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吏,你……”
“厉君说与你约了在家,叫我暂代……”
“监门真我辈之楷模。”李恪带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客套一句,拍了拍旦的肩膀聊作安慰,“旦,去完监门处我便来你家,然后是小穗儿家,可否?”
“那我等回家等你。”
拜别诸人,李恪一到家就丢下车冲进屋子,不一会儿,又拿着一枚木牍交给癃展。
癃展拿起来一看,木牍上画着一个圆轮,边设凹槽,中间有孔,他好奇道:“公子,此物又是?”
“此物名滑轮,给小穗儿家省力用的,麻烦展叔帮我赶制出来,我一个时辰以后来取。”
癃展自然无不应允。
交代完这件事,李恪背着手,摇摇摆摆去向监门家里。
监门家有两口井,一口在前一口在后,而设着桔槔的是院前的水井。若论起特异之处……这个井口特别大,比李恪家大了足足一轮。
李恪看了半晌,扭头去问监门厉。
“监门,你这特制的水桶满水大约几斤?”
“约六十斤。这人吃狗饮,提水不便,我叫人扩了井口,又特意打造了这七八只特大水桶,如此才堪堪够用。”监门厉得意洋洋说道,“那瘸夫说你聪慧,你便来说说,我这番改动可否当得起神来之笔?”
“当得……”李恪屈辱地恭维,心里却想着,若是把桶重上升到两百斤上下,那才是真的神来之笔。
说干就干。
六十斤的满桶重量,阻动比二比一,需要百二十斤的石头,李恪用树枝在院子的土地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弄出一副粗略的概念图来。
监门厉带着十几个克隆体似的隶臣歪着脑袋看半天,抬起头认真地说:“此画与桔槔倒是几分神似。”
“这本来就是桔槔!”
在李恪的指挥下,一群隶臣哼哼嘿嘿开始扛木头,挖支点。
新的杠杆三丈长,本是备用的房梁,简单凿出凹陷,固定在丫型支点上;新的坠石百三十斤,是演武场上练臂力的石碾子,五花大绑缠在末端。
最后再给阻力臂系上绳,挂上桶,这项巨大的工程便完工了,前后也没用上半个时辰。
监门厉揉一把刺猬似的胡须,满脸狐疑:“小子,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李恪当然大声喊冤:“我如何会敷衍监门!”
“那为何你家桔槔如此轻便,我家之物……之物……总之就是不对付!”
李恪等的便是这时。
只见他甩开膀子开始忽悠:“监门有所不知,伏羲制八卦,分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对应天地五行,四时差异。而涉及这桔槔改制,便有各地五行不同,井在何处,水从何来,地势高低,人丁兴旺皆有讲究。”
“居然如此多门道?”监门厉瞪着眼,将信将疑。
李恪微微一笑,把他拖到一边,指着地上的一串怪异的字符【f1(120j)xl1(1z)=f2(60j)xl2(2z)】说道:“你看我在此处做法,分别算出天地元气之流动,万物生长之规则,万物一同,方知当用何法,当归何处。”
监门厉看着地上那一长串数字和字母,只觉得它们形状古怪,似在扭动:“此为妖法?”
“噫!此乃《易》也!”李恪面色古怪看着监门厉,声音隐隐带着悲愤和谴责,“监门,你如此表情,莫不是先前当真以为此事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