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歪着脑袋直嘬牙花子,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想知道你下山去问孙德胜吧。那次的事件闹得太大,说出去就是捅破天的事。
这时旁边的破军也过来火上浇油了一把:我说老易,你也别端着了,怎么回事辣子都知道,也不差这点细节。你就别藏着了,大不了我们还说是从孙大圣那里知道的,这事儿和你没关系。说完他看了一眼王子恒,王副主任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破军的话。
看在我们口风一致的份上,老易终于开了口:话说在前面,这都是孙副局长让沈辣转告你们的。看我们没有反对的意思,老易继续说道,赤霄变了 模样,一是到了它那种程度,面貌就应该会起点变化;二就是它被天雷劈中,五官挪了位才造成的。大兴安岭的那次大火,就是天雷劈赤霄的时候,引发了山火才造 成的。本来再多加几道天雷,赤霄就死定了,可惜好好的事情被吴仁荻给搅了
这一段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到吴仁荻出场,我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嘴:等一下,吴主任不是去对付赤霄的吗
老易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声说道:吴仁荻能用一般人的想法来衡量他吗你知道回来高局长问他,他是怎么回答的吗老易看了我们三人一 眼,打了个哈哈,自问自答的说道,他说听雷声听烦了,就用了引雷法引走了天雷,就这样才让赤霄喘了口气;吴仁荻又嫌赤霄的样子被雷劈得恶心,没有当场出 手解决它。才被赤霄找机会逃了的。要不是后来在火车上把它除了,那次就是吴仁荻现眼了。
然后就是三叔给我讲的那段经历了,这一段老易毕竟不是当事人,说的远没有三叔说的那么惊心动魄,但是就这样,也让破军和王子恒听得直点头。
这段逸事说完,老易终于岔开了话题,和破军聊起了业务上的事,王子恒在旁边时不时地插上一嘴。我插不上嘴,又不想和王子恒搭上话,最后推说 这里有风透进来,吹在身上不舒服,索性在火堆里扒出来几根烧了一半的柴禾,又捡了五六根木头,跑到里面的洞室里又点燃了一个火堆。
里面的洞室比我想像得要好得多。可能是因为常年有人在这里引火取暖的缘故,洞室内竟然没有想像的那么潮湿,我又在洞室里面找出来两捆油毡,一块铺在地上,另一块垫在洞壁旁,就这么半靠半倚着,身上被烤得热乎乎的,竟然有些优哉游哉的感觉。
百无聊赖之际,我从袖口里掏出吴仁荻给的那颗丹药,丹药还牢牢地绑在诡丝上。我放在手里揉搓把玩了一会儿之后,一丝似有似无且形容不上来的味道飘散了出来。吴仁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制作的丹药,竟然现在还有药香
我将丹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股香味顺着鼻孔直冲脑仁。我头脑中一阵犯迷糊,上下眼皮一个劲儿地打架,心里想着可千万别睡觉。奈何现在就像是吃了整瓶的安眠药一样,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我实在抵抗不了这股困意,就这么靠着洞壁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之中。眼前是一个老旧的办公室,一张木头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只白色的搪瓷茶杯和一个老式的保温壶。看室内的布置,说八十年代的物件都是高估了,也就是六七十年代才会有这样办公的家什。
我现在站在一个铁皮的档案柜前面,手里正在整理着档案柜里面的东西。现在的我轻飘飘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忙三忙四的。
这种感觉有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了,之前有过两次,只是那两次的感觉都不是太好。终于明白了,我这是又做梦回到肖三达的记忆当中去了。
果然,我说话的时候就是肖三达的声音,就听见我说道:你不用说了,这里我是待不下了。我已经找人安排了去香港的船,今天晚上就走。您只身在外,凡事要多加小心。身后有一人答应了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肖三达说完,停顿了一下,从档案柜里拿出来一件用红绸子包裹的物件。肖三达打开包裹,露出来里面一张皮纸,这张皮纸和我在美国见到的那张半幅天理图的皮纸有七八分的相似,看着就像是一张皮纸被裁成了两张。
肖三达见到之后有些失神,伸手在皮纸上面抚摸着。过了一根烟的工夫,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将手中的皮纸连同包裹用的红绸子一并递了过去:这东西我带着不方便,你先替我收着。要是十年之内听不到我的消息,这张天理图就是你的了。
身后有人默默地将皮纸接了过去,这人虽然年轻了几十岁,现在一脸的稚气,但是我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几十年之后,这个人成为了民调局调查四室主任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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