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林烨终于是不堪忍受折磨,两脚一软瘫软在地上,双眼发黑,在他昏过去之前,他看到梵狄完成了作画。
梵狄将自己的杰作呈现在林烨面前,弯下腰很是认真地对他说:“觉得怎样,这是你的素描,我赠送给你拿回家去做个纪念。不用太感谢我啊。”
说完,将画往林烨怀里一塞……
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自己的素描,拿回家去做纪念?这是怎样的纪念?
林烨惊恐地望着梵狄,几秒之后,,只听林烨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之后,彻底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是因为失血过多,同时也是被梵狄吓到的……身体和意志都达到一个承受的极限,不晕才怪。
梵狄缓缓站起来,立刻有人将消过毒的毛巾递过来给他擦手。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厅中阴森恐怖的气息也渐渐散去了。
以这样的方式来惩戒,或许算得上是黑道中最文艺却也是最残酷的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梵狄那双能画出国际水准作品的手,可以用他的画笔做出如此令人惊骇的事。他的心有多硬多狠,还算是人么?
在有的人眼里,梵狄不是人,是黑暗的杀神。而他的心,迄今为止,只会为某一个女人而柔软……
拾完了林烨,众人散去,林烨也被拖走,大厅中又恢复了冷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悠闲地抽着烟,似乎心情好了些……
山鹰见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递上一杯清茶,讪笑着说:“老大,您画画的水平又进了……”
“是么?那我是不是要考虑再画一幅?”梵狄的目光淡淡扫过来,山鹰浑身一颤:“老大,我这么瘦,我的血不适合拿来作画的,呵呵……”
“我让你查的事,到现在都没消息,是你太懒散还是手下的弟兄们办事能力全都退步了?是不是要我给你们每人都画一幅素描啊?”
“不不不……老大,冤枉啊……我和弟兄们都尽力了,可是……可是……”山鹰哭丧着脸,十分憋屈。
“可是对方太神秘,估计是背景太强大?你是不是要这么说?”
“呵呵……老大,您真是英明。”山鹰果断竖起了大拇指。
梵狄脸一沉,抬手一个爆栗打在山鹰脑门儿上:“强,能有多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山鹰很无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瘦巴巴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老大,当然是老大最强了,可是……显然对方只是比老大弱那么一点点,不过老大您放心,兄弟们还在继续查。”
梵狄闻言,缓缓闭上眼睛,但眉宇间的沉凝却是多了几分,喃喃道:“这么久都查不到当年在巷子里想害水菡的人是谁,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第一,那个人已经死了被灭口了。第二,或许那个人已经改头换面。现在的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几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整得面目全非,连他老妈都可能认不出来了。不过,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始终是个隐患。”
梵狄的话,让山鹰惊愕,愣了几秒之后才恍然大悟:“老大,您太聪明了,连整容这种事儿都被您想到,小的对您的敬仰之情真是犹如滔滔江水……”
梵狄已经站起身吊着烟走开了,因为山鹰后边的那些赞美之词,梵狄听了n次,都会背了……
其实不只是梵狄在查,晏季匀也没停止过查这件事,以他的明,居然跟梵狄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谋而合的思想统一。而林烨回到c市的事,晏季匀也得到消息。他比梵狄还急着找林烨,因为林烨很可能知道彭娟为什么会疯。
五医院。
水菡这是第二次来看彭娟了,前段时间晏季匀带着她来过一次,但因为当时彭娟的情况还是很糟糕,水菡只能在病房门的小窗口往里望望,今天才得知彭娟的病情有所缓解,水菡又来看她了。
彭娟已经变得面黄肌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原本是黑头发现在竟一半都成了白色……并非医生虐待她,而是她自己。
她虽然发疯的时间少了,可时常都不肯吃饭,大多数时候是靠营养液。
彭娟病房外有专门的人看守,这是晏季匀吩咐的。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医生专门负责治疗她,但至今未见明显效果,彭娟连自己怎么遇害的都说不清楚,无法正常地组织语言。
水菡轻轻地走进病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彭娟。
彭娟披头散发,瘦得眼睛都凹下去了,她面前放着一束花,但已经被她摧残得惨不忍睹。她一朵一朵的将花瓣扯下来,有的扔床上,有的就往自己嘴里塞,塞得满嘴都是花瓣而她还在念念有词……“好饿……这个怎么这么难吃……没人给我东西吃……我好饿……”
她就这么一直反反复复地呢喃,目光涣散,面如死灰,一直不停地念着,不停地咀嚼着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