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唐棠与翠花被安排在西边别院的客房里。
想着与宁儿的子时之约,唐棠辗转发侧,久久不能平静。
翠花不知道唐棠的心里装着花前月下的风流事,喝完酒早早睡下了,此时鼾声如雷,震得窗户纸都在颤动。
唐棠好不容易在翠花的鼾声里熬到半夜,听见外面三更打梆子声,赶紧穿上鞋子悄悄走出了屋子。
今夜是个阴天,月亮被乌云遮住,天际闪烁着几颗星斗。
唐棠穿堂过室,小心翼翼来到池塘边凉亭下。
见亭下佳人倚亭而立,身上青萝裙随风飘摆,他突然想起了北宋司马光的一首《西江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唐棠磁性的声音在夜风里回荡,听得凉亭下的女子浑身发颤。
她转过身子,见来的正是撩拨了自己一晚上、让自己辗转反侧的黑衣冤家,哪还管什么矜不矜持,直接朝着唐棠扑了上去!
“公子!你可想死奴家了!”
一身青萝裙的宁儿头发高高盘起,画着恰到好处的妆容,看得唐棠嘴角微微翘起。
“公子,酒宴上老爷要把奴家许配给公子,公子为什么不要奴家?”宁儿泫然欲泣,梨花带雨。
唐棠叹了一口气道:“我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所以要了你是害了你。”
“那公子为何又对奴家挤眉弄眼百般撩拨?”宁儿死死抱着唐棠,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额……”听到宁儿的话,唐棠一脸懵逼道:“你是不误会了什么?喝酒的时候有虫子飞进了眼里,我被辣眼睛了!”
“你骗人!”宁儿捶打着唐棠的胸口,语气嗔怪道:“公子你坏死了!”
唐棠任由宁儿用一双粉嫩拳头招呼自己,等她停下来,这才问她道:“小夫人,你三更半夜把我叫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宁儿红着脸,羞答答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地,还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唐棠一脸懵逼道:“我还是个宝宝,真的猜不透你们大人的心思。”
“公子你坏死了!欺负人!”见唐棠竟然这么对自己,宁儿伤心的哭了。
她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风中婀娜的嫩柳,让人一看就会生出保护的欲望。
可唐棠不知道怎么了,酒席上一通操作猛如虎,谁知一到半夜竟然怂如鼠。
面对眼前这位既清纯又撩人、能让任何男人失去抵抗力的女子,唐棠竟然纹丝不动。
宁儿仍在梨花带雨,哭哭啼啼。
唐棠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没有丝毫情欲。
这时候,乌云里的月亮悄然探出了脑袋。
唐棠见眼前女子哭起来没完没了,突然对他嘻嘻笑道:“别哭了,你看看地上,你的影子都哭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