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强“上”了梅凌当晚,陆偲一觉昏睡到次日下午,期间噩梦连连。一会儿梦到索菲亚离世了,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大卡车碾成r泥,一会儿梦到陆nn请了道士来收他这个“妖孽”,一会儿又梦到梅凌叫人把他丢进一只巨型烤箱里,活活烤成人干……
直到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浑身的冷汗已经在床单上浸出了一个人形。
接通电话,三秒后霍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随着电话那边的人接着讲下去,他的表情急剧变化,从震惊到惊喜,从不可置信到谢天谢地。
挂了电话他就直奔医院,当他走进病房,看见索菲亚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床对面的电视机开着,恰巧正在播放梅凌的mv。
此时陆偲还不明就里,到后来才知道她大概是在欣赏音乐。要知道她已经多年来完全不跟外界沟通,更别提欣赏什么音乐。
这会儿陆偲已经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前几天才徘徊在生死边缘、随时可能长睡不醒的人,竟然醒来了,这么快就醒来了!
也许我真的成功了——他想,我从梅凌那里借到幸运了,昨天才刚跟他做了那种事,今天索菲亚就醒来,多么美妙的巧合!
陆偲坐进床边的椅子里,柔声唤道:“妈。”
索菲亚睁开眼睛。
陆偲愣了一下,还以为只是巧合,便笑了笑,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索菲亚慢慢张嘴,口中出现了两个字:“思思。”
陆偲瞬间双目圆睁,想要问“你说什么?”,却一时没能出声音。紧接着又听见一声“思思”,他猛然站了起来,失控地一把扣住索菲亚的肩膀,脸上激动得满是红光:“你认得我了吗?妈,你认得我了是不是?你终于认得我了?!”
索菲亚抬眼望着他,目光呆滞,又似乎有些怯弱,嗫嚅道:“阿海……”
陆偲怔了怔。
阿海,也就是陆海,他的生父。
他的相貌确实和父母两人都有一部分相像之处,莫非索菲亚是把他错认成了父亲?
他摇着头,急切道:“我不是爸爸,我是思思啊!妈,你仔细看看,你还认得我吗?”
索菲亚一脸木讷,充耳不闻似的继续低喃:“阿海。”
“……”陆偲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陆思,整个人都跟从前截然不同了,g本不可能存在什么认不认得。
那么索菲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不管怎样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开口说话了!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叫唤他们父子俩,这是奇迹吧?难道不是奇迹吗?
后来询问医生,医生也解释不出具体究竟,单就身体的情况来看索菲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像从前她还痴呆不语的时候,不论怎么检查都无法从身体上找出问题所在,现在又是这样,简直就像是乎科学之外的奇异事件。
陆偲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她在火灾中受到惊吓,因此把神智也刺激得有了一丝清醒?又或者——果真是梅凌的神圣光环生了作用?
噢,梅凌,梅凌……
陆偲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这个人才好。
看,他犯了禁忌,他还活着,而索菲亚还好转了。这说明什么?
——诅咒真的被破除啦!
如果你觉得这不科学,那好,退一步说,这就证明了诅咒其实并不存在,从前那些不幸都只是凑巧,他g本不需要害怕顾忌。
他是可以的,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这一次重生,没有白费。
当天他就留在医院里陪着索菲亚,一直试图与她交流,到后来慢慢现,虽然她还是不肯跟人沟通,但却似乎在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这也许是她脑子里唯二剩下的东西了。
陆偲相信,只要多陪陪她,让她逐渐对自己熟悉起来,一定会有所进展,也许总有一天她将对他敞开紧闭的心扉,真正与他沟通交流。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礼拜,尽管索菲亚的状况依然没任何起色,但对陆偲而言,却是基本从“这会不会只是某种回光返照?”的忧虑当中解脱了出来。
看来已经是定局了,索菲亚是真的真的没事了,而他自己也一直安然无恙地活着。
活着真好,呵呵,真是太好了!
第 22 章
这边,索菲亚和他自身的事都可以放下心了,那边,陆偲总算开始有余暇考虑其他人的事,比如陆英捷……
自从那天坦白身份之后,陆偲就没再跟陆英捷联系过,毕竟还是底气不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才是最好最合适的。
不过现在再想想,又有什么是最好最合适呢?再怎么样都好过一直躲着不去面对,那就更会慢慢冰冷渐渐生疏了,到最后形同陌路。
陆偲可不希望这样,两辈子才得到这么一个哥哥,有魅力有本事又有亲情,谁会舍得轻易放手?反正人家也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他总该为自己努力一把对吧?
于是一通电话拨到陆英捷的手机上,电话很快被接通,陆偲开口就唤了一声:“哥。”
“嗯。”这就是陆英捷的回应,简短到无法听出情绪。
陆偲并未气馁,兀自说:“最近还好吗?我有一个好消息。”顿了顿,“我妈醒来了。”
过了足足好几秒,似乎陆英捷才反应过来话里指的是谁,说:“是吗?恭喜。”
——好像挺冷淡的啊。
陆偲吸了口气,握拳给自己鼓劲,继续说下去:“你最近工作忙不忙?要是有空的话来我这边吧,我给你做点你爱吃的,也当做请你陪我一起庆祝庆祝,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久到陆偲差点沮丧放弃,蓦然听见一句:“你喜欢梅凌吗?”
“啊?”
陆偲瞬间汗流浃背,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坑坑巴巴地说,“还、还可以吧,为……为什么这样问?”
陆英捷说:“云司令有个侄女在电视台工作,给了我几张梅凌演唱会的票,时间就在明晚,你想去的话我把票给你。”
——原来是虚惊一场,果然亏心事不能做啊!
以前陆英捷就看不惯他(本尊)玩女人,现在变成玩男人——而且还是半迷|奸,要是被知道的话肯定又得挨抽了。
陆偲抬手抹了把汗:“哦,好的好的,你也会去吗?”
陆英捷说:“我就……”
两个字便让陆偲听出端倪,立马打断:“一起去吧!”
陆英捷:“……”
陆偲:“去嘛,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一起去嘛,求求你了。”
陆英捷:“……好吧。”
敲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通话结束。
陆偲这边喜不自胜,原地蹦跳了几下。陆英捷那边却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该算是纯属巧合呢还是心有灵犀——其实陆英捷也正打算给陆偲打电话,跟他说演唱会的事。
记得曾经无意间听到几次陆偲哼歌,都是梅凌的歌,估计他可能喜欢,所以当时一拿到票就立刻想到他了。
……呵,自己好像还不了解原来的那个堂弟是否喜欢什么明星呢,或许谁都不喜欢,只喜欢他自己。
老实说,陆英捷也为难了挺久,不知道到底是该把陆偲送去j神病院看医生,还是真的将之当成是另外一个人。
最后他想,干脆就只要记住——这个人名叫陆偲,身体里流着与他同宗同姓的血y,这就够了。
※ ※ ※ ※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先后来到相约的地点。这里就在演唱会场馆附近,时间上正好可以吃晚饭,吃完就差不多能进场。
在自助式火锅餐厅——陆偲选的,他点好菜之后,把餐单给服务员拿走,然后端详着坐在桌对面的人,问道:“你是不是晒黑了?”
陆英捷的皮肤是健康漂亮的古铜色,其实陆偲也拿不准他比上次见面时是黑了白了还是胖了瘦了什么的,主要只是想找点话题开聊。
陆英捷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背,说:“之前临时被调派去考察一批特种兵,在野外呆了几天。”
“哦!”陆偲咂舌,“那一定很辛苦吧。”
陆英捷淡然道:“还好,最辛苦的时候早就过来了。”
陆偲想了想,露出感叹的笑容:“我其实一直很仰慕你们这些jūn_rén,吃苦耐劳坚强勇敢——哦,军装还特别帅!”
拍马屁不难,拍得如此诚心实意倒真是不容易,陆英捷看他那个样子,线条冷峻的嘴角隐隐约约挑了一下:“那怎么不参军?”
“我参军了谁来照顾我妈呢?”陆偲说着,笑容里混入了几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
陆英捷骤然沉默,这一刻不得不把陆偲当作了另一个人,久久才问:“你没有其他亲人吗?我是说,以前的你。”
“我父亲早就去世了。”
陆偲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说,“本来是有爷爷***,但是有跟没有其实一个样,至于其他亲戚就更不用提了。”
陆英捷再度陷入沉默。
桌边的气氛一时陷入沉闷。
恰好服务员送菜过来,陆偲便开始积极煮菜,时不时把煮好的东西往陆英捷碗里夹。
譬如牛r:“多吃点r,补身体。”
譬如鱼丸:“多吃点鱼,补身体。”
譬如豆腐:“多吃点豆制品,补身体。
陆英捷终于问:“有什么不补身体吗?”
陆偲眨巴眨巴眼:“呃,什么都补,多吃多补。”
说完又想起什么,揭开桌上那只陶瓷汤盅的盖子,袅袅热气携带着异香冒了出来。
陆偲拿起汤勺,把盅里的汤舀进旁边干净的小碗里,端到陆英捷面前,笑眯眯地说:“差点忘了这个,是这里的特色羊鞭汤,来点吧。”
陆英捷手里的筷子从碗边上滑了一下:“……你怎么点了这个?”
“点来吃啊,特色菜嘛,味道很不错的。”
陆偲笑得愈春光灿烂,“而且吃什么补什么,嘿嘿,男人嘛。”
陆英捷皱了皱眉,目光渐沉:“你很需要补吗?”
陆偲耸耸肩:“那倒也不是,我大小基本够用了。”
……其实陆英捷的意思是问陆偲是不是纵欲过度才要这么进补。
见对方默默无语,陆偲忽然(自以为)意识到什么,忙补充道:“其实你的比我更够用,真的,完全已经非常够用了!”
“……”
第 23 章
陆偲不是第一次看梅凌的演唱会,只是由于票价昂贵,以前他没舍得买位子太好的票。这次的位子是在第十排,他表示非常满意。
虽然曾经对梅凌做过那种“哔——”的事,但是在陆偲心目中,这个人的地位并未改变,仍然高高在上,仍然视若神祗,仰慕向往热爱,比从前更甚。
那天在救助中心听到的不c电版,非常好听,而来到演唱会上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舞美灯光,音响效果,营造出一个完整而震撼的世界,带来视觉上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仿佛连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感染了一种叫做“音乐”的毒。
比阳光更耀眼,比火山更炽热,比山川更大气,比湖海更深邃。在舞台上,梅凌就是万世巨星。
每当高|潮处,陆偲也会像其他疯狂粉丝一样跳起来,鬼喊鬼叫着用力挥舞手里的荧光b。看到他这副样子,陆英捷有点好笑,也不禁觉得今天带他来果然是正确的。
演唱会时长将近三小时,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美。毫无差错,毫无瑕疵,堪称本年度最成功的一场视听盛宴。
直到所有表演者的身影都从台上消失以后,观众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沙丁鱼群般的拥挤人群往前慢慢挪动,陆偲和陆英捷也在中间。
不经意间,陆偲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瘦长身影,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结果很快就见那个身影拨开重重人群,犹如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地来到他面前,说:“梅凌要你去见他。”
陆偲简直风中凌乱——假如现在有风的话:“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晚说:“他在台上看见你了。”
“……”那人究竟是怎么在底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头中j确地把他给筛选出来的?神眼力啊!
陆偲干咳两声:“这个,有什么事吗?”
张晚依旧面无表情,言简意赅:“你去就知道了。”
陆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好吧,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用卑鄙手段对人家做了那种事,当时他的状态不论是一时冲动、一鼓作气、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怕就算他癫狂暴走了吧,有些事错就是错,必须负责,也理应郑重给人一个交代。
在跟着张晚走的路途中,陆英捷疑问道:“你和梅凌认识?”
陆偲干巴巴地说:“见过几次,不是很熟。”
张晚回头瞟了一眼。
——不熟?都把人拐上床了,不熟?
陆偲被瞟得汗如雨下,赶紧躲开了他的视线。
这事可不能让陆中校知道,助理先生千万千万不要说漏嘴啊……
其实张晚的嘴巴本来就比蚌壳还紧,就算你想要他说漏嘴也很难。最后两人跟着他来到了后台的休息室,推门而入。
偌大的空间里杂物不多,显得相当空旷。正中央,梅凌坐在皮椅上,已经脱下之前的演出服,换上了一身简约而不失奢华的黑色常服,乍眼一看,他整个身体仿佛都跟巨大的黑色皮椅融为一体,更衬得肤白如雪,薄唇上透出漂亮的血色。
刚刚才结束了长达数小时的表演,这个人脸上却丝毫没有疲态,微微耷拉着的眼皮看上去略显慵懒,但是当眼皮抬起来,一股傲气便油然而生,仿佛是从血y里带来,不可磨灭。
梅凌好整以暇坐在原处,张晚接收到他的眼神,过去对陆英捷说:“他们两位有点私事要谈,请您随我一同出去等候。”
陆英捷眉宇间拢了起来,看向陆偲,后者在短暂的迟疑后点了点头:“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陆英捷也不认为梅凌这样的公众人物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行为,于是跟张晚一道走出门外,张晚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门内只剩下两个人。
自从陆偲进门之后,梅凌这才第一次正眼看他,眼神中读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近乎冷漠:“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陆偲本来还挺紧张,听到这话反而心里一松,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确是有话要说,也早就该说了。
梅凌本想看他诚惶诚恐的表现,万万没料到他居然笑了,还笑得这么灿烂?
只听他的声音充满喜悦,还带有某种奇特的敬意:“是的,我一直想谢谢你,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了。”
梅凌眉尖一挑,再一次现自己很难跟得上这个人的思路,只好不耻下问:“谢我什么?”
陆偲说:“谢谢你给我带来好运。”
“……”梅凌仍然听不懂,也不再想问,又挑挑眉,“没有了?”
陆偲困惑地歪头:“还有什么?”
梅凌从皮椅中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陆偲走过去,步履如同中世纪贵族般优雅,说出来的话却听着非常俗气:“如果用金钱来衡量,你知不知道跟我上一次床值多少钱?”
陆偲顿时只剩下“=口=”的表情,捂住x口虚弱道:“你、你要我付钱给你吗?”不!请不要如此玷污他心灵中最神圣的境域!花钱嫖大神什么的,才……才没有很期待呢!
“——我只是打个比方。”
话音刚落,梅凌在陆偲面前站定,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你平白睡了我一次(而且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不会以为不需要付出代价吧?”
听到这里,陆偲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里倒坦然了些,反问:“你想要我怎么样?”
梅凌见他这种反应,唇边现出一抹深奥莫名的弧度,慢条斯理道:“你当时对我说,如果我能让你怎么样……你除了命以外什么都可以给我,是真的吗?”
陆偲不假思索地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