舒适。
我缓缓勾起嘴角,与她轻点一下头。
她将目光调向筱枫岚,两人对视一眼后,分别手一抬,两方火拼的人马全部停止了不到的斗殴行为。
筱枫晚晴沉静却威严的声音,错落有致的传出,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异常清晰:“二哥,你这是想造反吗?”
筱枫岚眼含血腥,释放出无数y戾暴气,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仿佛置身坟地。他回道:“四妹,你这是拥兵自重,想擅立为帝?”
筱枫晚晴冷声喝道:“你毒害圣上,不但不认罪,还拥兵攻殿,意图谋反!即使巧舌雌黄,仍触犯天威,法不容情!众将士听令,速将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筱枫岚大手一挥:“挟圣上持玉玺,诬忠良而不思改,企图篡夺我“麟国”江山,与理与情,必将你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