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取过地图看了一眼,又望了一下四周方位,答道:“回禀将军,此地东边便是甘陶水上游,离昔阳乡还有三十里路。”
颜良思索道:“只有三十里路了,那也差不多了,估计那边也应该快了。”
“报~~~~~~!”
正思索间,忽听前方传来一声信使急报声,然后有一骑从前方来到颜良边递上一封书信,颜良看过之后大声笑道:“哈哈哈!二三子,前方二里便可过甘陶水,我等在那处与贼人决一死战!”
旁将士大都是跟随颜良征战多年的精锐老卒,便是少数新卒也都如杨澈、吴丙一般技艺高强胆气雄壮,受了颜良的鼓舞,俱都应道:“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讨逆营将士突然爆发出吼声倒是把贼骑给吓了一跳,唯恐彼辈再如先前那般突然冲杀过来,加之本方步卒眼看要到了,届时可合步骑之力一举攻下,就不愿多受伤亡稍稍放松了bi)迫。
讨逆营将士见机稍稍加速,往东边行去。
那边厢张燕见本方步卒来到颇为欣慰,对匆匆赶到的儿子张方表扬道:“阿方辛苦了,好在你带人到了,正好拿下面前之敌。”
张方已经听说杜长与前边骑兵的失利,但认为定是他们轻敌所致,更对这些时训练出的精兵有信心,跃跃试道:“大人说得正是,儿郎愿亲领步卒上前bi)战!”
张燕虽然对儿子的冲劲颇多嘉奖,仍旧担心张方还是太过年幼,又是自己独子,若有误伤就不妙了。
张燕道:“领兵作战还是你杜叔叔有经验,我儿还是看你杜叔叔的吧!杜长,你率步卒上前bi)战,拖住敌人的步阵,让骑兵寻隙而进。”
杜长应诺道:“标下遵命!”
杜长稍稍整肃了下步卒队伍,张方带来的步卒里刀盾兵四百,长兵三百,弓弩手三百,他把先前的步兵溃卒收拢后,又料选出长兵两百,弓弩手两百,合计一千四百步卒,以刀盾在前,弓弩在中,长兵押后,从正面向前推进。
张燕命先前滋扰敌后的骑兵让开正面道路,从两旁掩护步卒往前进攻。
汉朝两里路不过是后世一公里不到,虽然双方的行速都不快,但也没多久就能走到。
当讨逆营将士们看到前方河流后俱都精神一阵,纷纷想着来到将军预设的决战地点,正能大展手。
贼兵们也望见了前方的河流,纷纷面露喜色,心想看你如何渡河。
张燕亦在马上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甘陶水虽不宽不深,但桥梁狭窄难以速过,彼辈逃不了了!儿郎们,拿下官兵,正当其时!”
贼兵步骑受到鼓舞,见克敌制胜的机会就在眼前,纷纷大声喊叫着往前涌去。
有了四百持盾步兵在前遮护,让讨逆营的弩兵威力稍稍抵消,贼兵步阵得以顺利抵近。
可蹶张弩尤其是大黄弩也非等闲,在百步之内威力强劲,只要透过盾牌的防护中后边贼人非死即重伤,即便是在木盾之上也震得贼人持盾的手臂一阵酸麻。
不过这时候贼兵采取了密集的阵型前进,刀盾手后是弓弩手,弓弩手后是长矛兵,长矛兵后是张燕与杜长的亲兵压阵,杜长更是喊道:“此战灭敌,我等步卒当居首功,一应缴获优先选取,若是有谁人胆敢临阵后退,本将当亲自斩之。”
前排贼兵虽然伤亡不小,但值得硬着头皮向前,直至双方短兵相接为止。
在张燕看来,面前的官兵受到如此强的bi)迫,又遭逢河流断道,势必会迫不及待通过甘陶水上的木桥逃生。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的官兵竟然来到河边后就不走了。
非但不走,且那部官兵居然背水列阵,就连原先一直骑马护卫侧翼的骑兵们也下马步战,与步兵们一起构成了一个长矛阵。
那矛戟如林,在阳光下反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那股悍不畏死的冷静,那股背水而战的气势更是令人生畏。
张燕心想难道敌将疯了?
胆敢以千人强抗己方千余步卒,两千余骑卒?
便是敌将疯了,那手下之兵也全都疯了?
竟然全都听从指挥,有桥不过,在河边等死?
虽然张燕心中杂念纷呈,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瞎想的时候,他亲自策马来到步阵之后,大声吼道:“全军进攻,灭此夕食!”
在张燕声嘶力竭的大吼声中,贼兵正式与河边的讨逆营兵阵交上了手。
讨逆营以两百多长槊与一百多长戟兵列阵在最前方,刀盾兵分开在两侧护卫侧翼,弓弩手全部上到桥上和的高处居高临下击,至于马匹全部被赶到河滩上。
双方步阵撞到一起之后,决定此战成败的便不再是弓弩手,而是最前线真刀真枪的搏。
讨逆营将士的武器仍旧占优,尤其是长槊在一丈八尺到两丈之间,比之寻常一丈五尺的戟和矛长一大截,一排排长槊整齐地刺出,收回,刺出,频频造成贼兵步阵的伤亡,而贼兵的矛戟还没能够到敌人。
虽然贼兵在前些时的训练之中,也一直在演练刺击的动作,但多是对着稻草人扎去,两边面对面的实战经验却还欠缺,很多矛戟兵刚刚踏前一步刺出武器,自己就被面前的长槊给刺中要害,失去力气倒地。
由于双方的兵阵都极为密集,旁前后左右都是人,一些悍勇的贼人见不停有同伴战死,气得哇哇大叫,不要命一般往前攻击。
讨逆营的枪阵始终保持了极佳的协作能力,敌兵冲得狠便齐齐退后一步半步,待到将突前之敌尽数解决之后再踏前一步半步。
有一些贼兵头目见互相用长柄刺击己方大劣,便下令刀盾兵上前贴近攻击。
只见一个悍勇的刀盾兵用大楯拍开刺来的槊刃,然后用环刀大力朝槊杆劈下,想要劈断敌人的武器。
但一刀劈下后却响起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那长槊的槊刃长达两尺许,槊刃之后还有长达一尺多的筒,饶是贼兵拼命往前伸去,刀头仍旧只是劈在铁筒之上,除了溜出一串火花之外对长槊毫无影响。
面前的讨逆营槊兵收回长槊,而旁更有一个同伴趁贼兵环刀劈下的空档一槊刺出,正中那贼兵的腰肋间,一送一收飙出了一道血箭,收割了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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