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三上午没课,程扉和陆群在训练馆的休息室讨论俱乐部的筹备。
船要定购。赛艇不是普通的船,船只狭长,船桨与船身皆由坚固且轻巧的玻璃纤维或铝合金制作而成。
场地要整改。俱乐部最好就在湖畔,方便随时下水训练。学校后湖倒是有个体育馆,不过肯定要改造一番。
要找合适的赛道。比赛要在直线水道上进行,宽12.5~15米,最长的比赛距离得2000米。学校后面的晚映湖还是美罗河?要再去水面考察一下。
人员已经初筛出一批。全校一共300多人来报名,从中选拔出28人,可能过段时间能有10个人留下都不错了。
两人在纸上写写划划,正说到一半,突然砰得一声巨响,休息室的门被暴力踹开。那个叫老三的男生冲了进来,啪得一下把自己的评分表拍在桌子上,瞪红着双眼朝两人大吼,“我要一个说法,这不公平!”
程扉皱了皱眉,陆群站起来,不动声色道,“你要什么说法?”
“体能测试我分数不低,为什么就我没被录取?”
“很多人没有被录取,367人取了28个,比例不到十分之一。”陆群温和地解释。
“我身高185,体重93公斤,为什么不能进?说说你们的标准,说不出我就不走。”
“并不是身材高大健壮就适合划船,这跟每个人的体型有关。”陆群无奈道,“教练应该已经解释过了。”
老三重重地哼了一声,分明是不接受这种理由。
“少来糊弄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们就是在搞阶级划分。恐怕搞选拔就是个幌子,根本就是你们有钱人才能玩这个,我们穷学生就连进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要不要真的划船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你们想搞个什么高富帅俱乐部吸引女生用来泡妞而已……”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程扉坐在桌后,冷漠而厌恶地看着他。
老三凶狠地瞪着程扉,眼里分明是一种哈,果然还不是被我猜中了的意思。
陆群了解程扉,他虽然看着平静,却分明是已经动怒了。于是拼着命把还在持续叫嚣的老三拉了出去。
再进来,陆群率先道歉,“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象所有人。”
程扉耸耸肩,扔了笔半靠在椅背上,“你许诺了他什么?”
“下半年的学生会竞选。”
“这是养虎为患。”程扉摇头,对这样一个人,没必要。
陆群苦笑,“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
老三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训练馆,心中仍是愤愤不平。
当初陆群可是一口答应了让他进赛艇队的。
一定是那个程扉搞的鬼。
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一副傲慢的态度,眼里分明一点都看不起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娘老子有点钱!
程扉,咱们走着瞧。
老三恶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
刚结束一场合奏,程扉在后台的休息室脱掉礼服,换上蓝色丝绒吸烟装,等待接下来的after party。
女士换衣服总要慢一些,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字典,指尖轻点着默读。
不多时,门被敲响。穿着普鲁士蓝丝绸礼服的美妇人走进来。
“母亲。”程扉合上字典站起来。工作人员很用心,给他们准备的礼服都是同色系。
美妇人一脸疼爱地看着他,“最近又在学什么?”
“瑞典语。”程扉说。
“你父亲就是对你要求太高了。”妇人挽着程扉的手一起往宴会厅去。
某个珠宝品牌基金会举办音乐会,邀请了他们mǔ_zǐ同台演奏。
他母亲已经很久不公开露面了,这次是为了他才出场。
他们一起合奏了巴赫的几首经典作品,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
派对上见了基金会的主席和好几个大财团的掌门人。
离开时,程扉拥抱母亲跟她告别。
“照顾好自己。”母亲摸了摸他的脸,“有困难就去找你父亲,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说。”
“放心,我能处理好。”程扉点头目送司机开着车远去。
他在路边抽了一支烟。
老三那种人怎么会懂?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活在父母的阴影里,一辈子拼命奔跑只是为了能够追上他们的脚步被平视一眼。
回到休息间换衣服,程扉扯松衬衫,拉开裤子,更衣间的门帘刷的一下被拉开。
“程公子还在?”来人是这次活动品牌方的负责人。
看到他在换衣服,本该避开,却大剌剌的没走,甚至眼光毒辣的盯着他半敞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