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呵呵,粗茶淡饭的,怕是不好招待贵客。”
查觉到她的拒绝,范铁厚着脸皮继续拿着争取福利,“诶,阿姨,我算什么贵客啊?!我和七七一样,都是小辈儿,而且,我就稀罕您的粗茶淡饭……”
曲线救国,可惜……
落在他脸上的视线闪了闪,年妈放下了碗,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吃好了,先回去了!院子里养了两个j嵬子还没有喂食——”说完,站起了身来。
“哦,好的!”宝柒赶紧扶着她:“阿姨,您慢点儿!要不然我送您?”
年妈妈走了,范铁瞠目结舌,再一次纠结了!
“急不得!”宝柒送年妈到院子,回来落座时甩给他一句。
“唉!”
……
……
年小井并没有晚上才回来。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她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不过,她没有料到范铁也会在褚飞的家里,立在门口愣了几秒,还没有反应过来。
范铁取下军帽,挠了一下没有头发的头皮,傻乐傻乐的,“小井……”奇迹出现了,刚才还在那儿天上地下能言善道的范大队长,一见到年姑娘出现,舌头就像被小猫给叼走了,除了她的名字啥话也说不出来。
脸上凉凉的盯着他,年小井没有回答他。
范大队长讨了个没趣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有点没脸,说实在的,在她面前出的糗,比他一辈子的总和还要多。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宝柒瞧出来两个人的尴尬,敢紧解围。
“哟嗬,这位漂亮姑娘是谁呀?瞧着可真眼熟……”
唇角一扯,年小井顺了顺头发,回过神儿来了。视线掠过范铁,她没有太过矫情,也不可能在褚飞家里冲范铁直接开火儿。就当是一个陌生人就好了。
缓缓走了进来,放下包坐下,她浅笑着问宝柒:“你们怎么想到过来了?你集训结束了?”
宝柒可怜地摇着头叹息,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装酷冷着脸的男人。
点了点头,年小井失笑,把玩着她怀里小雨点儿的发辫儿,“丫头,今天乖不乖呀?”
“干——妈——”今天的小雨点特别的兴奋,小脸红得像红苹果,脆生生地主动打招呼。
难得她这么的热情,年小井笑了。
她一笑,范铁也笑了!
好久没有聚过的一伙儿,直到在褚飞家里吃完了晚饭,才准备散场。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任凭宝柒怎么说,年妈都不再过来了。
因为她今天晚上必须早点补眠,以便应付明天早上五点多就开始的小考。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好话,冷枭没有准许她带走小雨点儿,更不要说留在褚飞家里了。
等四合院的大门重新关闭上的时候,宝柒凑到一路出来的小井面前,小声道别完,又忍不住好奇的追问:“我的姐,你跟我们范队进行到哪个步骤了?我看他脸上怎么都挂了彩?”
面色微微一变,年小井目光不经意掠过那个男人,背过身小声呐呐说。
“他自找的!”
“怎么的?”
“他厚着脸皮儿找我……我说,范铁,三秒钟消失……结果,他转身的时候,就撞到墙了!”
“啊?噗——”宝柒想象着范大队长暴走撞墙时的样子……
天啊!一道闪电劈了她吧!
太扯了!
好笑地拉了拉她的手腕,宝柒眨了眨眼睛,兴冲冲地要求,“喂,改天记得给我详细叙述这个精彩的片段啊,今儿姐妹没有空了,我得先回去睡了!要不然,有只暴冰龙就要冻死我了!”
暴冰龙……
年小井顺着她的视线,往两个男人的方向看去。
在她们话别的时候,两个男人正倚在异型征服者的车身上抽烟呢……
真别说,两个大男人杵在一块儿叼着烟卷的样子,还真是一副煞人的美景。
咯噔一下,她诧异自己的想法,又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和宝柒一块儿,思绪就会无端端的跳脱。清了清嗓子,她深呼吸一口气,话锋一转小声叮嘱,“行啦!姐妹儿,好好考!”
“一定呗,等我好消息……”
“拜——”
说完,她不再停留,挥挥手就往自己家去了,只留给范铁一个凉凉的背影。
瞄到她离开,范铁狠狠皱眉,碾灭了烟蒂,拍了拍冷枭的肩膀。
“枭子,兄弟先追幸福去了!你努力!”
眸色微沉,冷枭挑眉的样子有些欠扁,“去吧,早死早超生!”
大冰山冻死人的狠话,差点没把范铁噎毙了。
要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现在他才终于发现,自己这哥们儿和他女人两个,绝对的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没有一个嘴不损的。
转过头来,他狠狠握拳,“我靠!枭子,丫忒不厚道!”
“赶紧滚,一会儿人没了!”勾了勾唇,枭爷偶尔的邪恶样子,非常勾人。
冲他竖了竖指头,范大队长发了狠的转身,“放心吧,哥们儿,今晚上老子就得睡了她!”
冷唇微抿,这一回,冷枭连白眼儿都懒得赏他了。
信他的话?有鬼了!
有了上次的不堪教训,人家姑娘不同意,他敢上么?
☆、坑深 120 丫的,野兽啊!!!
范铁跟了上去。
不足500米的路程,年小井走在前面,速度并不快。
范铁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的后面,没有直接过去并肩而行。
离得越近,心思越沉。
眼看小井家的四合院就在眼前,路程已经行进到了大约400米的地方,范大队长终于支撑不住了。再不冲过去,人一进门儿,机会可就真的没有了。
加快了脚步,他紧跟上去,冲口喊她。
“小井!”
闻言,年小井身体微微顿住。
迟疑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他,她拧了拧眉头。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不足20米。
“等我一下!”范铁补充着,脚步更快!
可是,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她,他心里越发有点儿心虚。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里,不仅没人半点儿惊诧,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认识,一个人没有波澜,相当于完全不在乎。
也就是说,于年小井而言,他范铁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相当于问路的路人。
私心里,他宁愿她对着他抱怨些什么,宁愿她骂他几句,他心里也舒坦。
明明很短的距离,他走到她身边时觉得像是跨越了千万年。
在离她两步的位置站定,他没有力量再靠近了一样,瞧着女人素淡的容貌还有平静的面色,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太过幼稚,幼稚得几乎有些可笑。
咧了咧嘴,他问:“小井,你为什么不理我?”
拧起的眉头松了开来,年小井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范队长,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小井,别这样对我说话。搞得咱俩像陌生人一样。”
可怜的范铁,刚才在冷枭面前吹牛时的自信表情一点都没有了。被年小井用这种漠然的语气询问,他心里有些漏风,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相对于他的窘迫,年小井脸上的表情就淡定多了。
诡异的是,她的唇角甚至还掀着一抹淡淡的笑,“当然不是陌生人,差不多比陌生人强点儿。”
心里喟叹,范铁俊朗的脸上有些沮丧,右手理了理帽檐,他叹着问:“小井,别折腾我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原谅你?”小井反问,似乎有些不解。
横下心了,范铁直言:“小井,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么?你真的不知道……这几年来,我过得有多艰难,尤其是现在,我每一天都琢磨着这事儿,早晚我得活不下去的……”
“所以呢?”
“所以,如果这是你给我当年做错事的惩罚,那么我范铁认了。只要你高兴,再长的时间我都可以等,可是,小井,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等待的期限,十年,二十年都没有问题,至少让我有个盼头……要不然,我感觉前面完全没有曙光,我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前面一片茫然……”
深情的,煽情的,文艺风的套路,范大队长说起来没有半点造作的感觉,完完全全认真又真实……
可是,听到他这番倾情的剖析,年小井姑娘很不厚道的笑了。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很少说得这么泛酸文艺的范铁有点小小的尴尬,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到了唇边,他假装轻咳了一声,恰好好处的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和不好意思,轻声问。
“你笑什么?我说实话来的。别以为我是在这儿卖唱啊!”
唇角轻扬,继续荡着一抹笑,年小井不答反问:“范铁,这就是你的认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之所以不理你,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报复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在拿乔着拾掇你?”
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认真的说出来,范铁有些意外,将一只c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连忙摆手。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没有这么想。你要怎么着我,都是应该的,我他妈活该!”
仰头望了望y沉的天色,年小井闭了闭眼睛,又偏过头去盯着青石板上的青苔沉默了。
好半响,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事儿,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范铁。
“范铁,你错了!”
唇角微抖,范大队长自然敢于认识错误,“我知道我错了。小井,只要你给我机会改正,你想怎么着都行,成不?我他妈绝对不再干那种畜生事儿……”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顺了顺自己挎包的带子,年小井叹了口气,似乎也有准备一朝儿和他把话说清楚,有了谈性,面色又缓和了许多。
直视着范铁,她又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导了你。范铁,其实你想的这些,都是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我更是没有想过要如何拾掇你,收拾你。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你,你所谓那些‘惩罚’,咱们说难听点,都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面色沉了沉,范铁有些难堪。
不过她说得对,的确是他自找的,人家几年来压根儿就没有搭理过他……
点了点头,没有外人在,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
“我都知道。小井,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这么说无意打击你,今天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到这里,不如一朝说清楚吧。”年小井淡然的样子里,看起来多了几分无奈。不过,并没有范铁想象中的烦恼或者难过。她浅笑依旧,平淡依旧,声音还是好么的好听。
“范铁,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跟你之间,在六年间就已经结束了。从我走出那个屋子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回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黑色的瞳仁儿,骤然紧缩。范铁盯着面前这个曾经和他以最近的距离亲昵过的女人,现在用如此淡然陌生的语气和他说话,言词之间,全是推开他的坚决,心脏难受得直揪揪。
“小井……”
哑然几秒,气氛有些压抑。
年小井并不愿意伤害他,摇头叹道:“范铁,你不了解我。”
“……我错了,小井!我以前是混蛋了我!”越前两步,范铁近了她。
见他再次误解她话里的意思,年小井更加无奈。
果然人的性格很难改变,她说他不了解她,并不是指的六年前。
其实现在,范铁同样不了解她的个性和为人。
“范铁,我没有认为你错了。事实上,我跟你之间的问题,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我们的角度不同,观点不同,出发点不同。”
范铁脸色微变,年小井继续说:“我们从出生,成长到工作,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没有可以穿c的生存环境和价值观。就比如现在,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我跟你了解的那些高贵姑娘一样,不过就是想和男朋友赌赌气,撒撒妖,傲娇傲娇的拖着你……你错了,我没有那么多目的。我只是在简单的生活,在过我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且,我未来的生活规划里,没有关于你范铁的部分。我只是我自己,我的人生与你无关。”
“小井……”瞪着眼睛,范铁喃喃她的名字,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看着他陡然变白的俊脸,年小井忍着想要伸出去的手,胸口有些窒息。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范铁,我这个人很简单,我在爱你的时候,就会好好爱。爱了就是爱了,全心全意付出,跟你在一块儿,不会怀疑你任何,更不会搞什么小手段。既然已经跟你分手了,在我来说就是彻底断掉,划清界限,不会有复合的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番不疾不徐的剖析和解释,如同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范铁的脑袋上。
他看得出来,小井的话是认真的,她的的确确是认真的。
分手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么说来,几年死死纠缠的人,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而她,也许早就烦不胜烦。
接下来,又是许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的感觉,让他突然想起许多年以前,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沉静如水的眸子划过一抹浓重的y影,年小井习惯性理着自己挎包的带子。
说出来刚才那番话之后,她的样子看上去是轻松了许多,谁又知道内心如何?
又笑了笑,她素淡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种淡定。
“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导,那实在对不起。范铁,其实我从来不否认,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为了我更是做了许多的事情,我很感激。尤其是上次去找七七,没有你,我完全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介意多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当然,之前我认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是,现在我发现,对于我们俩来说,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感情上的一种负担。范铁,我的心太小,担负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人,从此以后,能不能都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
年小井的说法,中规中矩,滴水不漏。
不过,她的口气,已经很明了的将他撇清了去。
范铁的俊脸胀得通红,一丝凉风灌入脑中,他再向前近了一步,双手铁钳般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有些失控的沙哑和走调。
“小井,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一次……谁没有犯过错?你为什么可以对谁都那么友好,偏偏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你男人啊?!以前我想,也许那是因为我对你来说跟别人不同,现在……我……我……”
现在他没有了那份自然。
焦急的期盼,焦急的等待,他总是希翼,心里时时不安。
而她的决定,已经完全扼杀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范铁从小生活环境优渥,养尊处优的长大。这么三十多年除了对年小井,还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死心踏地的下过软,就算在他爹妈面前,他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恳求过。
因此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年小井脸上平静,心里却如有波涛在涌。
范铁的声音和目光,如同一根尖刺,活生生扎进了她的心脏。
松松拨开了他紧握在肩膀上的手,年小井退开了半步,面上的神色没有刚才那么轻松。
男人步步近,她稍稍有些紧张。
不过,一颗心,依然固我。
“范铁,你不了解自己,你追求完美的东西,因为得不到,所以你觉得好。其实呢?我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没有真正接触过我这个阶层的生活。我可以为了五毛钱的菜价和人斤斤计较,我可以为了节约钱每天走路去超市,趁着打佯的工夫抢购,我可以一年不买新衣服……我是个市侩的小市民,我喝一瓶水都得算算哪个的性价比高,我甚至连下半年的房租费都还没有筹够,我还带着一个生病的老母亲,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吗?而你范铁是什么?天之娇子,上校军官,高干子弟,太子党,你的父亲是空军司令员,呵呵,我跟你……完全不在一个世界,你究竟懂不懂?”
“我不懂……”固执的走近,紧紧抱住她的身体,范铁不容许他挣扎,“你说的这些都是他妈的p话!六年前我们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六年前,我还小,思想太过天真,我以为爱情可以打破门第观念和世俗的眼光。可是我错了,当你厚厚的钞票砸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醒悟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小井,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不好……”
“范铁,你还是不明白。我并不是怨恨你拿钱砸我,而是……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
“小井,不要说了,够了,够了!……我不管那么多狗p的什么世界观,什么价值观。我他妈通通都不懂。我只知道,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你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小井……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身体被他紧紧挤压在怀里,年小井呼吸越发不畅快了起来。觉得心脏里,被他带着哽咽的声音砸得破了一个大d。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破d中透过来,不过很快,那束光线再次被寒风吹散……
紧紧相拥着,只有彼此浓重的呼吸声。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在怀里。
良久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抚上了他的肩膀,安抚着他。
“别傻了,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得知道,你难受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年小井,而是因为年少时犯下的一次错误不能原谅自己。范铁,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留下遗憾。不巧,我成了你那个遗憾。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对我念念不忘?其实,并不是你有多爱我,而是因为我成了你不小心弄丢的东西,所以觉得弥足珍贵,懂么?”
“不,不是!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你完全不懂我!”急促,紧张,两手紧紧箍住了她,现在的范铁完全不讲理,前额上布满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眼眶发红而潮湿。
年小井头痛欲裂。
她今天采访的时候受了些风,现在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快要不行了。
因此,她不想再站在这儿和他争论究竟谁不懂的问题了。
她和范铁,早晚都得一次性解决干净,要不然既折磨他,又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