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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一路芳菲2 > 第 28 部分

第 28 部分

就算是再顽固的神殿拥护者,此时,也哑口无言了。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一代储君,甘愿以“己身”做人牲,自己等人还能说什么?

要知道,这相当于变相的“罪己诏”了。

是用自己的罪身,向上天请求,只降罪于自己一个人,只把罪孽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而宽恕全天下之人。

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魄,非一般人,怎么做得出来?

太子,他竟然在此时,能够这样出一个主意!

好一会儿,罗迦才开口,那么震惊:“皇儿,这……”

太子依旧跪着,态度那么虔诚,语气那么恭敬:“父皇,儿臣自然不敢比肩黄帝大人。但是,对北国的热爱,自认不在任何人之下。父皇这些年南征北战,殚精竭虑,如今,也该到了儿臣替您分担的时候了……父皇,请恩准儿臣的请求,求您了……”

太子跪下去,叩头。

群臣也跟着跪下去。

罗迦从龙椅上站起来。

迎着的,是儿子的背脊——他埋首叩头,只露出一个背影。

他眼眶濡湿,半晌才说:“准奏!”

太子再次行礼:“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软弱的温柔11

太子再次行礼:“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退朝!”

群臣鱼贯而出。

殿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这时,太子将父皇看得更清楚了。他就站在父皇身边,不经意地,看到父皇的发髻左边,一簇的白——那不是一根,而是一簇,手指头般粗细的一小簇,那么触目惊心。甚至他的眼眶,已经深深地陷落下去,是一种青色——一种可怕的青色,里面,却是血红的血丝。

他惊道:“父皇,您……”

罗迦摇摇头,颓然坐在龙椅上,刚刚上朝才积累起一点儿的精神,仿佛瞬间被打散了,眼神都有些浑浊,声音那么沉痛:“皇儿,芳菲她,芳菲她……唉,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都是朕,都怪朕,朕当初不该让她去参加辩经会的,明明知道有危险,可还是孤注一掷,以为朕能保护得了她……不料,朕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

太子其实是知道的,都知道的。

这一次,芳菲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孩子。

这一生,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孩子了。

他暗叹一声,想说几句什么好好安慰一下父皇,但觉理屈词穷,根本说不出来。儿子和父亲之间,有时,要沟通竟然是如此地艰难。

冬天已经来了。御花园里,一片凄风苦雨。

所有的妃嫔都藏在深宫里,不敢轻易地走动。就连最活泼的宫女,也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平素私底下的娱乐八卦,更是不敢了。

唯有立正殿,因为隐隐飘出的香味,反而多了一丝暖暖的人气。

罗迦在门口停了停,一时,竟然不敢走进去。

这时,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是琴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如烟雾一般,在屋子里回荡。

他迟疑一下,大步就走了进去。

软弱的温柔12

他迟疑一下,大步就走了进去。

立正殿的大堂里,铺着厚厚的虎皮地毯,那张漂亮又别致的花貂大裘摆在地上,一壁的火炉,温暖如春。而旁边的花瓶,都是珍藏的极品,真正的秦汉年代的精品花瓶,高大,古朴,素雅。别说放花了,单单这花瓶陈列在这里,便是极大的艺术和享受了。

这是自己给她的私房钱——以前收罗的精品里挑选出来,专门放在她的一间藏宝室里。

她平素是根本不会去动这些东西的,不料,今日却拿了这么多好东西出来。

一溜地,平素珍藏的干花。

一些很有造型的枝条。

然后,是一些扁平的叶子。

最别致的是案几上的小花瓶,里面c着许多青色的枝条——那是松针的枝条,冬日的偶尔的小花。

尤其是一个超级大花盆里,竟然是一颗被刚刚从泥土里拔起来移栽的高大的灌木,一人多高,挺拔在屋子里。

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罗迦好生惊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以为置身到了什么神话里的小屋子里。

但是,那个可以分发珠宝糖果,点石成金的老公公,或者仙女呢?

老公公当然是没有的。

只有仙女。

但是,花貂上躺着的那个人。

那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软裘,整个人,面色也是雪白的,脸却被身边的炉火映红,温柔,甜蜜,如一颗新鲜的苹果,将她病弱淹没。

她一身精美的内赏,梳理了一个很新潮很时髦的发髻,懒洋洋地,很舒适地端着热乎乎的燕窝粥喝一口,又放在一边,很惬意的样子,抱着一把古琴,见了他进来,就咚咚地,轻轻地拨弄一下琴弦,又放下,嫣然一笑:“陛下,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软弱的温柔13

见了他进来,就咚咚地,轻轻地拨弄一下琴弦,又放下,嫣然一笑:“陛下,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罗迦那一脸的憔悴,忽然松弛下来。跑过去就坐在她身边,心疼地埋怨:“芳菲,怎么不去躺着?要护养好身子……”

“都躺了两三天了。差不多了。而且,这里也是休息,又温暖……老躺在床上有什么意思?”她拍拍身下的花貂:“陛下,你忘了?以前说了,我们要穿了这个去雪地里玩耍的。现在,穿了在屋子里玩耍,又有火炉,怎会寒冷?你喜欢这些布置么?是张娘娘她们给弄的,现在要找花可真难啊……嘻嘻,找不到,便只好拿了一颗冬青充数,你看,是不是很气派?我发现,摆放一颗树木,比摆放大盆的花更加漂亮,你绝不觉得?”

她声音轻快,脆生生的,带着昔日的那种温暖的笑意。手指在琴弦上一划而过,悄悄地,贴在他的耳边,如一个小孩儿一般的说话:“陛下,其实,我知道御花园里哪里能找到花朵,她们不知道,她们都不清楚,嘻嘻……等过些天,我自己去寻……”

罗迦轻轻拿开琴弦,一把搂住她的肩头,仿佛搂着一个温暖的火球人儿一般,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笑容:“小东西,别弹这个东西,以后老了,会手指不灵便,御医说,这一个月,要好好休养着……”

小产,比真正的生产更加伤人。所以,更要好好地休养。

芳菲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微笑着放下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柔声细语:“陛下,你会弹琴,你给我弹一首曲子……”

罗迦笑着搂住她,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烦忧,郁闷,统统都消失了,一挥手:“拿朕的胡笳来。”

高公公小跑步地上来,递上胡笳。他很是意外,不知道帝后此时为什么会如此有了雅兴。

软弱的温柔14

高公公小跑步地上来,递上胡笳。他很是意外,不知道帝后此时为什么会如此有了雅兴。

但是,罗迦显然无意让他欣赏,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高公公赶紧退下。

充满青春和绿色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彼此相拥。胡笳响起,声音雄浑,高高低低,起伏不定。正是那曲着名的北朝民歌:

敕勒川;y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吹草低见牛羊。

他的技巧并不高明,可是,却是典型的北国人的那种饱含了浓烈的情感,热烈,奔放,充沛而勇猛。芳菲躺在他的怀里,凝视着他的面容,仿佛那是一幅草原上流动的画卷,浩瀚的汉子,浩瀚的牛羊……

他沉浸在这种心灵的放松里,却感觉到颈子里湿漉漉的,却是她悄然爬起来,伏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亲吻——满是热呼呼的口水。

“小东西……”

罗迦失笑,一把拉住她,轻轻地反手就捞过来,她咯咯地大笑着倒在他的怀里:“陛下,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帅……”

“朕什么时候又不帅了?朕一直都很帅好不好?”他板着脸,一本正经,这时,才真正的彻底的放松。这个小人儿,——这也是他最愿意呆在她身边的原因。几乎每时每刻,无论遭遇了什么,她都会尽快地走出来,带给自己,带给他人,最大的愉悦。

鼓舞勇气,轻松生命。

他轻轻搂住她,竟然是软弱的温柔,也学她的样子,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小东西,朕真是喜欢你。”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陛下,真的么?“

“当然是……”他佯怒,“小东西,你连这一点都要怀疑?”

“嘻嘻,我当然要怀疑了……因为,你真心喜欢我,我们才好真正生一个小闺女嘛……陛下,我昨晚做梦了,这是第一次耶,梦见有一个小女儿了……”

张婕妤的下场1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陛下,真的么?“

他佯怒,“小东西,你连这一点都要怀疑?”

“嘻嘻,我当然要怀疑了……因为,你真心喜欢我,我们才好真正生一个小闺女嘛……陛下,我昨晚做梦了,这是第一次耶,梦见有一个小女儿了……”

仿佛一滴雨水沁入心底,温暖,湿润,他惊喜得几乎要跳起来:“真的?你也做这样的梦了?”

她红了脸:“对对对,我梦见月亮坠入了我的裙裳……”

月亮入怀,必得千金。

他想起自己曾经也做过的梦,这一刻,竟然泪流满面,“芳菲,对不起,对不起……”

她柔声而怜悯:“陛下,那是意外,是一场意外……”

他却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痛哭失声:“芳菲,都是朕的错……全怪朕……朕为了引出这一次的幕后真凶,彻底铲除神殿势力,所以,放任新雅等被大祭司抓走……放任左淑妃等……都是因为朕……不然,你绝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在君主的棋子上,每一步,都是精心筹划过的。

他向来是个善于布局的人,一步步,引人入彀。

主要是太想一劳永逸了。

主要是太希望真正结束这令人烦忧的一切了。

竟然忽视了——或者说,低估了她可能受到的伤害。

这些,他当着儿子甚至都不敢承认的情绪,可是,在她面前,却忍不住了。

因为,知道瞒不了她。

再孝顺的儿子,也是比不上贴心的妻子的。

她其实都是知道的,了然的,却不责怪。

也正因此,他更是难受。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侩子手,连续两次,剿杀自己的血脉于无形。两次,孩子都是间接地死于自己之手。

如果早知如此,就算不要胜利,自己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张婕妤的下场2

良久,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芳菲才拿了锦帕,柔软地擦拭在他的脸上:“陛下,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定还会有的……你瞧,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好端端的,以后,只会更好,越来越好……”

那声音响在耳边,软软的吹着气,就如她昔日的温柔和灵动,将内心的悔恨,冲刷得无影无踪。

罗迦轻轻地揽着她的肩,声音还是哽咽的:“好好好,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努力,这一次,朕哪里都不去了,每天在家里守着小闺女。”这一刻,他忽然变得自信满满的,贴在她的耳边,小小声的,“小东西,你放心吧。以后,我们想要多少孩子就有多少。”

她红着脸啐他一口,手悄然抚摸在他的那一小簇白发上,轻叹一声:“陛下,你这些日子真的太累了。”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花发早生,坐在柔软的花貂上,真的是满心的疲倦,然后,又变得懒洋洋的,是那种获得解脱后的满心的舒适。

“陛下,你这些日子要多多休息,不然累了就会变老,老了就不帅了……”

他知道她希望自己开心,所以就竭力地配合着:“哈哈,那没关系,以后我们再生个儿子名字就叫‘好帅’,那别人看到朕就会说:‘好帅的父皇!……’哈哈哈……”

他到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情绪,仿佛是被她用一根线细细地拉扯着,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愁为愁。如今,竟然有种雨过天晴的味道。

芳菲看着他,顿时柔肠百结。

他却兴致勃勃地:“咦,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陛下,你才闻到啊?”她嗔他一眼,仿佛:你的鼻子好聋这样的神情。竟然连这么熟悉的味道还要猜测?

罗迦失笑:“嗯,好香。獐子r炖苹果干?”

张婕妤的下场3

罗迦失笑:“嗯,好香。獐子r炖苹果干?”

“真聪明。陛下,是我亲自指点御厨做的,嘻嘻,一定也很好吃的。”

正说话间,传膳的宫女已经摆好了桌子。

这一日的菜品,特别丰盛。芳菲这些年入主后宫后,一直讲究节约,在膳食方面,并不特别的讲究排场,一切以舒适和美味、健康为主,所以,这一日罗迦竟然看到满满的一大桌子,琳琅满目,几乎多达二十几个碟子盘子。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北国的,南朝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一品翠j肚,是将jr斩成块,装在猪肚子里,慢火细炖,香嫩软滑;和这道菜并列的,是拿手的苹果干炖獐子r,浓香扑鼻,鲜而不腻。然后,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小菜,几乎罗迦喜欢的所有味道,全部一次性摆齐全了。

“陛下,我再一次知道做皇后的好处了……”

“什么好处?”

“就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罗迦再一次失笑。

芳菲却一本正经地:“你看看这些,要不是皇后出马,谁能随意弄出这么多东西嘛。”

“哈,既然知道了好处,那就要做一辈子皇后。”

废话,不做皇后,难道还能做皇帝了?

众人见陛下这些天来,第一次笑容满面,都暗暗松一口气。尤其是张娘娘,一大早,就被皇后召来,安排了宫女们,细心地整理屋子,更换摆设,为她慎重的梳妆打扮。所有人都在伤心的时候,唯有她笑嘻嘻的,仿佛不以为然的样子,走出来,面对这一切。

若非是早已看淡了生死的人,岂能如此洒脱地走出来?

也因此,她更是同情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谁说做了皇后就高枕无忧了?也更是佩服她,短短几年的磨砺,当初任性嚣张的小女孩,已经变得如此成熟,肯替他人着想了。

张婕妤的下场4

罗迦挥手,心情奇佳:“你们都下去吧,朕和皇后用膳,今日不用你们服侍。”

“是。”

宫女们次第退下。

芳菲坐在暖和的案几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惊奇地扬起眉毛:“陛下,她们都走了,你今天服侍我么?”

罗迦拿着饭碗准备盛饭,见她如此,笑道:“小东西,朕很累啦,又要服侍你,就更了,这样吧,不如你夸我两句,或者给个什么奖励,朕就又有劲了……”

芳菲:“陛下,要夸奖你么?!”

罗迦停止了盛饭的手,期待地看着她:“嗯。”

芳菲:“陛下,你家皇后长得可真漂亮啊……”

罗迦扑哧一声,笑得几乎要从桌边跌下去。

芳菲埋怨地,赶紧伸手去护住自己的饭碗:“陛下……笑可以笑,可是,别喷口水呀……唉,好多口水……好好的一碗饭啊,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罗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顾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小东西,吃多点,让身子早早地好起来。”然后,又帮她盛饭,舀汤,服侍得周周道道。

她温柔地依偎着他,凝视着他服侍自己的这一刻:那么耐心,细致;他已经不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怜惜着自己病弱的妻子。

这些事情,他一生中本来都不会做,也不会遇到的;但是,他现在做了,做得这么仔细,那么认真,甚至充满了一种纯洁而新奇的乐趣,甚至比其他的男人都还做得好。

两个人吃饱了,坐在火炉前,懒洋洋地,彻底地放松。

对面就是那棵一人多高的冬青树,让整个屋子仿佛渗透了无穷无尽的绿色和生命力。这时,罗迦才慢慢道:“芳菲,朕考虑,这些日子举行一个盛大的祭祀活动,祈祷天地,保佑平安。”

张婕妤的下场5

芳菲心里一震。只要听到跟“祭祀”有关的字眼,都会心惊r跳。

但是,肩头却被陛下搂得更紧了,声音充满了镇定的力量:“芳菲,你放心,只是祭祀山川,祈祷平安。”

她略略松一口气,心里却更是沉重。平城经历了这样一场浩劫,士农工商,都受到极大的震动,不安抚一下人心,实在也是说不过去。

“皇儿说,他愿意做‘牺牲’……替朕祭祀……”

芳菲再次震撼。

竟然是太子做“牺牲”?

“本来,朕是在考虑下罪己诏的,但是,皇儿今天在金銮殿上,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朕,唉,朕一时软弱,只好让皇儿替朕分忧解难……”

芳菲忽然想起当时在辩论上,殿下曾经提到的“商汤为牺牲”之事,看来,太子这一想法,竟然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已深思熟虑的。

她心里酸楚,因为自己,不止陛下,甚至太子,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罗迦见她的神情凄楚,刚刚的喜悦和欢乐都不见了,他笑起来,搂住她:“芳菲,你别担心,一切还有朕在后面呢。”

她很想问一句,元凶抓住了么?

可是,却问不出口。

显而易见,陛下也在回避这个问题。因为,这几天,他给她讲了许多事情,包括东南西北的情况,流民,受损程度,但是,绝口不提元凶是谁。

她也在狐疑,那个敢于攻到平城来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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