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荣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身t的恢复速度让兄妹俩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感,除了双腿还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其余器官竟没有不可逆的损伤。
他们乐观的理解成低谷中的幸运。
在观察了五天后,医生让一曼推着何树荣在医院里四处走走,以防病人长期呆在病房心理抑郁。
港城的公立医院里都有一片供病人与家属休息的巨型草地,中央圈着一轮湖泊,黑se的天鹅姿态优雅的在湖面嬉戏。
一曼推着何树荣缓缓走在绿道边,夏日燥热的yan光从树叶缝隙流泻,零碎地晃动在人们的脸上。
他们找了一处凉亭停住脚步休息,何树荣靠在椅背感受着四周生机盎然的气息,他拉着一曼的手感叹:“si过一次才知道,还是活着最重要,曼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陆一曼叹了口气,不想让何树荣知道筹钱的过程,她捏捏他的手掌:“哥哥别这么见外,好像把我当外人了,而且也不算辛苦。”
何树荣温和地笑笑:“我只是觉得拖累了你,不管借了多少钱,等哥哥好了就慢慢还给人家,你别有压力。”
一曼这才想到还没告诉何树荣医药费钱大多都是陆冉出的,叶美怡和林子乔的借款,她在拿到银行卡后就立刻归还给他们,现在欠的所有款项都是属于陆冉。
“我的亲哥哥前段时间找到我,治病的费用都是他给的。”
何树荣闻言很吃惊,他知道周颖诗之前有过一场婚姻,也知道曼曼还有一位哥哥,但这十年间都没有过消息,怎么就掐到这个节点出现。
何树荣皱起眉思索:“你这位哥哥好相处吗?没有为难你吧。”
一曼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个吻,一gu难言的滋味涌上心房,她生y地调动着嘴角的肌r0u,g起一道笑意:“不好相处怎么会借钱给我们,好了不提这个了。怎么都没有见到奕文哥和立杰哥来看过你?”
曾奕文和h立杰是何树荣最好的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没有出现,倒有几分人情凉薄的意思。
何树荣摆摆手,伸手r0u乱她的一头长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算了吧,等他们知道又会唠叨一通,等我清闲几天,出院再说吧。”
十米开外,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安放着四根石凳,熙熙攘攘的坐着散凉的人群。
身着白蓝横条的病人和家属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哪家商场正在打折,哪家茶餐厅的蛋治最正宗,哪家彩票店又有幸运者中了奖,哪家茶室因为斗殴被查封。
话题接连不断,家长里短将陌生人聚到一起。
格格不入的只有陆冉,他安静的靠在绿se的特质围栏眺望着石亭中的两个人,躁郁从他y沉的眼底迸发,像一把利剑直直的刺向那两只握住的手。
看来对何树荣,他还是下手太轻了,陆一曼在何树荣的面前才像一位妹妹,而对他更多的像是一位远方而来的亲戚。
疏离,陌生,回避。
曼曼,果然是要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消失掉,才会发觉你真正的哥哥在哪里,对吧。
跟踪了一曼的一周里,看着她从家门出现,再消失于医院的大门。
忙进忙出根本没有想起过他这号人,他甚至有些恼怒自己在这些天对那个吻耿耿于怀,拼命的为彼此找一个安稳的借口。
他的妹妹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陷入沉思的陆冉没有注意到在那群吵闹的人群里,一个普通又瘦弱的男人举着手机不断的录下他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