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换衣服那会儿拨的电话,两人走到院子门口的哨岗边上接她的车就来了。她由着何擎扶住坐了进去,却没想到何擎紧接着也坐了进来。
素予下意识地目视前方盯着驾驶座的司机,还是上次那个叫的小兵。她心里心静了不少,悄声问何擎:“那个,我真的用得上吗?”
“你有那胆子吗,”何擎嗤笑一声,“你摆个姿势吓唬吓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真开枪了倒还难场了。”
她轻微地皱了皱眉,“我还是觉得孟山不是那样的人,你过度揣度了。”
她心道你们当兵的怎么就喜欢动辄上枪子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么。不过她懒得再辩论下去,给他个面子,包裹是揣住了,没有再还给他。
何擎也懒得跟她解释些男人心思,翘起腿来怼了下她的小腿,“别搭理周孟山,离他越远越好。他今天能因为口无遮拦进去,明天就能变成正儿八经的政治犯把牢底坐穿。”潜台词再明白不过,他就差直接把“赶紧离婚”说出来。
素予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虽然婆婆还有周家其他亲戚都觉得周孟山这一关委实委屈了,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个时期政论本就敏感,借着留洋文人的保护膜去试探底线总会有翻车的一天的。
等孟山出来了,明里暗里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轿车很有眼力的停在周府前两个街道将她放下去。
素予进了会客大厅,原本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周老太太见是她回来了,惊喜地牵着媳妇儿左右看检查身上是否有伤,见她完好无缺,才长舒了一口气。
“听说今天早上复兴中路那段路爆炸了,好像是政党纠纷引致的,整条街都被弄得乌烟瘴气,”老太太抓着素予的手沉声说,“我心下着急便让傅顺去找,花店老板说你早就走了。”
“可能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吧。在路上碰见个许久没有碰面的故友,便找了个地方叙叙旧。是我不好,本该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素予连忙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