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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蓝荻干的漂亮!陈曦yy地笑,且想想让她怎么死。冯宁宁说了,一定不能让她死痛快了,因为她好不容易猎到个美男子,让那混蛋二小姐给害的脸上落下个疤。
再看凝雾刚刚翻译的阿飒转来的信,不明白。凤栖的第一长老派了手下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在凤栖找到佐十一,请她把一封信转呈佐罗大首领,希望能跟佐罗大首领见面,商讨茨夏的未来。
茨夏的未来,跟一个马贼商讨的着么?再说了你又是哪棵葱啊,论得到你来商讨么?
这么说第一长老是真的打算推翻那个公爵自己称王了,这个事有点儿麻烦,咱们俩惦记上同一块r了。
另一个问题,她联络各部争取支持很容易理解,问题是她打算跟马贼商量什么呢?要马贼支持她,或者是想把马贼纳入她的旗下?这个更麻烦,我本来也打算把你纳入我的旗下呢。
陈曦苦了脸,抬脑袋琢磨怎么跟第一长老打个商量。
息烽城依山而建,原是一处防备蒙泽的堡垒,人口不多,经济也不怎么发达;打从茨夏担当了r盾的作用以后,这里才慢慢聚集了人气,尤其是其后,息烽周边的山上发现了大量富铁矿、铜矿,且铜矿一般都伴生金矿,这里的经济才真正发达起来;可惜息烽人不懂那琉璃制造,不然那铜矿伴生的石英砂,硫磺也都是好东西。
然而息烽的发达与鹤鸣绝对不同,鹤鸣的商业全得益于与茨夏的贸易,息烽的产出几乎都销在南方各国。因为产金,所以金器首饰是息烽最多的买卖,然而最近这些买卖都有些不大景气,都被开张没几个月的珍宝斋呛了行市。
说起这珍宝斋,如今都成了息烽的一景了。先别说里边的买卖,就那房子本身先就让人赞叹不已。这珍宝斋用了很特别的一种穿斗式木构架,不用梁,而以柱直接承檩,外围厚石砌墙,墙面粉刷白色。外部的木构部分用褐黑颜色,与白墙、灰瓦相映,色调雅素明净,绝不象一般的金店那么黄灿灿的暴俗;进得室内,地面也以石板铺地以防潮,厅堂内部用罩、木鬲扇、屏门等分隔,仅加少量精致的雕刻,涂栗、褐等色,不施彩绘;与其说是珍宝店,到更象书斋,虽然不见得多么气派,但那份精巧雅致实在吸引了不少人,看着先就舒服;然而它能成为一景,靠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最为奇特的窗户—非沙非麻,细木框上镶嵌着的小块小块的水晶琉璃。让人看着就叹气,这得多少钱啊?
这珍宝斋经营的东西也格外精巧,那些珠宝首饰,不论做工还是样式都大不寻常,更别提新近上柜的琉璃瓶子琉璃碗的,当然价格大不寻常;但即使如此,依然门庭若织,连远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并西边凤朝都有商人专程来采买。
按说这么火爆的生意,就算说不上日进斗金,日进七八升大概是错不了的,而官府衙役竟然没有一个来找麻烦的,不能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有知道内情就会一五一十告诉那些存了疑问的客商,这珍宝斋的飞芦老板不仅是个生意人,医术更没的说,几个月之前城守敏铮大人的两个女儿外出踏青,不知道沾染了什么得了急病,上吐下泻高热打摆子,当时这满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急得敏铮大人满城贴告示求医;这珍宝斋那时候还没正式开张呢,那飞芦老板就揭了告示去了,三下五除二,两贴药下去病人就好了;这么着,就跟敏铮大人的女儿交了朋友。说到这里,那多嘴的通常就四下观瞧,再压低声音:您说,有这么一层关系,这生意能有差么?
被议论的两位正主此刻正在珍宝斋后面的小屋子里聊着凤栖的这场乱。其实这凤栖乱不乱的,本来与她们无关;奈何她们经营的这个琉璃必得经过凤栖才能进来,而最近已经有两批货被马贼劫了。城守大人的大小姐郦环急等着这珍宝斋的货,可凤栖老这么乱,她要的货老到不了位呀。
郦环大小姐这一年二十一岁,几番钻营巴解,最后还是珍宝斋老板飞芦给了她一对琉璃花瓶,她才终于得了北望省总御大人的荐书,不日就要前往王都任禁宫督卫。这督卫一职品级不高,手下不过管着百十来人,却可以有机会得见皇帝并一众皇女贵人,那只要她手脚的勤快点儿,嘴巴活泛点儿,出手大方点儿,要升迁也是容易的事儿。珍宝斋这老板飞芦早说了,为了庆贺大小姐升迁,她已经订了几件货,专为大小姐进京以后打赏用的,大小姐感激之余,越发把飞芦当了自家姐妹一般;而马贼这般横行,实在也让她恨的牙痒痒。
“大小姐也别太着急了,我这回让我表妹带了人去的。我这个表妹功夫不错,马上功夫也好,带的人又多,应该没事;再说了,上回那个佐罗也说了,她们现在有了这个水晶琉璃矿,吃穿用度都不愁,早就不靠打劫过日子了,这凤栖闹腾的马贼纯粹给她们脸上抹黑呢,非得去会会不可;所以我琢磨着,这趟买卖应该能平安过来,要不以后我这个买卖还真没法儿做了,再来这么两趟我就赔光了。” 飞芦先还安慰着大小姐,说着说着也犯了愁。
“谁说不是呢?唉!”大小姐叹气,可又舍不得说你那东西别送我了。正俩人对着发愁的时候,外间伙计敲门进来了,兴奋的咧着嘴:“掌柜的,好了,表小姐带了人来啦,货也来啦,您快出来看看吧。”
飞芦与大小姐郦环相视一眼,都露了惊喜,忙着起身往外走。
后院里站着十几个人,郦环认得一个是平安镖局的镖头,另几个是飞芦的手下,还五六个陌生面孔,估摸就是飞芦的表妹等人了。这些人都满身灰尘,有些还衣服头发都散乱着,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斗。
飞芦急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其中一个个子极高壮的年轻女子,回头问那镖头:“你们这是……又碰上马贼了?”
“不是马贼?不是马贼你们这样?” 飞芦追问。郦环先看院子里堆着那么些货已然放了心,这时候也好奇地过来,却看那镖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那高壮的女子却粗声说:“根本就不是马贼,是鹤鸣的兵……”她一句话没说完,那镖头已经白了脸急拉她一把。
恩?鹤鸣的兵?郦环知道自己母亲并北望总御这一系是保四皇女的,跟鹤鸣那个三皇女的人不对付;要真是鹤鸣的兵在凤栖作贼,这消息是不是对母亲有什么用处呢?她放柔了声音:“这位就是飞芦老板的妹妹吧?我跟你姐姐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都能替你兜着,甭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第章
且说陈曦打发缔斯和几个侍卫去了息烽,怎么琢磨都觉得现在就跟那位第一长老摊牌还是太早;要是先答应下来以后再说呢,又想着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尔反尔,毕竟还扮演着神使一职呢;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答应什么都没答应,还得示弱,让她放下防备;可要由着她搅和就怕她没个分寸,最后弄成个烂摊子。
怎么想怎么挠头,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我这会儿实力不够啊。得啦,没有十全十美的,大不了放凤栖那块地方让她折腾。她下令,要沙曼和蜜提娅立刻派人通知茨夏其余各部,凤栖那混帐公爵得罪了佐大首领,佐罗大首领正在跟凤栖作战,各部要想过踏实日子,就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地方;凡介入凤栖之争的,将被大首领视为敌人。
凤栖的这场乱早被各部前往南方交易的人带回去了。大公爵寡恩少德,各部早已不满,巴不得她倒霉走背字,便是没那马贼的威胁也不会伸手帮她;如今便顺势答应了马贼。
与此同时,陈曦决定派冯宁宁去见第一长老,谁让她脑瓜聪明心思活泛呢?。
冯宁宁问:“你让我跟她说什么?”
陈曦苦恼:“我就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才让你去呢,你看看她要是人你就说人话,她要是鬼你就说鬼话吧。”
冯宁宁给她个全白的眼球:“好歹的你得给我个大方向吧?你是让我强硬啊还软弱啊,还是不软不硬的?”
陈曦拧拧眉毛:“我就这么个意思,目前咱们不能跟她动手,你得她对咱们放下戒心,至于她要怎么折腾,就两点,第一你让她就在凤栖里边折腾,别的地方不能动;第二,你得劝她别把凤栖折腾残了,到时候咱们不好收拾……”
冯宁宁强烈鄙视:“你干脆说让她老实呆着等你腾出手来收拾她不就完了?”
陈曦乐的理所当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去办,这活儿就你行。”
冯宁宁噘了会儿嘴瞪了会儿眼,让陈曦押着上了路, 直奔了阿飒的营地。
接下来阿飒一通紧忙,终于安排妥当,佐罗大首领派了佐二与第一长老在息烽见面;见面的地点就在息烽最红火的珍馐酒楼。
第一长老听说佐罗派了手下佐二前来会晤,先还不太满意,想着是不是也派个手下去,才能显出自己的贵重。第六长老劝她:“凡欲成大事者,须忍人之不能忍,容人之不能容;如果您能对她的手下也这般重视,一则显示咱们的诚意,二则,谁不愿意追随一个有容人之量的明主呢?”
第一长老闭目思索,觉得还是明主这个名声要紧,那就容忍吧。
待见了面一看,那佐二竟然是个十四五的孩子,这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
且慢,第一长老突然想起来了,这位佐二,就是那佐罗的妹妹呀,据说那宝贝水晶镜子就她弄到南方去的。恩,佐罗派了她亲妹子来,说明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况且这位佐二态度恭敬言语客气,明确表示佐罗的敌人就是大公爵,不管谁取代了大公爵那就肯定会被佐罗视为朋友;最后还非常婉转地暗示,非常期待第一长老能尽快掌管凤栖的事务。
第一长老对此非常满意,让她更加满意的是这位佐二人小却极豪爽多智;就她酒醉之后出的那个主意,拿来对付大公爵那是太好不过了;当她得知这个劫掠凤栖的主意也是出自这小姑娘之手的时候,不禁动了杀心;只不过息烽不是她的地盘,双方按照约定都是各带了十名侍卫,而佐二手下有一人让她心生畏惧。那人脾气暴躁异常,因那小二上菜稍慢便一掌拍在杌上,当时那厚木杌就给她拍下一角;那侍卫眉目极美面色黧黑,自始至终不离佐二半步。第一长老权衡再三终于没有下手。
大公爵紧盯着大管家:“你说请南边派人来帮忙?”
大管家被她看的心虚:“大人那,这可不是属下说的,是她们让属下回来跟您说的,为这个那个二小姐还请属下吃了几回饭呢;属下寻思这个事实在是怪,属下当时跟她说了,说我们大人手下几万的精兵呢,剿灭那些马贼很快的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结果那二小姐愣塞给属下这张金钞,属下怕要不答应不定那女人又打什么别的主意,就答应她回来跟您报说;大人那,属下可是忠心耿耿,可没存别的心思啊。”她说着,就把那金钞双手捧上。
大公爵瞥了一眼,五百金币的面额。她摆摆手,放缓了声气:“给了你你就收着,你跟了我这么些年我还是信的过的; 你去,马上安排人请五长老和敏姒来,咱们商量商量这个事。”
敏姒这些日子已经焦头烂额,有两队马贼一直在凤栖周边劫掠,来去如风抢了就走,;她派出了几千人围追堵截却总是落后几步;一个没留神还会让那马贼反袭击一把,就这么着损失了不少人手丢了不少战马;她本想着发狠,派出去几万人从西向东梳理过去,奈何大公爵坚决不许她离开凤栖城,还要把大部分兵留下,生怕马贼突然进来要了她的命。如今南边愿意派兵来对付马贼,本来这个应该算是好事,问题是这一场祸事就是南边那混帐女人折腾出来的,怎么能再相信她?
五长老也是坚决不同意。无利不起早,那女人要没包藏祸心干吗要贿赂大总管?咱们攘外还得安内,得跟那几个长老好好谈谈,让她们先停止劫掠第二和第三长老的牧场,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但是第一长老不想好好说,佐罗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已经去了一忧,对她来说,凤栖还应该更乱,她才能趁乱下手。
大公爵恨不得生吞了那三个长老,可又拿她们毫无办法,转而要求第五长老与新任的第二长老联合劫掠第四长老的牧场,第四长老停止抢劫。第五长老犹豫半晌,答应了。
几天以后,息烽来了一位客人;大公爵与之密谈了半天;终于笑容可掬地送那客人走了。又过了一天,大公爵请求南方支援的信终于到了城守大人的手上;当天就有一队快马将城守大人的奏章连同这封信上报郡守,二小姐也带人上了京城。大公爵的信使晚些时候到了息烽,六天后,马贼停止了劫掠。
息烽那人果然有些手段,虽然牲畜财务损失惨重,但马贼放弃了报复,大公爵还是透了一口气。现在就等息烽的消息了,要是真如她所料,南边儿那混蛋不死也得脱层皮。她恨恨地想着,立刻要敏姒调了几千兵会同新任的三长老抢劫第一长老;而第四长老在第五长老和第二长老两拨人马的联手下,先是出去打劫的人员损失巨大,之后反糟洗劫;她与第一第六长老的地盘隔着三长老的牧场,她已经自顾不暇无力再去惹三长老的麻烦;第一长老先是洗劫的痛快现在被反洗劫了才知道r痛难当;越发打定主意,要照佐二的方法办。如此这般,凤栖已乱的人心惶惶,没人敢单独放牧,大多数牧民都是十几户家庭凑在一起,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保卫所剩无几的牲畜;但凡见到蒙面的,招呼都不打就抢先下手。
凤栖这场人祸连带着使天佑的商人也遭受了损失。茨夏有一个非常有钱的佐罗,这人手里掌握着最昂贵的琉璃水晶,这人有钱也能花钱,每一季都从鹤鸣采购大宗粮食和布匹甚至家禽等等一切民生物资,这使得很多商人在收割季大量囤积,她们囤积粮食,囤积棉花,囤积布匹;然而雨季结束她没来,下一季播种完成了她还没来,佐罗消失了;来买琉璃的得到消息转道息烽,囤积了物资的忙着去息烽打探那大主顾的消息,可什么消息也没有,息烽的琉璃是人家自己跟佐罗交易的,你问人家在哪儿跟佐罗交易的?在凤栖戎须与薛氏交界处,问题是,凤栖这么乱,没人敢去呀。
翠花也着急,急得要死。她是最大的囤积商,可眼看着凉爽季节过了两个月了,下一拨粮食要收获了,佐罗的人不来了;这么多粮食要是砸手里可怎么得了啊,仓库占着不说,放上些天要不倒腾光霉变的损失就受不了。她得了这个大管事的职位不到一年,怎么也不敢去报说给她家大人,怕挨骂更怕受罚。这一日正在跟秀枝对着发愁,却不妨一队当兵的闯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们俩绑了,推搡着出了院子,随后押往衙门监牢,她们在那里见到了城守的家眷,才知道,她们大人已经被装入囚车押往王都了。
第章
话说二小姐风仪那一日亲见凤栖那个白痴公爵发来的求救文书,立刻带人赶去王都禀告三皇女,以便为扩充兵额作好准备。她在王都流连好了几日,那郡守的奏章才到,满以为一切就此顺利,却不想那一日三皇女派人来告诉她,息烽也送来一份奏章,说是息烽的镖局在凤栖遇到马贼,搏斗之时却发现那马贼是鹤鸣的士兵假扮;息烽城守派人往凤栖探查此事,得凤栖那位公爵的管家证实,鹤鸣城守的二小姐以五百两金钞贿赂她,要她说服大公爵向鹤鸣求救,并且保证,这求救文书到达之日,就是凤栖的贼祸消弭之时;与息烽这奏章同来的,是那商队缴获的铁制武器,凤栖大公爵的信函以及那管家的证词。
二小姐风仪当时就懵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边明明没有派兵假扮马贼,那么与息烽那镖局交手的就是真的马贼了;可那马贼哪里有出自鹤鸣的铁制武器呢?这事一半是真一半是那大公爵与息烽城守的构陷,问题是息烽那城守如何得知此事的?还是她一直就与那公爵有密切联系?
然而事情不容她多想,圣旨已下,兵部刑部已派人前往鹤鸣提人了。她思寻着这个状况,恐怕三皇女会丢弃卒子保住帅,她要不跑,说不定会给灭口,忙趁夜跑了;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提前赶到家里。时间那么仓促,要想一家子一起逃怕是不可能的,她母亲当机立断,瞒了众人只让她带了金钞细软携两个嫡亲的孙女以出游为名先往华羽逃命,自己再安排家里人分散逃命。
她带了正夫和两个女儿,由两名侍卫驾了车跑路,出了鹤鸣城西门一路往南,打算越过宝珠江往华羽去,她心里明白,就算别人都能跑,恐怕母亲是跑不了的;好在她手里金钞很多,她又一向多虑,早在各地分别置办了些产业,就是母亲判了流放等她安顿下来以后再想法子,也能救了母亲出来。
这么惶急的出游还是第一次,二小姐那正夫不免起疑。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瞒着的,二小姐风仪只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说完了想起母亲大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什么罪,禁不住呜咽:“都是我思虑不周,害了母亲了。”
她一哭两个孩子还小,也跟着哭,那正夫先吓得呆了,见她哭也跟着落泪,又忙着安抚孩子劝慰她,正乱着,车停了,两个大人面面相觑。车门被从外面拉开,二小姐探头一看,外面几十个兵,已经将自己的两个侍卫绑了,当先一个穿着督卫服色的人笑道:“啧啧啧,二小姐不陪着你母亲王都去面圣,这是要去哪儿啊?带着这么些金银财宝的?”
二小姐风仪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营救母亲也是不成了,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全女儿夫婿。她强自镇定着下了车,借着弓身施礼的当口摸出张金钞往那头领手里塞,一边低声下气地求恳:“大人饶恕了吧,我自与大人去,求大人饶了拙夫小女吧。”
那督卫接了金钞递给旁边一个士兵,咧着嘴笑:“哈哈,还有这等好事呢?那着;回头大伙儿喝酒去;这位二小姐可一向都是只敛财不花钱的主儿;这么出手大方实在是第一遭;姐妹们可是有福了。”说着转头回来盯着二小姐,满脸讥讽嘲笑还带着恨:“您害死那么些人,他们也有家眷呐,您怎么没饶过他们那?”
二小姐知道此时是人在矮檐下,回头看看,那正夫瘫软在车里脸色惨白搂着两个小女儿一个劲儿地抖;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脸上还挂着泪痕,被这情景吓的不敢出声,只缩在父亲怀里大睁着眼睛木木地看着;她心里一酸险些又坠下泪来,只得继续求恳:“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儿,他们弱男幼儿实是受我连累;这车里的东西就由大人您跟手下姐妹喝杯酒用,只求大人放过他们吧。”说着就屈膝跪下去了。
那军官敛了笑:“你起来吧,说什么也没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且看我们大人如何发落吧。”
二小姐没奈何,只得上了车,想着不知道会怎么判,实在惶恐,若是流放,哪怕是南边苦寒地方,也还有出头之日;就怕判了自己母女二人斩首,以后谁来照顾这夫婿yòu_nǚ啊?赶忙收拾心绪,附在那正夫耳边,悄声将自己私下置办的几处产业告诉他,又让他一旦被官卖就划破脸面,免得被卖进侍园,那就再见不过女儿们了。她那夫婿也只得收泪努力记下她的叮嘱,到这一步再怎么柔弱也得咬牙挺着。
二小姐细细叮嘱完毕,略放了些心,便抱过两个女儿哄她们开心;到底还是太小,俩女儿很快忘了方才的恐怖,又笑闹开来;二小姐看着难过,忙转头向窗外,这才发现,车子竟然是向北走呢。
或许母亲自己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或许是在鹤鸣审案子?鹤鸣那副将是母亲的人,说不定可以帮自己开脱;三殿下也许不能轻易放弃了母亲,不然跟着她的人不都心凉了吗?
她心里隐约生了希望。
却说当日陈曦派了冯宁宁去跟凤栖那长老谈判,又不放心她的安全,就打算假扮她的侍卫同去;可佐罗那样貌已经尽人皆知,她于是决定把脸涂成浅棕色,就跟茨夏人差不多了;馨玉一听忙自告奋勇:大人,我懂草药啊,我给您弄点药粉吧。
说实话陈曦不大信任馨玉的手艺,偏明枫一脸殷切地看着她,那意思是让她鼓励鼓励馨玉;凝雾也旁边儿抱着宝宝一个劲儿地撺弄:“大人您让馨玉给您弄吧,馨玉知道好多药呢。”
你说人家三夫四侍的都是你争我斗整日的j犬不宁,你家这三位彼此兄弟一样和睦不说还都互相照顾着,你说你是不是该偷着乐呀?偷着乐都不够,还应该对此表示赞赏和支持是吧?陈曦就抱着赞赏和支持的心态笑呵呵同意了,心说反正是外用我又不吃,死不了的。
结果到是的确没死,只不过把她痒的就剩半条命了,冯宁宁跟第一长老吃饭谈话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用手背蹭脸,等到谈判结束出了息烽,二话不说先找个小河沟洗脸;已经晚了,当天晚上她那脸不仅奇痒难当还肿成了猪头,冯宁宁用尽办法依然拖了好几天才慢慢消肿,脸上的棕色却不能马上消退。
陈曦糊着一脸的药泥靠在铺位上郁闷,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缺心眼,就馨玉那个孩子你听他说说就得了怎么还真让他动手呢?哪回他信心满满要干点什么的时候不惹祸的?你要鼓励他你就用大白话迷瞪他呀,怎么能用脸呢?她正呕心的要吐血,阿飒推门进来了,看她又糊了一脸就想笑,又不敢,强忍着低头看着地:“大人,南边那俩女人,那老的叫她们皇上弄走了,小的一家子咱们弄到了,过两天就到;粮队也出发了,蜜提娅和卫风护着,星那拉警戒,我们的游骑盯着呢,凤栖没什么动静;不过后面还是有尾巴。”
“一家子?都什么人?”
“她正夫,两个女孩,两个侍卫。”
我靠,二十几岁的人就俩孩子了,鄙视。
“恩,都押来再说,别虐待她家人;那些尾巴,还是老规矩,留两个活口。”
阿飒出去忙,陈曦继续忍着痛痒郁闷,又想起阿飒那个眼神儿,真是她妈的,竟敢嘲笑本大神使的脸,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不过,本神使这脸到底怎么了?怎么谁见了谁想笑啊?
她忽然特想看看自己目前到底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