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麻利的将发霉的墙面刮了几遍,因房子年代久远,墙纸里面的石膏腻子大面积发霉溃烂,基本得铲平。
铲平之后陆清嘉就开始用兑好的腻子粉找平,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力气和体力。
那么大一面墙,专业装修工人都要干一天的涂层,他跟老两口一边聊着天一边就刷刷刷找平完了。
活儿干得是又快又漂亮,细节之处也毫不粗糙。
最后将工具扔桶里道:“这层得先晾干,不过最近天气干燥,一两天就成了,到时候我再来砂纸打磨一遍,你们还是贴墙纸,底层工序就没有太麻烦,打磨完就可以贴了,耽误不了几天事。”
“不过这两天你们尽量不要在客厅里待着,吃完饭去院子里坐吧。”
俩老人在这片算是不错的,住的是独立平房,屋里装潢虽然老旧,但新式电器也应有尽有。
据说儿子女儿工作不错,自己也有积蓄,只不过没有搬去和儿女一起住。
毕竟这里当初是动迁房,周围住的大部分是以前同个村出来的乡里乡亲,相识的老人也多。
去儿女那儿住过,邻里间都不打招呼的,俩老人便越发不肯离开了。
只不过儿女工作忙不怎么得空回来,老两口难寂寞。
忙完之后也到午饭时间,因心疼陆清嘉辛苦,阿婆是拿出浑身解数整了大桌好吃的,大爷还开了一瓶大儿子祝寿送他的好酒。
几人把桌子搬院子里,导演和助理都跟着蹭光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安导演喝着小酒,心道两个老蠢货,也不想想非亲非故的,别人凭什么对你这么好,就跟公寓里死的那两个一样。
于是暗示陆清嘉可以开始了。
陆清嘉仿佛跟他挺有默契,说话间,话题便不声不响的引到了工作上。
老头老太太好奇:“嘉嘉你就拍电影吗?啥时候能看啊?在哪儿能看?到时候咱找周围的老哥老姐们儿全来看你。”
陆清嘉道:“还不知道能不能上映,不过幸好现在有网络渠道,好歹不愁辛苦一场没人看见,也不算白忙活。”
老头老太太闻言立马急了:“啊?这不是要亏吗?我记得你说这电影是你花钱来着?”
说着看向导演——
安导演自然不会拆台,点头:“对,他是制片人,投了五百万。”
俩老人听了直急得头皮发麻:“这么多钱呐?我以为你们小打小闹拍着玩儿的,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谨慎呢,把钱扔水里呢这是。”
陆清嘉安抚的笑了笑:“小钱而已,这里亏了别的地方赚回来就是,安导演的剧本我很喜欢,也算是为爱好投资吧。”
“不然我干嘛大热天的泡在这里?”
本来说到这儿也差不多了,毕竟忌讳交浅言深。
不过老两口是真喜欢陆清嘉,便小心翼翼道:“嘉嘉,别怪阿婆阿爷们话多,你本职干什么的呀?五百万在哪儿可都不是小数目了。有什么难处你别逞强——啊。”
陆清嘉面露感动:“放心吧,我虽然不算顶有钱,但投资眼光还是不错的,有些项目的亏损一开始就在预计之内,我之所以待在这里,不是因为对电影抱有太大期待,只是单纯想试试成功制作一部作品出来而已。”
“就打个比方,您家小孙子突发奇想要上陶艺课,做的第一个杯子一样,我不在乎它有没有价值,只是享受我制作的过程和过程中的快乐而已。”
这话老两口听着有些不能理解,安导演作为旁观者反倒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表面上的这个草台班子,只有他自己只有他对电影付出了多少,又抱有多大期待。
里面的之处,到时候上映了引起的社会轰动,肯定是电影史上头一份的,他将成为又一位以小博大名利双的导演。
听了陆清嘉这可有可无的评价,他自然不服气。
于是嗤笑道:“哟,咱们陆老板手笔还挺大,花五百万买区区一个陶艺杯子,这话说的,像是随时扔五百块买开心一样,不知道的还当您资产上亿,银行存款九位数呢。”
“哈哈哈,见笑了见笑了。”陆清嘉不好意思道。
安导演一噎,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小白脸居然是默认的意思。
他知道这会儿不该拆对方的台,但嘴已经快一步发出声音了:“哥们儿,牛逼吹得有些大了吧?”
陆清嘉笑了笑:“看来我们导演对剧组资方的财力不是很自信,难怪我都划钱到剧组账上了,您还扣扣索索的到处省,原来是怕后续资金跟不上。”
“成吧,为了安你的心,也为了电影最后的质量。”
说着他打开手机淘宝,随便买了样东西,银行卡的扣款通知立马传来。
最后一句显示余额349530065.00
安导演整个都懵了,看着陆清嘉脑子空白,这尼玛——
这小白脸不是说投资钱是煤老板给的分手吗?就算不是全部,也该占一半多了吧?原来只是九牛一毛?这年头煤老板这么大方了吗?
搞得他都想卖屁股了。
安导演有些语无伦次:“这,这,你不是说是那啥——”
陆清嘉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当初赔偿的了千把万的样子,可我总不能指着那点钱过一辈子吧?我还年轻,当然得学会钱生钱。”
“可,可你——”
“哈哈,运气好,运气好,每行每业都有运气天赋,我可能合该吃这碗饭的。”
被吓懵的不单单是安导演,老两口也懵了。
老实说他们喜欢嘉嘉不假,但这跟子女打电话提到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提醒他们得警惕遇到坏人。
但他们一来是寂寞,嘉嘉的体贴热情对比儿女让他们回来时的推诿,天平自然会倾斜。再者父母在子女面前总有一股子倔强,不服气被孩子说教,会逆反性的坚持己见,以证明自己仍然具有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