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她,还能捡回去么?她又不是一个随便放置的行李!
她刚才略施小计,让他看到她的生活状态,不过是介意那句‘旷课,偷钱,早恋’的话,还真就没想过要回去。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得多大的勇气,才敢重新踏入那个家啊?
想了想,她撩了撩头发,皮笑r不笑地说:“其实,我住这儿挺好……”
“……”他眉头一沉。
“何况我还要念书呢!”
静默两秒。
他突地俯下头凑近她耳侧,一字一句,如同冰棱溅落。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还矫情!”
☆、008有点痞,有点坏!
宝柒默了!
看来她肚子里那点小聪明,都被他尽收眼底了。只不过,她真实的想法和他的以为真真儿大相径庭。略一思忖,她侧过头,问得一本正经:“真要带我回去?”
“嗯。”
“我能拒绝么?”
“不能。”
俩字儿夹着冷气而来,宝柒翻了翻白眼,忽略掉他身上要命的危险气息,退而求其次,“我想再多留一天,陪陪姨姥姥。”
姨姥姥,是表舅的妈。
这些年要不是有她护着,她真没法儿长成一个这么优秀的美少女。
目光一敛,冷枭默许了。
宝柒笑了。
表舅和表舅妈扭曲了。
……
入夜,秋风吹起,细雨迷离……正是做贼的好时机。
宝柒小猫似的,躲在她的闺房外面。
今晚上,它归冷枭使用。
房间里的陈设,简陋得发指。
一床,一椅,一矮桌,一盏孤灯。当然,此时还有一个英挺冷峻的男人。
从她偷窥的刁钻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微仰着头的侧脸。
他正在抽烟,军衬衣的领扣略略松开了两三颗,露出一片健康又紧实的胸膛,啧啧,没想到看着挺正经的一个男人,抽烟的时候竟会习惯性把烟搁在嘴角咬着玩。
这小动作,有点痞,有点坏——
不过,真是好看得要命!瞧得她啊,心窝像被马蜂蛰过。
“谁?”
一声冷斥传来,她立马惊悚了!他的听力造诣也太深厚了吧?正准备夹着尾巴开溜——
“……阿嚏!”
大大的喷嚏,把她彻底暴露了!
定了定神,她拍了拍胸口,镇定地说:“咳咳,是我,我来拿点东西。”
说实话,她挺佩服自个儿临危不惧的大无畏革命精神的。
下一秒,房门d开,男人冷然而立。
“进来吧!”
见他面色挺缓和,宝柒松了一口气,哼哼一笑就跟了进去。一边儿装模做样地到处翻东西,一边试探性地问。
“我真不想回京都,你怎么不信?”
“理由?”冷枭双目微眯。
“额!”大眼睛一闪,宝柒差点就被他凝视的样子给迷了魂儿,“……那个,你看我长得这么如花以玉,你长得又那么玉树临风,咱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总待一块多尴尬是吧?”
这话说得……
“放心,我不常在家。”
第一个理由,失败。
一挠头,宝柒又蹩脚又无耻地继续说:“……万一我不小心就看上了你怎么办?你懂的,哪个少女不怀春!”
“放心,我不会!”
“……”
第二个理由,又失败。宝柒噎住了,丫真毒舌。
凝视她数秒,冷枭突然走近,抬起手,摆足长辈的架势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行了,别再贫了,小痞子!我就当被猪啃了一下,不会放在心上的。赶紧回去睡觉,明儿一早就走。”
冷枭很少和她说这么长的话,可是这话多膈应啊?
她的万种风情,直接被定义成了贫和痞……憋屈得慌,她非得找回来不可,调戏么,谁不会?
眼儿一弯,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二叔,你知道吗,你耍酷的样儿特像一个大明星!”
“谁,梁朝伟?”
小样儿,还冷幽默?宝柒贱笑,“差不多吧,那是他小名儿,他大名叫曾志伟!”
“滚吧!”
“嘿嘿,别介,我多稀罕你啊!叫我滚,没点良心……”
“滚蛋!”
调戏不成,反被骂,宝柒牙齿一咬,压抑住受伤的小心肝想造反的劲儿,邪邪地勾唇,典型下流痞子的样儿视着他,长发轻荡,一脸坏笑:“……我吻你的时候,别说你没反应?是男人就承认!”
别误会,她就想看好戏!
然而,冷枭黑眸危险一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对答如流,“正常生理反应,换谁都一样!”
“猪吻你也硬?”
“我警告你,再磨嘴皮子,老子丢你出去!”
“……好吧,我宣布,勾引失败!”
在他刺眼的冷厉和平淡得无一丝波浪的眼神里,宝柒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
正准备撤退,‘叮呤——’一声,他的电话就响了!
挥手示意她离开,他转过身接电话。
“大嫂……”
一听大嫂俩字,宝柒脚就生根了,耳朵也竖起来了。
他讲电话的言词,冷漠又简洁。
“这事我决定了。”
“不管谁一律回绝,我对女人没兴趣。”
“忙!”
断断续续几句,宝柒揣测:她亲爱的老妈在给他找对象呢?说来这事儿挺正常的,他26岁高龄是该找对象了。
可她心里,莫名烦躁。
垂目缄默间,她的目光无意识望向床头——
那儿,有个漂亮的小绒锦盒。
他的?
鬼使神差般,她走了过去,拿起,打开,入目的是一颗戒指。一瞬间,耀眼的亮光闪了她的眼,然而还没等她瞧仔细呢,耳边就是一声炸雷的低吼。
“谁让你拿的,放下!”
条件反s地一哆嗦,她手里的东西应声而落,惊吓般转过身,只见男人的冷脸黑如锅底。
“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冷枭弯下腰,将锦盒和戒指从地上捡起来,怜惜地在指尖摩挲着,一双带着寒光的眸子盯着她,冷冽得犹如撒旦附身。
“东西收拾好了?”
“好了……”
“好了就赶紧滚出去!”
勉强扯了扯嘴角,宝柒知道他突然变天,是因为她碰了那颗戒指!
‘打不死的小强’这话,大概是专门形容她的。本该滚蛋的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提着自个儿的脑袋,又八卦起来。
“凶什么凶?我不就看看?啥戒指这么稀罕?”
“想知道?”
“……费话不是?”
冷枭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很冷,“给你未来二婶的!”
我靠,二婶?
不期然地,她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副他左手揽妻,右手抱子的不和谐画面来。
心肝颤歪歪的,她无语可说了!
在他深邃冷漠的目光注视下,她一秒没敢再停留,灰溜溜的跑了!
一出门,她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而此时——
窗外,一道鬼鬼祟祟地人影溜过。
——★——
宝柒心里烦躁得不行。
京都,不想回。
鎏年村,不想呆。
怎么办?算了,就那么回事儿吧!先回学校再做打算,反正她攒下来的钱足够应付一阵儿,活人还能被n憋死?
夜色里,‘咔嚓’一声门锁响,她偷摸着走出了小院。
外面天宽地阔,空气清新,她吁了一口长气。
乐观是她的性格,此刻,小心肝跳得那叫一个欢实!
下过雨的路不太好走,等她筋疲力尽地赶到县城时,温柔的细雨已经成了瓢泼大雨。
点儿真背!
学校的门禁时间过了,不过,这难不到她。
没翻过围墙的高中生,不算好学生。
背着书包,她一身湿透地狂奔在大街上,跑得气喘吁吁。
还好还好,再穿过这条近路,离学校也就一条街了!
蓦地——
一束车灯s了过来,她警觉的扭头一瞥!
雨雾下的街道并没有行人,她的身后跟着一辆看不清颜色的小车,不远不近。
她快,它也快……
她慢,它也慢……
呼吸骤然一紧,脑子飞快地想着对策,而这时,汽车‘轰’的一声突然加速,离弦之箭一般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啊!
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拨腿儿就跑。
再骄健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儿,很快就被追上,‘吱’一声急刹,汽车在她身边停下,车门猛地大开,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疾风般扑了过来。
“小丫头,还敢跑?抓到让你好好伺候哥几个!”
“靠!伺候你妹!”宝柒甩头,拼着一口气往左边跑。
这段路她相当熟悉,她知道公路的左边是r县的护城河。
三米,二米,一米——
护城河就在下方,来不及多想,她眼睛一闭就要往下跳!
“宝柒!”
宝柒惊愕。
一个熟悉又冷厉的声音透过雨雾从身后传来,成功让她刹住了车。
☆、009身经百战的牛二叔
电光火石间的一幕,意外得宝柒张大了嘴。
等她转身时,天神般降临的男人正和几个黑衣男人缠斗在一起。
他面色y冷如铁,一个凌空俯冲动作,如同冲锋陷阵的大将军王。一个又一个虎虎生风的彪悍技能,像极武侠电影的特技表演,将特种兵强大的战斗能力和以一敌百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狂猛、凌厉。
那威风凛凛的劲儿,绝对可以做征兵宣传画了。
宝柒看呆了!
眨眼功夫,几个人全趴了。
见形势不妙,没下车的司机发动引擎就想开溜——
冷枭见状,飞速疾冲四五步,一把抓住汽车反光镜,身手敏捷地拉开他没来得及反锁的车门,勒住脖子就活生生拖了下来。
身经百战的他,熟悉各种搏杀技巧,这几个人又怎会是对手?
雨中,是一声又一声痛苦哀嚎的声音……
“小心——”
倏地,宝柒失声大叫!
雨雾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冷枭身后的男人怪到极点的表情,还有冷兵器的寒光。
刀!刀!
他抽出了刀。
几乎没有考虑,她脑子就炸了!像只发了狂的小野猫,惊恐万状地扑了过去,那发狠冲刺速度,顶得上任何一个短跑冠军。
“我c!”
在冷枭愤怒的咆哮声中,完全不懂得军事规避技术的她,就那么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阵剧痛从下腹传来——
接着,眼前人影一晃,黑衣男人就死狗般匍匐在地。
而她,稳稳落在了他的怀里。
“c,你猪脑?”
他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焰。
他的头发和脸上,全是雨水,样子又冷冽又性感。
雨珠儿沿着他刀削斧刻般的脸颊流下,从硬朗的下巴滴进她裙子的领口……
一滴一滴,滑下……
这感觉……
宝柒一阵激灵,“我没事——”
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小脸儿,冷枭狠狠拧眉,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伤哪儿了?”
摇了摇头,宝柒呲牙裂嘴地冲他笑,盯着他黑夜里看不太清的俊脸,不由自主地抖了又抖。
说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
刚才她真的吓住了。
不是害怕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而是在以为他会有危险的时候。
很诡异!
蓦地——
只见刚才挥刀刺她的男人,身体一下一下抽搐起来,没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让她脸色一白,手脚瞬间冰凉。
“你……你杀人了?”
“他没死——”冷脸上云淡风轻,他残暴得像一头黑夜的野狼。
“不,他死了!你会坐牢的……”
冷睨着她,冷枭面无表情地将她扣压到坚硬的胸口,捂住了她的眼睛,两个字没有温度。
“忘掉!”
远处,雨雾里,警笛声声——
冷枭将宝柒放在车上,一回首,眸色染上了嗜血的光芒。
凭着特种职业jūn_rén的本能直觉,他断定,这几个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
可,到底是哪方面的人?
对小丫头下手是碰巧还是蓄意?
有待调查。
……
出示了证件,冷枭和警察交待了几句,便坐上了汽车。
哪料,刚发动引擎,小丫头窜过来就紧紧抱住了他。
“……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儿?到是你,小小年纪长行市了?不仅敢跑,还敢替老子挡刀?”
乍一想到她冲上来的一幕,冷枭不由心生后怕,脊背凉飕飕的。
那感觉,如同被人用狙击枪锁定了脑袋。
他没事?宝柒松了一口气。
放开抱住他的手,她身上那股子劲儿也软了下来。
“喂,你真厉害,教我功夫吧?”
“你?”
“不相信我?”
“没必要!”
“……太有必要了,你大侄女这长相,容易引人犯罪——”
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她‘咝’了一声儿。
余光一瞄,冷枭脸上无一丝情绪,但车速明显加快,“坐稳了,十分钟到医院。”
“我……我的伤不方便……我伤在那儿了……”
暴雨哗哗哗洒下,将她细如蚊子的小声儿给淹没了,他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
宝柒没勇气再重复,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一个大大的喷嚏就来了。
“啊嚏——”
皱紧眉头,冷枭寒芒一扫,将车上的抽纸甩给她,“作吧,活该!”
眼角一抽,她又‘啊嚏’了一声,硬着头皮压着身上的不适顶嘴,“……没良心,我好心救你……!”
“不需要!”目光一沉,男人的脸色越发冷冽。
变态男!
宝柒心里暗骂,没好气地扯了好几张雪白雪白的抽纸,抹了鼻子抹嘴巴,抹了嘴巴抹脖子。
突然!
她‘啊’的惊叫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在包里胡乱摸索起来。
顷刻后,像个失了魂的午夜幽灵,她一脸煞白,“……我的钱包不见了……停车停车!”
没了钱,比没了命还难受!
见他没半点反应,她着急就要去推车门。
一把扯过她,冷枭对她嗜钱如命的性格深恶痛绝,“多少钱?一会儿给你!”
“不要你的!停车啊,我的钱……”
“坐好,我去找!”狂躁地低吼一声,冷枭的脸黑了又黑。
他上辈子一定欠她的!
冒着倾盆大雨,这位军中娇子京都大少无奈地在路上仔细搜寻起来。
好在路上没有行人,依他特种兵特训的夜视能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鼓囊囊的红色帆布钱包。
返回车边,将钱包丢给她,他抹了一把脸,‘呯’地关上了车门。
“我的钱……”抱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宝柒的心终于又圆满了,声音无比真诚:“喂,谢了啊~真好!也没枉了我舍命相救!”
“要说多少次?我不需要你救!”冷枭绷着的冷脸,越来越龟裂,声音冷到极致,“不要有下一次。还有,记住我不是喂,我是你二叔!”
“yes,二叔!”
歪歪地敬了个军礼,宝柒心情大好,钱包的回归让她忘记了疼痛。仔细将它妥帖地放好,紧紧环抱着书包,将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贴了上去,一脸的满足。
见她这样,冷枭的恶气被卡在了喉咙口。
浑身湿透的她褪去了痞性和流气,不过也就一小丫头罢了。
何况,不是谁都有勇气替他挡刀的……
烦!
略一思忖后,他给江大志拨了一电话,简单吩咐完他处理后续的事情后,又黑着脸嘱咐他赶紧弄两套女孩子的衣服送到医院。
那边儿,江大志苦了。
让他做啥都行,买小姑娘的衣服?
要命!
——★——
r县人民医院。
冷枭停好车,将小丫头裹在怀里,两个人落汤j似的冲进了大门。
“二叔……”宝柒嘟囔着。
不理她?
宝柒默了默,拼着吃奶的劲儿甩了甩脑袋,将头上的水珠,洒了他一脸。
冷枭脸更黑了,“你还作?”
“二叔……我不要男医生……”
“不知所谓!医生就是医生,哪来的性别?”
端着一张冷脸,他摆足了长辈的架子,纠正她莫名其妙的观点。
——当然,他没料到几年后会因为这话吃尽苦头。要不然,枪指脑袋他也不这么说。
宝柒胸口一股气血翻滚,小脸儿红了。
然后,白了。
接着,青了。
最后,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冷枭终于知道她为啥不要男医生了。
那一刀,是斜c过来的,创口的面积约五六厘米。
不算浅,也不算深。
总的来说伤势不算严重,不过伤在下腹,右大腿根上二寸,耻骨肌r被划破……
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是难以启齿……
☆、010对她负责!
天塌了!
天塌了?
天真的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