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颓然站在原地,竟然一身的冷汗涔涔。
仿佛昨夜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恍若梦中:“小东西,朕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她苦苦地思索,竟然想不起,陛下到底说了名字没有。是女孩该是什么名字?是男孩,又该是什么名字?
她捧着腹部,竟然一阵阵隐隐地做疼。
她心里一凛,急忙自己号脉,但见脉搏平息,缓缓的,沉沉的,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没有怀孕。
明知陛下不跟自己告别,是不想让自己忧虑,但是,他真的不在身边时,却又是如此地失落。她怅然地回到房间,忽见枕头的一侧还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玉佩。
是陛下朝夕不离的一件玉佩,也是天子的象征,平素时常是挂在他的腰带吊坠上的。
她拿起玉佩,仔细地看看,但见上面的痕迹隐隐地流动,那是真正的暖玉生香。芳菲以前多次把玩这块玉佩,但是,每一次看,总觉得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觉。
陛下竟然留下了玉佩陪伴自己!
无声地,那是他的吉祥符。
这是要留下来,护佑自己和孩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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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地,仿佛是他贴在耳边:“小东西,等朕回来,我们再好好地商量孩子的名字……一定要给孩子取个好名……”
她将玉佩贴身佩戴了,居中挨着自己的心口,在这盛夏,能完全看到它的那种温润——又是冰凉的,那么令人觉得舒适。
她再走出门时,北军整齐的大军,已经开拔到了尾声。
北军与齐军,已经在二三十里的阵线上,完全拉开了决战之势。
整个军营,完全平静下来。
芳菲这才慢慢地往回走。
芳菲转眼,案头上还有许多奏折,其中一份,正是李奕的改革法令。上面,陛下用朱笔批阅了一些圈圈点点。
这些,陛下都还没完成。
孩子的名字,他希望进军中原的大计……这些,统统都还没完成。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陛下的脾气就是这样,如果有什么没有完成,有什么没有得到的,他便会一直孜孜不倦地惦记着。
和齐国的这场战争,算得了什么呢?
在他生命里,不过是一场游戏之一而已。
她心里忽然充满了勇气,慢慢地坐下去,让玉佩贴着自己的心口,自己,也会给予他力量的,不是么?
青州是齐国经营多年的重镇,城高壕深,守备严密,城中粮谷器械充裕,支持一年半载决无问题。北军远来,又值盛夏,要不了多少时日便会知难而退。自从那一次大战抢得头筹之后,齐帝等的便是希望北国的jūn_duì自动撤走。不料,罗迦的大军并没有撤退的迹象,也没有积极进攻的打算。
这么旷日持久的耗下来,数十万大军,再是青州储备充足,也熬不起了。
高焕等有识之士,固然整日忧心忡忡。
齐帝却毫不在意,因为,他这一日带人巡逻的时候,太监,近臣们都指着仓库告诉他,里面的物资还非常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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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节约一点,完全可以和北国打持久战。
节约——当然是士兵们节约,没有皇帝节约的道理。
更有臣下趁机进言,反正士兵们现在都闲着,还没有打仗,无所事事,饱食终日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将他们的口粮再减半。
大战之前,士兵们尽管节衣缩食,但是,还勉强能够算是温饱;不料,一道命令骤然下来,口粮,又减少了一份。
逐渐地,就真的是要处于——食不果腹的地步了。
与此同时,齐帝命人在城中建筑一座高耸入云的天桥,因为这样,他才便于看清楚对面的阵营里,北皇究竟在干什么。
动用了数万大军的天桥很快便修好,从此,齐帝便时常携带了小怜和一众妃嫔,一起登桥遥望城外敌军的情况。
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来看去,最多看到北国的旌旗招展,其他的,根本看不到。
好在这也是一道风景,两人最初很是新奇,但是,数日下来,就渐渐地厌倦了。齐帝多日已经不登临天桥视察了。
是夜,青州城里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士兵们寻衅滋事,食不果腹,已经到了极限。不少人已经饥肠辘辘,整天呆在营房里睡大觉。
当高焕出来视察军情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些巡守的士兵,竟然一个个东倒西歪地挨着城墙边睡着了。
他勃然大怒,抽出刀来就欲斩杀一名酣睡不醒的士兵。但是,大刀落下时,但见这士兵面黄肌瘦,有气无力,显然是饥饿太久的缘故。
高焕治军严谨,但是,对于士兵素来亲厚。这也是他威名远扬的另一个原因。此时,见士兵如此,心里一软,他的刀锋一偏,便只是狠狠地落在他旁边的石头上。
飞溅的火花碰到士兵的额头,溅出血来。
士兵蓦然惊醒。
众人见血,赫然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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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血,赫然心惊。
“大敌当前,你们竟敢如此无视军纪,再有违例,定斩不饶。”
高焕正要走,一名士兵忽然怒吼出声:“高将军,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敌人决战?”
高焕怒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士兵根本不畏他的目光,也怒了:“我们日日食不果腹,如果敌人再不来,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而朝廷却天天莺歌燕舞,养一些伶人,大肆地挥霍……”
“朝廷自然会给你们发饷银……”
“别说饷银,我们能吃饱一顿就不错了。”
此言一出,高焕按着大刀的手,青筋暴跳,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旁边的士兵们已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是啊,高将军,我们这是打仗,不是做耍子,为什么吃都不能吃饱?”
高焕一时无法回答。
跟随在他身边巡逻的李久阳厉声道:“你们这是要做反了?”
“我们不是做反。这样下去,敌人不来攻打我们,我们先饿死了……”
“发饷银,发饷银……”
“我们要吃饱饭……”
高焕心慌意乱,忽然将大刀在空中一挥,一下去,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城墙石块上,坚硬的大石,火星子四溅。
众人震惊,立即鸦雀无声。
高焕看着那一张张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脸,心里的急躁简直如一把熊熊的大火,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了。
现在,北军闭门不出,这样下去,真的要被活活拖死了。而齐帝还明显地无忧无愁。
他沉声道:“大家不必慌张,本帅自然会去为大家争取饷银和粮食。”
那名带头闹事的士兵也大声道:“好,看在大元帅的份上,我们也就再相信朝廷一次。舍身杀敌,报效国家。”
高焕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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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焕掉头就走。
他身后,李久阳等几名下属跟了上去。
高焕沉声道:“北皇一直不出,我们实在拖不起了。”
李久阳脾气火爆,也早就耐不住了,大声道:“横竖都如此,属下不妨率人先行出击。”
到此时,高焕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沉吟好一会儿才说:“也罢,你明日率三万人马前去挑战。”
“遵命。”
李久阳领命,急匆匆地就下去了。
高焕这时已经走到临时行宫的门口。
夜色下,这里已经灯火通明,里面,丝弦歌舞,酒r香味,一阵一阵随着炎热的风吹拂出来。
他长叹一声,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却说齐帝和小怜在青州这么久,早就玩腻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新鲜感消失了,城里的名胜古迹也看完了,战争又拖着悬而未决。
齐帝终日恹恹的只是发脾气,爱妃们,臣子太监们,自然便会百般讨好于他。
这一日,小怜训练的脱衣舞娘,又排练了一支新曲子。
齐帝看美女们换了新面孔,总算有了一丝半点的兴趣。
他拥抱着小怜,一杯一杯地饮酒,醉醺醺地,不停地拍掌。
当高焕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正是这样的景象:但见屋子里,脱衣舞娘们,玉体横陈,轻歌曼舞;而对面的案几上,齐帝和小怜搂搂抱抱,猥亵不堪,面前都是牛羊鱼r,各种山珍海味,堆积得如小山一般。
尤其是舞池的正中,悬挂了许多煮好的干r,用彩色的丝线系好了垂吊下来。舞娘们跳累了,就可以随手摘了吃。
小怜和齐帝为了取乐,就让人把r干挂得很高,舞女们必须跳起来才能摘到。
有些个子矮小的,甚至要多次跳跃,形态十分滑稽。
小怜和齐帝见了,乐得哈哈大笑,但觉这才是人生最惬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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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舞娘们的丝绸的新衣服,因为这些美酒,r食的侵蚀,当然很快就弄脏了,染上了污渍。齐帝和小怜都是爱洁净之人,见了这些污渍的衣服不悦,立即就要换新的。
库存里的丝绸,便这样一匹一匹地拿出来,迅速地裁剪,迅速地抛弃。
而士兵们,夏天了还穿着夹袄,连单衫都换不上。
所以,青州城里积蓄的强大的物资,充裕的库存,就在这样的裂帛酒r之下,一天天迅速地归于了干瘪。
高焕进来,看到的正是脱衣舞娘们都踮起脚尖,去咬那些悬吊的干r——这是齐帝最新发明的乐趣,看着美人们跳起来,用樱桃小口去咬那些干r,真真是有趣极了。
高焕看得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蹭蹭几步就冲过去:“陛下,老臣有要事禀奏……”
齐帝已经醉醺醺的,白眼一翻:“高焕,谁要你多事?你不去对付罗迦,一再来扰攘什么?”
高焕耐着性子:“老臣正是来向陛下禀报,如何捉拿罗迦的事情……”
齐帝来了兴趣:“快说,你有对付北军的良策了?”
高焕强忍了怒气:“老臣近日四处考察军情,但见我军军心动摇,皆因食不果腹,粮草不济的原因。和北军,那是持久战,现在青州的库存并非那么紧张,还望陛下下令,先犒劳将士们,至少让他们吃饱饭,如此,才好为国家出力……”
齐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高焕却继续道:“还有大军的粮饷问题。养军千日用在一时,现在,是他们为国家出死力气的时候了,老臣认为,不该再克扣他们的饷银了。青州纵然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两,还望陛下下令从国库里透支,先补齐这一部分,再从后宫里挑选那些多余的宫女,赏赐给将士,以激励士兵,调动了士气,和北皇决战,这样,才能真正巩固我们齐国的万年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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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帝本来就厌恶了他一再的唠唠叨叨,现在听得竟然要自己动用国库——要知道,国库,一向被他视为y乐奢侈的私产,要让自己动用私产,岂不是剜去心头r?
而且,不仅如此,还要动用宫女——那些只能自己一个人享乐的美女,拿去赏赐那些粗豪的将士?想也别想!
他冷笑一声:“高焕,凭什么要朕一个人出钱?难道敌人是来攻打朕一个人么?”
这一下,轮到高焕张口结舌了。
千古之下,竟然会有帝王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众将士出生入死,保的不是他高家天下?
(ps:这是后主高纬的原话,他的千古名言是:当敌人打来了,难道只杀我一个吗?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出钱?你们难道不晓得出钱么?所以,他很坚决地不肯出钱。古往今来,天子如此,也真真是天下罕有了。)
“高焕。出去,朕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了……”
高焕跪了下去:“陛下三思,老臣认为,调动大军的战斗力,只此一次了,否则,若是让将士们寒了心,以后,士气泻下去快,鼓动起来却很困难啊……老臣听得侦察兵和一些被俘的北国士兵们说,北皇不仅物资充裕,而且,北国的皇后,还把自己封地上出产的全部物资,统统清仓送到军营,因此,极大地鼓舞了北军的士气……”
这一下,不说还好。他一说,本是依偎着齐帝只顾饮酒的小怜,瞪着杏眼圆睁,怒不可遏:“高焕,你说什么?你竟然敢称赞北国的皇后?你这是何居心?”
高焕已经彻底暴怒了:“皇后娘娘,你也是皇后,为何不学习人家北国的皇后?你却只知道诱骗陛下,吃喝享乐……”
小怜几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斥骂?她嘤咛一声就哭起来:“陛下,你可要替臣妾做主……这个老匹夫,他竟敢指着臣妾的鼻子辱骂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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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几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斥骂?她嘤咛一声就哭起来:“陛下,你可要替臣妾做主……这个老匹夫,他竟敢指着臣妾的鼻子辱骂臣妾……”
高焕已经气晕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道:“身为一国皇后,理应母仪天下,你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军营里训练脱衣舞娘,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么?”
齐帝见心头r哭了,这还了得?
狠狠指着他的鼻子:“老匹夫,你懂什么?这都是皇后的一片苦心,要让朕看了头脑清醒,精神百倍。才有精力继续督战……”
他竟然把看脱衣舞当成了“督战”的“精神食粮”。
高焕跪在地上,真真是老泪纵横,但见这个厚颜无耻的黄口小儿,竟然如此无聊地,无耻,他气得立即就站起来。
“老匹夫,你敢忤逆朕和皇后……站住……”
“老臣待活捉了北皇,再来向陛下请罪。”
他说完,声音已经在门外了。
齐帝站起来时,小怜已经哭得花枝乱颤,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你看这个老匹夫,他是要做反了,连你也不放在眼里了……陛下,你可要趁早想办法啊……”
齐帝昏昏的,他毕竟是少年心性,而且素无主见,这时,竟然真的生怕高焕谋反,惶恐道:“爱妃,这该怎么办才好?”
小怜恨极高焕,竟然间接骂自己狐媚祸国,而且,不但如此,还大肆称赞那个死肥球“贤德”——这刺中了她的大忌,真正把一个高焕恨得沁入心脾。
她恶狠狠地:“陛下,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如何个先下手?”
小怜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高焕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恐他如此负气出去,马上就会谋反了,当今之计,现在,我们唯有指望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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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帝得她提醒,真真如想起大救星一般,喜悦道:“快,马上请三皇子。”
侍女们赶紧传令下去,声声有请三皇子。
此时,三皇子其实就躲藏在外面的帷幔里,已经将这一幕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日子,他一刻也不放松地,密切注意着齐帝和高焕的动向。他四处收买宫女伶人,这一日,一得到报道说高焕去禀报军情,立即就悄然前来,但是,听得里面争吵激烈,当然就没进去。
但听得齐帝那一句,“凭什么要朕出钱”,就连他也忍不住要暴怒了。但是,当他听得高焕指着小怜的鼻子,大骂她红颜祸水的时候,他就乐了。心里笃定,这一次,高焕是死定了。要知道,小怜能容忍自己玉体横陈在众人面前,但是,若是有一言半句提到她不如冯皇后芳菲,那可是要命的大忌。
因此,他一听到传令,立即整了整衣衫,故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快步进去,装着才到的样子,尚未行礼,已经看到小怜双目含泪,梨花带雨。
他故作惊讶:“娘娘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三王爷,快,你一定要替本宫出这口恶气……”
“谁人敢惹娘娘生气?”
齐帝气呼呼的:“还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匹夫高焕,他竟然对朕大声咆哮,还辱骂娘娘……三皇子,你说,朕该治他一个什么罪?”
“啊?这个老匹夫竟敢大胆如斯?简直是忘了人臣的规范……”
“谁说不是?这个老匹夫就是居功自傲,现在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小怜咬牙切齿,“如果不除掉这个老匹夫,以后,岂不是谁都敢指着陛下的鼻子大骂了?此风一开,陛下和臣妾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天下臣民?”
齐帝平素昏庸无能,但是,对于自己的“天子之威”却看得超级严重。现在受到了挑战,真跟挖了祖坟似的:“来人,马上去抓了高焕,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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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当然马上答应: “好好好,马上将高焕五马分尸……”
三皇子这时才一挥手:“且慢……”
小怜见他阻止,奇道:“三皇子,你难道还要为那个老家伙求情?”
三皇子笑起来:“高焕辱骂娘娘,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别说将他就地正法,就算是将他株连九族,也是不冤枉的。不过,现在大敌当前,高焕又是三军统帅,如果陛下贸然将他诛杀,恐怕会引起军心的动摇,而且,还会让外界对皇后,陛下,有所非议,有损于二位的名声,岂不是正好成全了高焕?……”
“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三皇子故意装作沉思了好一会的样子,才不慌不忙说:“陛下不如明日就派高焕出战,若是他取胜了,就先既往不咎,若是他输了;如此则可以名正言顺地罢免他的兵权,将他撤职查办,到时,娘娘你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
齐帝还没说话,小怜却忧心忡忡地:“三王爷,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若是高焕赢了该怎么办?”
三皇子一拍胸口:“高焕此人不过浪得虚名,上一次赢了,是因为拿了齐国的大军,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才惨胜。他不是自诩常胜将军么?这一次,陛下不妨只给他一万人马,要他去挑战北皇。既然是军事天才,以多胜少,自然不值得吹捧,以少胜多,方才显得他的本事……”
此毒计一出,小怜顿时愁容尽扫,满面堆欢:“妙计,三皇子真是妙计……”
齐帝也立即拍手:“好,就依此计。”
三皇子心里一阵狂喜,走出来的时候,怀里的虎符撞击着心口,一阵阵地,如狂风骤雨一般乱跳——高焕一死,齐帝无所倚仗。自己,便是唯一的统帅人选了。
别说二十万大军,整个齐国大军,就全部拿捏在自己手里,摆开阵势,真正和北皇决一死战,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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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高焕,这一夜,连夜召集将领部署,还在为齐国的江山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能够利用士兵们的士气,做最后一搏。
他连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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