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我们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些算不上友善的外星文明?
可我们完全没有侵略的心思,只是想找一些文明未出现的宜居星住下啊,这至于做得这么狠么?!
——
我现在才知道,那些人居然都是自杀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几乎是看着舰长自杀,然后副舰长在做完专门的手术后,自然而然地顶替上去的。
除了我,大家的表情看着都很淡定,我的上司甚至还很自然地叫我再去唤醒一个同伴补上空缺,冷静到几乎像是冷漠了。
……这是大家都习惯了么?
但一个同伴彻底逝去,他们的反应就只有这么一点么?!
还有自杀,这点我也依旧是不能理解。大家最开始都是自愿使用了源让身体进化、延长寿命的,要真觉得不喜欢当时就可以选择直接戴上隔断手环啊。这事也没有说是强制要求,那时候戴隔断手环选择短暂寿命的人也不少啊。
而且,飞船上娱乐设备这么充足,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虚拟电影不香了?!这玩意五年一更新,由西娅全权负责,保证逻辑链上不存在重复,这怎么玩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啊。
——
存储室里最后一个库娅人也被唤醒了,我是真想不明白事情最后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要是再按这样的速度淘汰下去,飞船会连维持最基本都良性循环都做不到。
——
飞船上最后只剩下我们几十个人了,为了维系住最后的飞船能源支平衡,我们都进了手术室。
我现在才知道,所谓的让库娅人更适应宇宙流浪的手术,不过是将所有情绪剥离,以维持住最清醒理性的状态,从而在需要做出断绝的危急关头,以最少的时间在不被情绪所束缚的前提下,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不得不说,这个逻辑确实也没问题。只有足够理智足够清醒,才能最大限度地让我们的文明继续延续下去。
——
我终于明白那些人在朝着自己开枪前,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了。
——
显然,大家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
我成了舰长,飞船最后的舰长,亦是西娅最后的一个服务者。
西娅说飞船能源不够,大概只能进行最后一次星际跃迁了。希望这次跃迁后,我能够找到合适的宜居性。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找到了也没什么用处吧。我实在想不明白,只剩下一个人的文明,这还能有什么继续发展的必要
么。
……不行,不能再这么继续想下去了,再这么想下去,我怕我之后也活不久了。
——
不行,运气还是不行。
这颗星球上存在本土文明,虽然尚还荒蛮,但它依旧存在。
飞船能源不足,只剩下了两成能源的核聚变电池再支撑不住下一次跃迁。而这颗星球也提供不了可用的能源,我好像只能留在这等死了。
——
其实,认真算来还是有办法的。
虽然这颗星球过于落后,不存在新兴能源,但只要我把源投入这颗星球,让它彻底溶于这颗星球的生物链中,我就能从这颗星球上获得额外的能源。
……毕竟,虽然它是武器,是能源,但归根结底,它却也是一种生物——一种被禁锢了基因、限制了上限的生物。
碍于当年工程师建构西娅时打出的代码,它的道德还被困于逃亡前。它拒绝了我的提议,但为了库娅文明的延续,它最终同意了我的提议。
果然,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那些构筑西娅时尚处于道德巅峰的工程师,掩藏于道德下的东西最终都是自私。
比如现在,又比如当年的源。
早知道如今会发展成这样的境地,当年就早该发动文明入侵。毕竟事态发展到现在,无论是这颗行星上过低的、不适合生存的重力,还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文明,都不足以让我发动战争。
——
我捡了一个土著幼崽。
要是他们还在,估计得对我说我这是在违规,是在破坏行星上原有的生态。可惜,此时的西娅已不再对我的行为提出异议,它无条件默许我的所有决定。
毕竟,在生存面前,所有其他的东西都必须得往后挪。
——
其实这个幼崽看久了也就这样,我就算是玩游戏,也能在游戏里看到比它要来得更可爱、更具娱乐效果的动物。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年就不该为它改造飞船底仓。
——
这颗行星上的土著居然学会了使用源,并给它重新冠上了灵气的名字,这比我预期里来得要快很多,我还以为我要扔个使用手册下去呢。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西娅显得格外兴奋。它觉得进化后的土著和我有着相似的基因,可以延续我们的文明。
可是西娅啊,尽管我和被源改造后的它们有了基本相似的基因,但那基因中的细微不同就已然决定了我们会是两个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