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然成为了某个惊悚片的演员。

而白眉方丈闭目思索了会，出声道：“从今日起，师弟去藏经阁待着，清扫庭院，监管藏书。”

白起一愣，但顺着前因后果，却很快明白了过来。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白眉方丈道：“圆慧你先去歇息吧。”

那武僧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就应了声，就转身离去了。

白眉方丈道：“师弟随我走走吧。”

两人一同散步，到了一座庙宇的斑驳护栏前才停了下来。

护栏在翘角观月的屋檐下，风雪向前飞扬，带着些不详的灰色。

“师弟，我要下山一次，山南府百姓信我大金刚寺，那么他们遇到了瘟疫，以及邪异，我们自然需要出手帮助。

如果只是简单的瘟疫，那么流金散就可以治愈许多人。

但邪异却需要我亲自出手。”

白起奇道：“师兄，你还能诛杀邪异？”

白眉方丈遥遥头道：“只能够驱逐。”

“这世上怎么会有邪异？”

“一直都有。”

方丈随口应着，然后复杂地看了一眼这小沙弥，“玄空，老衲本以为你只是在寺里过完一世。

而我也只是遵循着一祖的秘令。

但老衲从未想过，你与我佛如此有缘，竟能顿悟法相佛光。

可此事不宜声张，因为如今这江湖上，还有不少人清楚你的相貌。

所以，我才让你留在藏经阁，等到几年后你相貌有了变化，再在清净山行走。

你法相佛光也是莫要再施展了，早课也是不需再去了。”

老僧抬眉，深深看着他。

白起明白他的用意，这是雪藏自己，也是保护自己。

可是，方丈不在了，这大金刚寺还不是任由自己走？

另一方面，这也是方丈对自己态度的改变。

他身兼两道法相。

所以，方丈让他去藏经阁，一是雪藏之意，另一重意思就是你可以学武了，但是需要在藏经阁里偷偷学。

白起由衷地道了声：“多谢师兄。”

方丈垂眉道：“阿弥陀佛，是我该谢谢师弟才对。”

...

几日后，风雪稍霁。

白眉方丈玄明连夜调配好流金散，带了一众罗汉堂的武僧就下山了。

白起与原本藏经阁的老僧完成了交接，就直接上位了。

藏经阁并不是僧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只有得到方丈或是罗汉堂堂主等人的同意，才能进入借书一观。

这个世界对于功法、典籍的重视已经到达了极致。

想要在某个门派看到一本完整的功法，几乎就代表着受到了很大重视。

所以，藏经阁的值守僧人一直是由老眼昏花的僧人担当。

而实际的看守，则是由远处的罗汉堂来执行的。

白起这般的来做，当真是头一次了。

如果不是他展示了“不动明王法相”，又被误解了“药师琉璃法相”，再加上那一通充满禅意的表现，他是绝没有可能来这里的。

藏经阁远离僧居大殿。

但却是与罗汉堂相连。

四周幽寂安宁，仿是遗世独立。

静立庭中，只能听到飞雪簌簌的声音。

白燃了铜壁灯上的白烛，烛火照明了这块区域。

藏经阁和他想象的很不同。

并不是一排排摆满书的书架，而只是粗长板凳上放了些木盒子。

烛火照耀里，隐约可见只有三十来个。

白起托着烛灯，走去一一查看。

木盒子一共是三十六个，每个里面都小心盛放着本书，书香很浓，书页泛黄陈旧，但大多极其平整。

木盒子外则是写着书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