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正闵火冒三丈,真是瞎了眼以前才会觉得她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现在看看这副嘴脸,简直让人想作呕,“呵,你也好不到哪去,趁我在国外出差,就把你那个野男人带家里去了,怎么?被草服帖了现在天天帮着他说话了?”
“我和程厉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许曼尖叫,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副优雅知性的样子。
“冷静点!徐女士,陆先生,你们今晚不是说好要来谈离异后孩子的归属问题么?”陆正闵的律师试图打破两人的争吵。
然而,换回来的是徐曼一句冷冷的,“你闭嘴!”
“你们没我想的那么龌龊?呵……徐曼,我是看儿子在场,才给你留点面子,惹急了我,我就把我手上那些证据全公布出来,让法官看看你这个不要脸的是怎么跟程励勾搭在一起的。”
“行啊,你去公布啊,你要不敢公布,你就是我孙子!还有,别以为只有你手上有证据,我也有,要不要我帮你公布到网上啊,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这个老男人有多不要脸!都几岁了还学人玩激情3p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其他人看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陆焉识一言不发,但那张俊脸已经紧绷到了至极。
终于,在杂乱的争吵声中他觉得忍够了,一把推开了把手搭在自己肩上的舅舅,冲上了楼。
“焉识!”徐少元被推得趔趄了两步,高喊了一声。
争吵声在听到这个动静后也跟被按了关闭键似的,突然停了。
可陆焉识已经跑上去了,并且‘砰!’一声用力摔上了门。
房门的背面,贴着陆焉识脑袋。
他的脸孔疏落在黑暗里,是一种无力的,深深的,桎梏的压抑。
数秒后,他抬起头,决定要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将书包一把扔在床上,只带了钱夹,手机,重新开门下楼。
楼下的争吵已经消停了。
一见他下楼要出门,徐曼立刻上来拉他的手,“焉识!”
“放开我。”陆焉识面无表情,即不看徐曼那张哭卿卿的脸,也不看坐在椅子上抽雪茄的陆正闵。
“焉识,你听妈妈跟你说几句话。”
“我叫你放手!”
“焉识……”
陆焉识慢慢呼了一口气,忽然,一拳出去,击碎了徐曼跟前的玻璃门。
“砰——!”一声巨响,玻璃四分五裂,砸在地面上。
徐曼吓了一跳。
而陆焉识,已经推开她冲出了茶庄……
*
砸玻璃的时候,陆焉识的手臂受伤了,他却没有理会,默不作声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没有目的,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茫然,苦闷,孤独。
不想回去。
也没有地方可去。
他的亲人都背叛了他。
而他的朋友也都离开了他。
漂浮在这暗夜里,宛如无处栖息的孤魂野鬼。
苦笑一声,有种就这样死去也好的想法。
“陆焉识。”身旁有人喊了一句。
陆焉识低着头,充耳不闻。
那人骑着单车追过来,拉他的袖子,“陆焉识,你的手臂受伤了,血都滴到地上了。”
他扭过头来。
这才发现没包扎的手臂伤口在一路滴血。
吴知枝的爆炸头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扎眼,她的车头挂着两个透明外卖袋子,看样子是出来送外卖的。
陆焉识没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俊美的脸孔跟他的白色外套几乎褪成一色。
“这是怎么了?”吴知枝忍不住问,他刚才回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忽然拖着条满路滴血的手臂在街上走?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呢。
“能不问么?”他声音低沉,一点情绪都没有。
吴知枝张了张嘴,又看了下自己车上的外卖,最后只是说:“你上来吧,我带你去诊所看看,你的手受伤了,一直在流血,袖子都染红了。”
陆焉识本来想说不用了,可理智回归后,手上的伤口就变得很痛。
刺痛刺痛的感觉,折磨着他的感官,让他不得不往前走了两步,跨坐在吴知枝的单车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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