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确实不大,两个人挤着都够呛,他还拎着一手的东西。她被风吹的无意识打了个哆嗦,刘知雨看她一眼,伸出空着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嘴上却还要嫌弃她:“穿这么清凉,活该挨冻。”
陈卓胳膊肘一拐,轻撞了一下他的腰骨,横他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刘知雨下意识一躲,反应过来,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她往怀里揽紧了一点。她虽然也不矮,但这几年他实在长得太快,从比她还矮一头,经常要接受她的身高嘲笑,到现在能俯视她头顶的发旋,好像也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以前都是陈卓无论做什么,都护在他前面,做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如今,他已经长高到可以一手就能把她揽入怀中,替她遮风挡雨了。
她整个人都是纤细轻巧的,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无论是她被磨出血痕红印的脚踝,还是在他掌中瘦薄的肩膀,还是被如玉般细腻的皮肤包裹着支棱起来的锁骨腕骨,都在提醒着他:年长他四岁的他的姐姐,是如此的纤弱动人,含苞待放。
只不过,和他吵架的时候,像老妈子一样管这管那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纤弱。
陈卓被他揽着肩膀,尽力把她往伞底下带,她举高伞,怕他淋着,又把伞往他那边倾斜,等走到马路对面时,两人胳膊一侧都湿了。
在这边打车的人太多,出租车不好打,他们等了好久才抢到一辆,等坐上车时,两人累的都蔫儿了。昏黄的路灯照进车里,斜斜的雨丝打着车窗,陈卓转过头看他,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塞着耳机,低垂着目光,抱着双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卓叹口气,转过头看向窗外,建筑街景飞驰着掠过,车里司机师傅放着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江水悠悠泪长流》,她静静听着这首带着点年代感的歌,思绪也随着歌声飘远了。
等进了门,陈卓马上蹬掉脚上这双鞋,脚踝和后跟已经磨破了,她疼得直咧嘴。抬头一看,刘知雨已经拿了碘酒和创可贴站在她面前。他蹲下看她的伤,拿着棉签要给她消毒,她吓了一跳,赶他:“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刘知雨抿着嘴把棉签和碘酒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什么都没说,风一样转身上楼了。
陈卓不知道他又闹的哪门子脾气,也不想理他。穿这鞋代价太大了,还是运动鞋舒服,看来我无缘做个致的女生了,她悲痛的想。
她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把买来的东西都一一填满冰箱,刘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楼,他强硬的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你去歇着吧,我来弄。”陈卓不放心,“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放,还是我来吧。”刘知雨转过身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看,陈卓在这目光下退缩了,乖乖的递给他,“那我先去洗澡了。”
唉,家里有个说一不二的弟弟,做姐姐的也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