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不等他问,安女士就先一步开口了:“其实也能理解,年轻人嘛,到底不像我们这种老太婆,反正年纪一大把了,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也就罢了。”
“你老婆带着儿子改嫁的事,那也属于无奈。不过你也是,当初年纪都一大把了,非要娶小自己三十岁的,人家图你年纪大不洗澡捏着鼻子也忍你好几年了,还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
“要说你儿子,那也是被你拖累的,要是全像他妈该多漂亮啊,可惜一半像了你。不过还好,他后爸长得一表人才又年轻,一家三口走出去,人家看了都羡慕。”
说着乐呵呵的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老金:“放心啊,你儿子有人好好养着呢。”
老金暴怒:“那婆娘嫁人了?老子还没死呢她敢嫁人?带着我的钱嫁人?还让我儿子跟人家姓?”
“哎呀大度点嘛老金。”安女士道:“你公司倒了产业没了,下面树倒猢狲散,还剩什么呀?就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出去的时候都快八十了。”
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你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啊,还有你儿子,那么小个人呢,难道你愿意让他朋友同学因为他爸在坐牢歧视他?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
老金指着安女士:“你,你这婆——”
话一开口,钟父的眼神扫过来,前所未有的吓人,跟平时拌嘴打架全不是一回事。
老金自知不敌,只得屈辱的忍下脾气,冷笑道:“比不得你,你儿子他爸不但坐牢,还人尽皆知呢,没见他自卑?”
钟里予自豪道:“我爸为了他犯下的错误接受惩罚进行改造,我为他感到骄傲。”
老金:“……”
钟父:“……”
妈的能把这叉烧叉走吗?不想看到他。
金老大挑唆不成,反倒惹了一肚子气走了。
不过时代变了,要说他之前被钟父送进来的时候,虽然坐了牢,但家族势力还在,只是换了个掌权人,在钟父的强势之下低调蛰伏了起来。
如果是那会儿,金老大的老婆想必也是不敢嫁人的。
后来钟里予掀了自己家,跟自己家有牵扯的那些自然也没逃过,金老大这会儿就是个曾经辉煌过的糟老头子,还能怎么样?
不过这些都没人在乎,钟父对老婆替自己出头自然是满心喜悦的。
一脸感动道:“老婆——”
安女士脸色一垮:“笑,还有逼脸笑,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发骚,进监狱里还想着勾女人,你是只要还喘着气就不老实是吧?”
钟父一腔热血碰了墙头,脾气也上来了:“你好意思说我?你数数你都多少天没来了?”
“你朋友圈里发的那都是些什么?我还没死呢,你就指望二嫁了?”
“是啊!”安女士漫不经心道。
钟父立马就跪了,也不敢置气:“老婆,老婆我错了,你尽管骂,敢顶一句嘴我自抽三百下,别说气话,小心气坏了身子。”
“你说那也不是我的错对吧?你老公长得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放心,信我一封没看,礼物巧克力啥的我全卖了,还有这次的球赛门派分成,我全攒了起来。”
“这不你快要生日了,老公我现在也没什么正经入,就琢磨着好歹自食其力给你买点像样的礼物。”
说着还不耐烦的瞟了钟里予一眼:“咱俩以后只能互相依靠了,难不成指望那叉烧?”
安女士这才冷笑一声,接着对儿子道:“学到了吧?”
钟里予叹为观止的鼓了鼓掌:“果然言传不如身教,爸!你真厉害。”
钟父茫然:“学什么?”
“学怎么哄人啊。”
钟父反应过来了,脸色一变:“你还是去找那骗子了?”
安女士笑呵呵道:“何止,阿野已经靠贱卖自己成功打入内部,把人追回来指日可待了。”
“贱卖?”钟父不可置信。
“那也不算。”安女士想了想,否认道:“阿野好歹还有两千工资呢,你以前来我家干苦力讨好爸妈一分钱没有还得倒贴上门礼物,还是你更贱。”
“老公,咱们儿子比你有本事,你高不高兴?”
钟父气得快吐血:“你怎么回事?好日子不过诚心要家里不得安宁是吧?那骗子是能过日子的人吗?”
安女士凉凉道:“你也不是啊,老娘还不是跟你过了二三十年?”
钟父一噎:“反正我不同意。”
又看着儿子:“你要是有志气,就滚回来,只要你别跟那骗子牵扯,你爹我还高看你一眼。”
钟里予莫名其妙:“爸我要你高看干嘛?你都坐牢了,图一个犯人高看,你把你儿子标准想得太低了吧?”
钟父:“……滚,滚出去,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再来了。”
钟里予无奈的看了自己亲爹一眼,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成吧,马上要中午了,我今天排晚班,再不回去就得扣工资,七十块钱呢。”
钟父不可置信:“等等!迟到就扣一天?他咋不去抢呢?”
“没办法,这是合同啊,包住宿的还能迟到,那就是人有问题了。”钟里予道:“不聊了爸,赶着上班呢。”
撵人反被说得他拉着耽误时间一样的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