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田灿的话痨属性是s级的,颜益起码也是s-,虽然他来到常山并不算太久,不过有事无事就逮着牛大、牛二、李三等人了解当时之事。
这回添油加醋之下,把颜良南下的经历说得绘声绘色惊心动魄。
不但详细描述了与关羽、张辽等名将如何鏖战,更描绘了他在本方阵营中受到小人排挤,不得不率领偏师进入兖州,却错打错着,在兖州撕开一道口子,连续斗败曹军诸将,最后更在乌巢、官渡力挽狂澜。
这一个长长的故事讲来,众人不知不觉已经干下了好几碗酒,个个都有些兴奋上头。
当说到官渡最后一战时,颜益更把李三推了出来道:“李参当日便随在我族兄身旁,助其力敌素有‘虎痴’之称的许褚,那许褚非止身大力强,且身旁诸多精锐甲士亦悍勇无匹。子承你且为诸君说说。”
李三被赶鸭子上架,心里也略有些紧张,不过他想起事先颜益的吩咐,强自镇定道:“那一日是这般,将军手下先锋昌琦素有勇名,压得曹军前军频频后退,曹操只得遣许褚率甲士来敌。”
“许褚非常人也,战约三十合,昌琦不能敌,幸得将军早有准备,亲率我等上前接应,救下昌琦。那许褚虽强横,然将军丝毫不惧,许褚左手长刀右手大戟,将军却仅以一杆镔铁大戟应对。”
“二人之交手大开大合,每一次兵刃交击皆发出雷霆巨响,我等短兵皆不敢近二人身周五步之内,不然稍有不慎便被波及,交战越百余合仍未停歇,将军与虎痴堪堪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而值此之时,先前退走的文将军带兵殊死逆击曹操本阵,曹操本阵不敌,大纛随之避走,许褚心念曹操安危,脱开战局前往营救,这一战才得以终了。”
“将军其后尝言,虎痴之名果然不虚,堪与关云长、张文远等辈相匹也!”
李三的陈述就简单得多,不似颜益那么花俏,但胜在质朴,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颜益又接过话头,把最末的收场,以及双方收兵之后,颜良在堂上怒斥郭图之事说了,才把全部事情交代完毕。
在座众人以前也听闻过乌巢、官渡等事,但哪里能像今天颜益说得这般详尽,不免大呼畅快,亦为种种精彩之处频频举杯。
崔钧道:“讨逆将军声名鹊起之时,我已随家人居于雒阳,憾未能得见如此雄杰人物,却是可惜了。”
颜益立刻道:“州平先生不必可惜,如今我族兄牧守常山,正在常山大兴教化,建六山学院,寻访博学广识之士往学院施教,若先生愿意,可随时往常山一行,将军必会倒履相迎。”
崔钧乃是博陵人,虽然旅居荆州多年,但若说不想家乡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家乡还有族人父老。
之前因为世道纷乱,道路断绝,前往冀州困难重重,然如今见颜益可以安然从冀州南来,这心里便存上了那么些心思。
只不过崔钧城府亦深,却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只是问道:“这六山学院又是怎生回事?”
颜益又把方才与司马徽说的话转述了一遍,更着重提了提张臶和崔琰。
崔钧道:“张子明之名我素知之,家父在时,亦多次称赞其博学多识,颜府君既能请其主持六山学院,常山之文教可期也!”
向朗因为在刘表幕下任事,看问题的观点却有些不同,问道:“颜府君使君数千里奔波来到荆州,便只为了招致文学之士前往六山学院?怕未必如此简单吧?”
被这么一问,颜益心里微微一咯噔,不过他也早有预料,说起了准备好的另一番说辞。
“眼下有奸佞在朝,大将军南下除逆无果,天下仍纷扰不休,而刘镇南与大将军亦暗生嫌隙,我族兄亦有所感念,欲要在其中穿针引线,重结缔约,共讨不臣。”
向朗对颜益这个说法显然颇有认同,说道:“去岁官渡之战时,刘使君亦受长沙张羡等辈滋扰,未能即刻发兵北上。待处置完了长沙之事,方欲再度发兵时,官渡之事已经分出了胜负,却是事有不巧,因此让冀州与荆州生了嫌隙。”
颜益道:“族兄亦道当日事情纷乱,刘牧亦有不得已的苦楚,故而遣在下前来,虽无使者之名,然可略尽微薄之力。”
向朗道:“若如此,在下却可引介颜君往谒使君,想必使君亦会欣然接待。”
颜益道:“既然巨达兄如此说了,到时候少不得要有劳巨达兄了。”
向朗又说道:“眼下刘使君正发兵北上,收取西鄂、博望等地,若此行顺利,或能稍遏曹逆锋芒,亦可向大将军表个态度。”
颜益在入城时就看到了源源不绝北上的兵马,以为刘表此次用兵把握不小,附和道:“荆州兵足将广,若能全力备战,则不容小觑也。”
石韬却道:“怕没那么简单,此番出兵北上,声势虽隆,然刘使君不以宿将领兵,放着刘子石、黄汉升、文仲业等大将不用,反任用其甥张允、亲信庞季,其人不豫兵事,恐事有不利。”
石韬所言的三人分别是刘表从子刘磐和南阳人黄忠、文聘,俱都是荆州数得上的大将。
先前刘磐与黄忠驻扎在与江东接壤之处,与太史慈对峙,不过自从孙策意外亡故之后,荆州与江东也稍稍止战,进入了短暂的平衡期。
文聘文仲业则在去年带兵南下平灭张羡之乱,刚刚立下战功。
若说带兵北上,此三人的确是最优之选。
不过刘表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放着三人不用,以外甥张允监军,亲信庞季为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颜益把这个情报也悄悄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后好好分析一番。
正当他打算再多听一些荆州北上jūn_duì虚实的时候,崔钧却转开了话题道:“此些繁杂之事,多谈何益,我却有一事十分担心,赵太常的身体是日渐衰弱,恐……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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