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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锦的手,再次柔柔的握住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笑问:“这你都想打听?”
我坦声道:“我只是好奇,白了怎么就会喜欢上你,莫不是趁天黑,你给他下了药?”
凤锦的手微微轻颤,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有这样的魅力吸引他?”
我淡然道:“如果他是农民,也说不定,会喜欢你脸上的千沟万壑。”
凤锦手臂一伸,将我抱入怀里,让我知道她愉悦的心跳:“你的牙尖嘴利,既不像我,也不像他。”
我说:“我这是市井粗俗,平时和别人打架打习惯了,骂不过,就用牙齿咬,和你们这些含着金勺吃饭的人,不一样。”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心疼道:“这些年,你到底都遭遇了怎样的磨难?竟会弄得满头斑斓,容损心伤?”
我拉开她的手,冷声道:“还是讲你没有讲完的故事吧。”
她叹息着,接着讲述,我不知道的过去……
凤锦和白了两人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欢好了数日,白了却突然消失了,任凤锦怎么找,都无法找到。而凤锦也知道,白了的事情,不能大肆声张,若白了怀了她的血脉,凤霁也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到她帝位的机会,哪怕这机会是如何的渺
于是,凤锦回到了皇宫,一方面派人留守她曾经与白了分手的地点,一面派人暗中四下寻找,只是这人就仿佛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然而,就在一年后,被派留守的人员,匆忙返回帝京,带回来一个残忍的噩耗:万分虚弱的白了,返回到曾与凤锦分手的屋子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完要转告凤锦的话,就与世长迟了。他说他的不告而别,不是因为知道凤锦是谁,而是有人要杀他,他不得不离开,而且,在逃亡的路上,他还为凤锦生了两名漂亮的女娃,让凤锦不要去找她们,只需等待,她们总有一天,会回到凤锦的身边,代替他,一直陪着她。
没有人知道白了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生了两个女儿,而这女儿又被放在了何处,没有一个人知道。白了让凤锦等待,一定也是因为知道了要杀他的人是谁,也许想不透为什么,但却知道,要保护自己,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白了是聪明的,如果他留在太上皇身边,也许看似安全,但别人却会以任何一种诬陷的理由,让他消失在这个不公平的世上。所以,除了跑,只能是跑,离开这特定的嗜血环境,跑,奔跑,不断的躲闪,奔跑……
我不知道他是在怎样艰难的环境下生的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送给了潭父,而潭父又是拼着怎样的仗义,为我全府灭门,宁愿进入人间修罗地狱,也要护我发丝周全!潭父没有时间等我长大后,告诉我,我的身世之迷。而我背后的‘火凤燃月’却仍旧给我了个关于身份的明确答复。那另一名女子,又被送到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她有没有坚强的长大?有没有人告诉她,她真正的身世?
凤锦说,白了的死,让她倍受打击,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yòu_nǚ的决心,于是,她开始重整手上的权利,培养暗势力。就算那两名yòu_nǚ没有‘火凤燃月’,她也一定要让她们其中的一位,坐上‘凤国’女皇的位置!要让那丧心病狂的凤霁尝到从高处跌落深渊的痛苦!凤锦要为自己的亲生骨r报仇,让白了死得名目。
却不想,自己被人出卖,凤霁痛下杀手,凤锦假死逃脱,十三年前,带着亲近之人来到‘瑰崖谷底’,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其实‘瑰崖’本身,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深邃而诡异,只不过是被布置了帐眼法,站再崖顶,向下俯视,以为深不可测,实际距离却有代考究。石头落地无重音,是因为掉进了水里或者砸在了稻草上;鸟飞必死,是因为那人工的紫色毒气常年萦绕,起到了麻痹神经的作用。而他人不知,还以为此乃天险,不敢轻易涉足。若不是我们别无它法,怕也不会轻易跳进这个看起来满吓人的死亡‘瑰崖’。
尽管我们都没有说,但共同的目标是会使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尤其是仇恨,漫无止境的仇恨!
我知道凤锦一直好奇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我只是拉开了衣服,赤ll的站到她眼前,让她看见我全身的伤疤,我举起自己的双手,告诉她:“看吧,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凤霁赐予我的残忍!而真正致命的那一刀,却在这里……”我食指敲击着心的位置,继续说道:“她屠杀掉了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用冰冷的刀划去了我深爱着那些人的生命,用鲜血淹没了我那幼稚可笑的善良!我今天依旧能活着,能站立,只为了一个目的——报仇!”
良久,凤锦说:“我帮你。”
一百五十九.凤之器
当布条子从眼睛上一层层拆掉的时候,我心里有丝紧张,狠狠地抓住了朝的手,似乎不是怕看不见,而是怕看见……
缓缓睁开有些刺痛的眼睛,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到渐渐清晰。
然而,整个屋子都不亮,都是暗暗的,直到我的眼睛接受了这种光亮,那挡在窗口的帘子,才层层被挑起,等我完全适应后,光线才大亮。这种过程很好,不让我紧张,不让我慌张,不让我退缩。
我将看清楚后的第一眼,投向一直陪伴的朝,看见他眼中狂乱的欣喜,看见他消瘦的脸,看见他浓浓的深情,看见他已经丢掉夹板的腿。难道说,我已经在昏暗中,度过了一个多月?
转眼望向那几乎天天陪伴的她……
那双鲜红的美眸若世界上最璀璨的红宝石,是那般夺目而耀眼!那因激动而泛起的流光异彩,就像梦幻的颜色,足以吸引人的感官魂魄。小巧而挺拔的鼻子下,是一张菱形的小口,一张软玉般的容颜,虽然岁月再她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但任谁也猜不出,她竟然有六十五岁的高龄!
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正莹满欣喜的笑容。一身金线绿锦衣,穿在她身上,就像为突出那万绿丛中一点红似的,越发的相得益彰,贵不可挡。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质,是天生的领军者姿态。
此刻的她,正激动的伸出手,缓缓摸上我的脸,像一位母亲,看见久病的孩子康复那样,莹满了激动的喜悦,将我紧紧的抱入怀中,喜极而泣,久久不能言语。
她说我的眼长得像她,但嘴唇更像白了,很特别的美丽。
奴婢们为我拿来镜子,我看见那较为清晰的影像中,一张瘦弱的脸,深邃的大眼,没有一丝笑容的看着我,脸上的伤疤确实已经淡化,手,胳膊,肩膀,胸口的伤疤也明显的减淡不少,可就算用上‘无花’,也没有彻底消失,恢复如初。
我现在就像缝补得非常好的衣物,黏贴得天一无缝隙的瓷器,却不可能再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只有等着时间的消磨,或者奇迹的出现。
还有这一头黑中透着白,白中染着黑的斑斓长发,怎么看怎么觉得很脏,很脏,像洗掉色的黑,像染花了的白,仿佛没有了生命那般——死寂。
她站在我身旁,拿起银质木梳,拾起我斑斓的长发,放到手心里,细致而用心的梳理着,眼中的疼爱是一位母亲独具的神采。
她说:“你不叫我母皇,我不怨你,是我亏欠你太多……不知道你父亲为你起了个怎样的名字,让我如何唤你?”
也许是被那慈母的温柔所感染吧,我淡淡的张口回道:“我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他起的,单名一个吟字,口今吟。”
她的手微微一顿,在那双若红宝石般璀璨的眼中,似乎晶莹了某种闪亮的东西,她的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凝视向我的眼睛,极尽温柔的一笑:“你的名字应该叫凤吟。”
凤吟?这是白了为我起的名字吗?这个被灌与皇家姓氏的名字,是白了的心愿吗?如果是白了所想,那么,我愿意承接它。
凤吟……
转眼到了晚上,凤锦设了家宴,说为了庆贺我眼睛得以从见光明,而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给我吃,我就吃,你不给我吃,我也要吃,至于和谁一起吃饭,我一点也不在乎
抬脚跨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满桌子的珍美佳肴已经摆好,凤锦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的旁边,而我又拉着朝,让他坐到我旁边,然后大家依次入坐,我数了一下,共计十五个人。也就是说,这个凤锦在谷底的生活水平不错,竟然有十二名翩翩美男做伴。
凤锦简单的为我介绍了一下各位看似哥哥年纪,实则后爸身份的风姿迥异美男子们,不得不在心底佩服一下,她还真是会享受生活。那些男子看见我,也都有礼貌的微笑轻点头,我眼睛一扫,拿起筷子就开始扒饭,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
凤锦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让大家开饭
朝和我一样,一句话也没有的闷声吃饭,而我的凌波筷子功,已经练到一定如火纯清的境界,一阵风卷云涌后,着实让各位文雅的后爹,见识了一下民间的疾苦。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将他们归结到后爹的行列里了?丢掉,丢掉。
吃饱喝足后,本想起身离开,却被凤锦叫住,她要教我如何吸收‘月之精华’,我没有吭声,表示同意。
和凤锦穿过装潢考究的大厅,走过一段石墙通道,信步跨进一间没有顶棚的屋子。天空中,那璀璨的星子闪闪动人,一轮浩月皎洁明亮,正泛着银色的光晕,将这屋子不屋子,石墙不石墙的地方照耀得明亮了几分。
屋子内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两张圆垫子和一椭圆池子的温水,那静静的水面中,也映衬了天上的皎月繁星,恍惚了一世的梦
凤锦说:“所谓吸收‘月之精华’,就是要屏弃杂念,让月光渗透自己,让自己浑然与月光中,做到心,神,体,全部和一。因为我皇家本身就是受火凤庇佑,月神指引,所以无须复杂形式,只要静心修炼便是。”
看着她脱了自己的衣物,缓步进入浴池,身后的‘火凤燃月’栩栩如生,且在夜晚流光异彩,仿佛随时会翩翩飞舞般。我不禁看得有些呆滞,真是一副诡异而绝美的画面。
凤锦转过身,坐进水里:“小吟儿,过来吧,泡进温水中,不会冷。其实,最好的修炼是直接吸收‘月之精华’,但现在天有些冷,我怕你不习惯,才准备了这个温水池,虽说成效可能会慢些,但也无妨。”
被人关心是件很温暖的事,我不是冰雕,当然会有知觉,可我却不想理会那淡淡的窝心,草草地将衣服脱掉,抬腿跨进温水中,赶快坐下,这天还真不是普通的冷。身子泡在温水中,被暖流包裹着,紧绷的神经渐渐得以舒展,我学她的样子,趴在池边,让后背可以与月亮脸对脸的亲密接触,我问:“吸收了‘月之精华’后,我的眼睛也会变成红色吗?”
凤锦非常慈祥的对我笑了笑,抬手理了理我斑斓的发丝:“历代女皇的变化都不一样,像我的母亲,她的左胸,就生出了一个漂亮的凤凰图腾。”
我想了想,又问:“有没有长犄角?”
凤锦肩膀晃动,忍笑忍得很厉害:“怎么会?谁听说凤凰会长犄角?”
我突然想像到凤凰的样子,要是嘴变啄,身后长翅膀,那岂不更可怕?晃了晃脑袋,甩掉自己变形的过程,又问道:“除了这些样貌上的改变,还有什么吗?”
凤锦笑道:“还有一种神秘异能。”
我眼睛瞬间点亮:“隔空取物?胸口碎大石?独臂挡驹?窥视思想?瞬间消失?还是穿墙术?”
凤锦一愣,随即笑开了:“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坠下来的,怎么有怎么多的怪想法?”
我无语,这也叫怪想法?这都是被大家念叨烂的把戏。
凤锦淡笑不语,将手一摊,一串漂亮的火苗在她手中雀跃燃起!我惊得无以复加,想用手碰碰,却有怕烧到自己,可不碰碰,又不死心,最后拎过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往上面一放,发出滋的一声,有点烧毛线的味道,而且,还是纯毛的那种。
凤锦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眼中柔柔的,泛着慈母的光晕。
我抬头问她:“我也能吗?”
她收起火苗,说:“凤凰遇火重生,火既是我们本身承载的本家,但到底每个人的资质不一样,且看你自己了。我吸收月之精华五十年,才能运火与掌心,发与三尺开外。”
我讶然,这都赶上纯天然无敌喷火气了,还这么谦虚?难道我也要练习五十年,才可以将敌人当r猪烤?
凤锦再次将火光雀跃于手心,拉起我的另一只手,缓缓的覆上去,我想到刚开始头发烧焦的味道,就有些犹豫,但看见她安稳与坚定的目光,变狠下心去,随了她,反正这身体又不是没被烙铁汤过,也不差这么一点毛毛小火烧。
可想像中的痛并没有袭来,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那火中穿越,看着那火苗穿过我的指缝跳跃着不知名的小舞蹈,整个人都傻掉了。凤锦握着我的手,缓缓放入水中,看见那火苗寸寸熄灭,我眨眨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这,太tmd神奇了!
她慈母般的笑道:“火是有灵性的,它随着人的意念而行,而你本身就具有这种能力,所以,更可以不受伤害。刚才点了你的发,也是为了让你知道,此火却是真火,并非把戏。”
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副我是土老冒,没听过这么高端事情的损样,仍旧盯着她水下的手看。
凤锦解释道:“民众只知道‘凤国’的女皇是火凤化身,吸收‘月之精华’后,在外表上,会有一些变化,却并不晓得我们还有此种特异功能。虽说有练武之人可以运火破冰为内力掌风,却无法像我们一样,运用自如,感应火势,支配其力。若从浅处看,我们的此种技能,与高手无异,但若知其根本,高手用得是内力,我们运得是心思念力。”
我了然的点点头,下定决心,要学会这招,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尝尝复仇烈火的炽热焦烤!可五十年的光y,实在是太久了,我无法等待,于是,我开始研究起速成的办法。我问:“每晚吸收月光,是不是只为了将月光映照在身上?就像这水面上的月亮?”
凤锦点点头。
我灵光一动,问:“如果我们用不同角度的镜子来折s月亮,将其光影子引到自己身上,会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凤锦眼中一亮:“可以试试!”当既吩咐奴仆将芸升唤来,并将各屋的铜镜取来。
我躲在温水中,看着四分文雅之气,六分仙骨之风的芸升随着奴仆轻步而入,目不斜视的看向凤锦,眼中涌起淡淡的爱恋,唤着声:“锦儿,找我?” 听那和谐的男声,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应该就是第一天坠崖到此,他说朝是哑儿的那个人。
凤锦将我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遍,他投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然后掏出罗盘,仰天望月,思量再三后,云袖一抚,指挥奴仆将铜镜或高或低的举到合适的位置,找好彼此衔接的角度,将众多的月亮引到池子中,一各个随波晃动,美刹了人的感官。
而我就这么一直趴在池子边上,看着人家举着铜镜,低垂着眼帘,做人体石雕,心里有丝革命阶级的怪异。真是天生贱命,难自弃!我摆摆手,叫来芸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渡到我旁边,我抬眼看看他,他低眼看看我,最后还是蹲了下来,听我要说的话。我将两只手放到池台上,边说边比划着,告诉他应该做个什么样的支架,这样既可以省去人工疲劳,又可以随着月亮的偏移微调。
芸升略显惊讶的看着我,问:“小吟儿也懂五行八卦?”
我摇摇头:“五行八卦四字会写,内容不详。”
就这样,我忙里忙外第一次吸收‘月之精华’,就在没见到任何成效的情况下,结束了。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凤锦说我的方法完全可以大大提高灵气的吸收,她会在两天内将此屋子布置好,尽量快的助我早日成功。
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不屋子,石壁不石壁的地方,果不其然,朝像个千年守护神一样,屹立在拐角处,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门的方向。见我出来了,大步走到我面前,也不说什么,胳膊一伸,将我直接抱起,送回屋子,脱了外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退到了黑暗的一角,静静守候着我。
黑暗中,我静静看着他,向着他的方向,缓缓伸出了手,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夜夜陪着我睡,难道我看见了,你就要站在黑暗中躲着我吗?
三秒过后,朝还是走到了我面前,手指动了一下,显得有丝犹豫,却仍旧毅然地拉开了自己的外衣,穿着单衣,掀起了我的被窝,躺在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