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有疼。
她每次以为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经够难以承受时,总会有那么一些日子提醒着她,还有更多需要去承担。
玄异的符纸成型,散发着金光,渐渐融入地里,连着鲜艳的血色一起……
花辞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又没有死啊。”她浑身脏兮兮地躺在地板上,感受着体内熟悉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几百年来,不得一刻安稳,似刻骨入魂的诅咒,如影随形,不死不休。
而她脚下这片土地,靠她的血维持着唯一一点生机。
安陀山灵力在飞速溃散,她从一段段混乱的记忆中得知,此处将很快成六界真正的极凶之地,厉鬼不生,妖魔难逃,神仙不渡,乃至更大的灾难。
如今的仙界,已成庞然大物,怎会在意这样的小地方?
“可是。”花辞看了眼指尖渐渐愈合的伤痕,神色低落,“我还不想死啊。”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花辞怔怔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缓过来了,她叹了口气,用仅剩的一点灵力烧热了水泡澡。
苍白的肤色在热水的浸润下透出了点粉,不再那么吓人后,她才慢吞吞爬出来。
“爹爹,我去药室啦。”出来后,花辞没看到昼子簌,便也不多想,朝老头子招呼一声就钻进了药室。
“百味花,骷藤,血仙芝……”
挑挑捡捡了许久,花辞小心翼翼地开始用药炉炼药。
她水平不怎么好,拿着表面坑坑洼洼的药丸,花辞拧着眉头,刚要往嘴里放,一只大手横过来,抓住了她的小臂。
男人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上好的布料,衬托着颀长的身形,气质越发难测。他皱眉盯着女孩手上奇奇怪怪的东西,正要开口,花辞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头一低,迅速把药丸子咬进嘴里。
“你——”
“啊啊啊好难吃。”花辞吐了吐舌头,挣开男人的手,倒了杯水喝,用余光打量着他。
“你来找我,是要答应我嘛?”她毫无形象地坐在桌子上,朝他笑了笑,眼里的惊喜毫不掩饰。
昼子簌语气平静:“做梦。”
“哦。”花辞耸耸肩。
昼子簌并未离开,盯着药炉里的残渣,指尖碾了碾:“大补之药?”
花辞惊讶道:“如今凡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男人神色淡淡:“天底下药性大多相通,往日略有涉猎罢了。”
“你看到了,我对炼药一窍不通,仅是折腾些温和的药材。”花辞想了想,开始转移话题,“炼器我倒是挺厉害的,可以送你个小物件。”
花辞觉得,她真的对这个男人足够好了,脾气都忍着,就为了滚个草坪。
昼子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她以为他根本不屑时,开了口:“好。”
花辞:“……”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