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跑到最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最后那几个台阶,手在痛,脚也在痛,可他还是继续跑着,一路跑着。
连进了自己家门都是带跑着的姿势,许新远把房门锁好了,然后拿出了手机,看着常欢喜发来的一个问号,愣了许久。
“朋友是假的,故事是真的,当初你爸妈是因为躲避我才会掉进湖里的,对不起。”许新远每打出一个字都觉得锥心的痛,可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发了出去。
再晚他怕自己会没了刚才那份勇气,对不起,许新远在心里默念着,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
常欢喜看着许新远发来的信息,如同五雷轰顶,脑海里一片空白,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已经为父母的事情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她以为她这辈子的泪水早已经透支了,再也不会为了谁而流泪。
她想笑,也笑不出来,笑自己傻,还是笑许新远傻?
那开场白,她怎么会那么笨,她早该猜到点什么的,可是她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竟然在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狗血的事情。
“我爸妈知道吗?”常欢喜脸上渐渐变得木然,却是纵容自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嗯。”许新远不敢细说,只回了一个字。
知道,但是怎么想的不重要了,常欢喜望着父母的牌位,或许他们此刻仍守在自己身边。
要不然许新远也不会突然间向她坦白这事,她父母的选择是对的,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独享幸福。
看着常欢喜像个没事人似的走进了房间,常安不明所以的搔了搔后脑勺,他是不是低估了自己女儿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厉海芬却是叹了一口气,偷偷地翻出那张有好些年月的存折,是以欢喜的名义存下的。
从欢喜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为之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成绩单,也是她为欢喜准备的嫁妆。
只是用途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够重新开心起来,这笔钱便是花得值得了。
“你找这个出来做什么?”常安见了不禁觉得有些意外地问,该不会还想着撮合他们两人吧?
但是,这部可能了吧?
“本来就是留给欢喜的,她都这么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什么不该做,包括这笔钱。”厉海芬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她……我去看看她……”常安顿了顿,或许还是厉海芬比较懂得女儿的心思。
“别去……”厉海芬拉住了常安,她不想叫欢喜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她只是希望欢喜能够好好地哭一场,或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吧。
常安鼻子酸酸的,眼睛都湿润了,他就是个大笨蛋,竟然还觉得欢喜会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他是不是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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