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接下来,他开始对游天良和冷奎的死亡原因进行调查。通过调查之后,他得知了在游天良的车上做手脚的人竟然就是宝镶玉。而且,那次直接引发冷奎死亡的煤气爆炸和火灾,也是因为宝镶玉拉开的煤气阀门……
就在他再进一步追查宝镶玉为什么要杀死游天良,或者说游天良和宝镶玉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的时候……他震惊地查到了当年有人捕风捉影谣传过的一起‘轮丶j’事件。
各种证据拼凑到一起,其实他也只是猜测是,并不敢确定那个轮丶j事件的女主角就是宝镶玉本人。毕竟那件事情过去的太久,权家又封锁得太厉害,知情者几乎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宝镶玉因为宝柒的事情约见了他。
在那间茶馆里,他抱着猜测和试探的态度,抛砖引玉地对宝镶玉说出了那句让她惊恐的话——“二十四年前,欺负了你的那几个男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印象?”
不料,完全不知道冷枭仅仅只是诈讹她的宝镶玉,没有经受住他的试探,几句话下去,她便亲口承认了。
或者说,其实在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吃惊,害怕,惶惑等等反应的时候,冷枭的心里就已经坐实了这件事儿。
当然,那时的冷枭,无疑同样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宝镶玉竟然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完全没有了追究大哥死亡的必要。
一个女人,她已经够苦了。
同样,他也没有料到,宝柒真会有那样的身世和来历。
因此。接下来的隐瞒,一直对她隐瞒,就是他对宝柒另外的一种呵护方式。要知道,一个被几个男人轮丶轩所生的女儿,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接受的。更何况,宝柒本来就是一个心思敏感的小女人,她若是知道了,心里又会产生多少不好或者自轻的想法?
这件事,到他为止,没算结束了。
不过,他虽然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却也留意上了。
再然后,他查到了权家。
接下来,为了证实宝柒的身世,他联系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权少皇,差人带给他一根宝柒的头发……
结果,不言而喻。
而这些,就是他得知宝柒身世真相的经过。
他说完了,宝柒却沉默了。
良久……
良久……
她微微抬起头,一双雾气浓重的眼睛里,平添了一丝化不开的y霾来,“二叔,也就是说,上次你故意让我看到你文件柜里的那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完整版?其中有删节喽?”
眉目冷了冷,冷枭点头,没有否认。
心里一揪,宝柒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带着邪气笑意的脸,那个竟然是她堂弟的男人,抿了抿唇,又问:“那么,血狼……我师父他,他知道这件事儿么?”
冷枭摇了摇头。
宝柒想到那天在鸟巢里,血狼提起他二伯时候的表情,她又带着自嘲的勾起了唇角,“换个方式问吧。血狼他知道他口中极其宠爱他的二伯……是一个那样的人么?”
“不知道。”冷枭危险地眯目,声线儿写满了冷冽。
“呵呵~猜到了。”宝柒反常的笑了,“那个权少皇……他又知道吗?”
“他——?”冷枭顿了顿,点了一下头,“他知道。”
权少皇他知道自己二伯做过这种事儿?
或者说,他知道自己二伯的为人如何,为什么却没有告诉血狼?反而诡异地把血狼常年交给冷枭去带,还他永远在红刺呆着不许他请假,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逻辑关系?
宝柒猜不到。
不过这些,大概就是他们权家的事了,与她无关。
而她想要说的,却是与冷家有关的。
“二叔,你想知道我爸死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么?”
苦苦隐瞒了那么久,她今天突然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那感觉翻上来就压不下去,如果她不说出来,好像明儿就没有机会说了一般,那么急切。
“你……说吧。”冷枭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迟疑。
想到那件尘封的往事,宝柒的小脸儿胀得有些红,那天的情况在她心里几乎生根盘入心脏了。一说,一拉,便揪得死紧。
“那年我六岁,住在爸爸妈妈新婚的房子里。那天儿,阳光真的好烈。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就躺在从窗户s进来的阳光里……手里把玩着一个放大镜……”
“他们呢?”
“他们在吵架,关在房间里吵,吵得很小声我听不见。我就听到什么男人,什么女人……不一会儿,我听到我妈哭着大吼了一声——那咱们就一起去死好了。然后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我爸又在说了什么……”
说 到这里停顿住,宝柒的目光眯了起来,眸底隐隐有了湿意,“再然后,屋子突然着火了,燃了起来,‘呯’的一声响,我妈在惊叫,房子起火了,烧得很快……我很 害怕,我大声哭了起来跑过去打开房门……我看到我爸爸抱着怀孕的妈妈跑出去了……而我也跑,可是我腿短却跑摔了,我看到他们跑了,我趴在地上大声的哭 喊……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亡。
没一会儿,我爸爸他又跑进来了,他抱我起来,用打湿的被子裹着 我,对我说,闺女别怕,爸爸来了……火越来越大……那浓烟熏得我的头好痛……我失去知觉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爸爸他就……就……没了……后来我才 知道,那是煤气……那个年代的煤气,远远不如现在这么安全……”
宝柒说得眼睛都刺痛了起来。
她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有的时候,人在痛到了极点的时候,撕心裂肺般难受却流不出半滴眼泪——那才是痛中之痛。
冷枭不吭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慢慢顺着她的后背。
扯着他的袖子来擦了擦脸,宝柒的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二叔,我后来一直在想,究竟是怎么着的火……而我唯一能够找到的解释……凶器就是放大镜,而我或许也是凶手之一,对不对?”
“不关你的事。”凉薄的唇线抿紧,冷枭顺着她的头发,“你还记得,火从哪里过来的吗?”
吸了吸鼻子,宝柒摇头,“记不得了,我一转头,好大的火……我不知道怎么起的火,就听到我妈的惊叫……肯定是我的放大镜,对不对?”
“别想太多!”冷枭皱了皱眉头,“不会是你。就算是因为那个放大镜,你当年也不过才六岁,只是一个孩子。”
“呵~”诡异地笑了笑,宝柒从他怀里撑起身来,“这些年,我也是这么给自己找的借口,可是想到爸爸,我……,二叔,我爸他真的是一个好爸爸。”
随着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冷枭几乎能够想象得出来,当年她小小的样子在着了大火的房子里喊着救命的样子。
心里一沉,他无声地叹息一下,抱紧了她的身体。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宝柒轻轻点头,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怀里,“二叔,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再骗我了好吗,哪怕你是为了我好。也不要再骗我,好吗?”
“嗯。”
“冷枭。”昂起头来,她唤他的名字。
“嗯?”
默了默,她又轻声儿喊,改了称谓,“老公……”
“乖。别想太多。”
冷枭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儿,沉默着抱紧了她。
他这个小媳妇儿,这一生,经历得太多了。
——
等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再回到冷宅的时候,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在春节联欢晚会万年不变的音乐声里,冷枭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宝柒,放轻松点。”
轻轻‘嗯’了一声,宝柒抬头看着冷枭,心情复杂又酸涩。
新的一年到了。
而她突然得知了这么多的事情,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停好了车,两个人牵着手一路穿过庭院,还没有走近冷家主宅的客厅,里面就传来冷老爷子爽朗又开心的笑声。
很显然,这老头儿还在里面逗大孙子玩呢。
听到冷老爷子开怀的笑容,宝柒心里僵硬掉了的某处,突然又软化下去了几分。不仅是在这个新年子知道的那些事情,还是被触动的那些往事,或者说对冷老头子的诸多怨怼,一切都在慢慢消褪。
过年了!
新的来了,旧的必须要埋藏了吧?
查觉到她的脸色,冷枭低头看她,“怎么了?”
轻轻摇头,她笑,“没事儿了。”
“乖!”
冷枭捏捏她的手,推开了那扇有些沉重的冷家大门。屋里的冷老爷子见到他们俩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将自己咧笑着绽入很开的脸孔,慢慢地收敛起来。
不过,眉宇间的笑意,还是没有办法压抑下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哼!”
垂下头,宝柒没有吭声儿。
冷枭扶她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爹,岔开了话题,“孩子都听话吧?”
一说到自家的宝贝儿,冷老爷子兴奋劲儿又上头了,笑眯眯地看向他怀里的大孙子,得意的扬起了眉头,“能不听话么?我的孙子,必定是最乖的……比你小子听话多了。”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地逗起了孩子。
“大鸟,小鸟,你们爸爸和妈妈回来喽……快点儿,告诉他们,爷爷好不好?……喜不喜欢爷爷呀?”
三个月大的孩子,他们哪儿会说话啊?
宝柒默了默,没有吭声儿。
没想到,孩子虽然不会说话,可身上的机灵劲儿却一点不少。尤其是小鸟,粉嫩的小嘴巴嘬着嘬着,眼神儿还真就往冷枭和宝柒的身上望了过来。
“哈哈——”一见此状,冷老头子开怀大笑了起来,一下子把小鸟高高地举了起来,晃悠着转了两圈儿,“小鸟真乖,快说,爷爷最好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候,被他高举着的小鸟,嘴角不严的微笑下,就有一滴口水不太雅光地滴落了下来,正中冷老爷子的脸颊。
“喔唷——?”
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老脸儿,冷老爷子作势在他的小p股上摸了一把,又大笑着去亲他的小脸儿,“就你最会讨爷爷的好了……”
宝柒哭笑不得。
小孩子都流口水流到他的脸上了,还是讨他好了?
这老头儿……
看着两个儿子青黝黝的眸子,还有眨巴着不停的大眼睛,宝柒有些无奈的想:如果两个孩子真和这老头儿走得太近,将来不知道会被他给惯成什么样子。
纨绔子弟怎么练成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
她没有去和老爷子抢孩子玩儿,坐到旁边抱过小雨点儿来,微笑着问了她晚上守岁都吃了些什么东西,表情一直非常的平静。就像医院里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妈咪……”小雨点儿的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小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我们啥时候回去?”
回去?
宝柒不知道,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拍她。
小丫头在冷宅不太适应,宝柒能感受到了她的无所适从。想了想,她腾出一只手来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孩子抱紧了站起身来,“走,咱们俩去那边儿给爹地打电话……好不好?”
“好!”
听说要给褚飞打电话,小雨点儿又开心了起来。
一大一小还没有离开,背后就传来了冷老爷子有些冷硬的声音,“今天晚上就在家里住,还回哪儿去啊?”
宝柒没有回头,也没有表示什么。
见状,冷枭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她,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儿。
“好。”
“这就对了嘛。大过年的,晚上还瞎折腾回去?这不是家呀?”冷老爷子又开心了,呵呵笑着抱着孙子玩了起来,像是舒心了不少,“大孙子,对不对呀?他们不怕折腾,我孙子还怕折腾呢……”
冷枭皱起了眉头,“爸,你别老抱着他们。”
“嘿。老子抱一下我孙子怎么了?”
“抱多了,会惯坏的。注意科学喂养!”
冷老爷子不服了,又吹胡子又瞪眼,“又不是喂猪,什么科不科学喂养的?从古到今,就没有听说过爷爷抱了孙子就会惯坏的?”
无奈的撑额头,冷枭冷声抻掇。
“惯吧惯吧,将来有你受的。”
“哼!”
哼了哼,冷老头子抱孙子的手又顿住了,他悻悻地转过头来望向冷枭,“我说,这句话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抿了抿冷色的唇,冷枭不予回答。
不远处,看着小雨点儿给褚飞打电话的宝柒,唇角轻轻地掀了起来,脑子里出现了老爷子无数次指着冷枭鼻头骂这句话的情形。
两个孙子……
真有这么大的能量么?
能让这个倔强得牛一样的老头儿,突然就转了性……
——
晚上。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宝柒又睡在了自己以前当闺女时的房间里,靠在冷枭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目光不停在房间里悠转着。看着那些熟悉的摆设,觉得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时候二叔需要翻窗过来约会的日子……现在想想,其实也挺美的。
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么?
怎么一晃眼儿就六年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将脑袋埋在冷枭的怀里,“二叔……”
“嗯?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心里烦。”
微微松开揽在她腰上的手,冷枭低下头来,正视着她的脸,“还在想你妈那事儿?”
宝柒没有否认。
不过,其实也不全是。
又吸了吸鼻子,她看着冷枭,“你说我该不该,去见见他?”
“他……?”
“那个权世衡。”目光有些闪烁,宝柒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以往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其实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心情就像被人下了一个魔咒,总是时时刻刻都会惦着这事儿。
大概,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了?
不过么,她想的见面,却不是为了认他的。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小声喃喃,冷枭没有答话,直到她说完了好半晌儿,才用手臂圈住她拉近了自己,将她整个儿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彼此的每一个心跳起伏都能产生共振。
“随你。”
“二叔……”宝柒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要问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凭什么那么折腾我的父母?我觉得得让他给一个说法。可是……真给了说法,我妈的名誉,还有冷家的名誉也就毁了……我妈维护了一辈子的东西……”
听着她浅浅的呜声,冷枭心里一痛。
“宝柒……”
“嗯?”宝柒重重地吸着鼻子。
虽然她没有抬起头来,不过冷枭却知道她在流泪。手臂往上又拉了拉,他的手指穿过她额上的头发,手掌不停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将她越抱越紧,“你想过没有?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喃喃念叨一下,宝柒摇着头,“对这个词儿,我没有什么概念。说实在的,我其实恨不得扇他……恨不得用他去换我爸爸活过来……”
默了两秒,冷枭突然重重一叹。
“那就好!”
那就好?他什么意思?
泪眼正朦胧的宝柒,倏地抬起头来,“二叔,什么‘那就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床头柜上抽过面巾来,冷枭轻轻替她擦着眼泪,却没有接话。
宝柒拽他袖口,又皱了眉,“你说啊,二叔……你说过不再瞒我的?”
冷枭目光烁烁,低下头来,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放心,有人会对付他的。我还怕你到时候会难过。”
“谁?”
“总之,你别多想。”冷枭的脸上y沉了下来,表情又严肃了不少,轻轻搂着她说,“早点睡吧,今天你太累了。”
“是,我太累了!”
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宝柒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究竟是谁要对付那个据说不仅能掌控世道资金流通渠道,又能控制世界经济命脉,还能控制多个国家政治和军事命脉的大豺狼,权氏现在实质的执权者——她传说中的父亲。
“睡吧!”
“嗯。”
“乖乖的,闭上眼睛。”
“嗯。”
在男人低沉的诱哄声里,她的头越来越晕了。
这一天晚上,这个除夕之夜,她觉得自己像是经历过好多的事情一般。或者说,更像经过了一个困难的长途跋涉和旅行,在大悲之后,竟然反常地很快便睡了过去。
没有恶梦,没有美梦。
一个晚上,她熟睡得像把自己给睡丢了。
而第二天醒来,她突然悟出了一个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管是谁,不管是伤害过别人,或者被别人所伤害过。不管一个人的一辈子过得怎么的七零八落。那些乱掉的,错位的,纠结的东西,一切都会还到原处。
——
除夕,春节。
很快,这一个新年就在走家串户的热闹气氛里晃悠过去了。一眨眼睛,就到了原定2月28日宝柒入主二0三军工集团的执行董事的日子。
由于现在还在新年里,而冷枭又答应她要随联合军演的部队去前线,因此,这个日子又被延期到了军演之后。而宝柒前些日子结下的y霾,因既将到来的军演又雀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