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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与聚以北,沾山东麓,道路西侧一处半山腰的密林间,杜长正率领着两千步卒守候在此。
此处便是张燕所布置的一个埋伏地点,而在道路继续往北的一处山坳里,还有数百各家山头的零散兵马作为呼应。
前一天夜里,杜长已经得到张燕的传信,说是常山马队遣人打探了沾山西侧六马谷方向的道路,多半会选择从那边经过,并且还调走了张燕本部的骑兵。
虽然预计到此处可能并无战事,但杜长犹未懈怠,而是严令属下各部带着兵甲武器保持临战状态,以备随时可以发动。
杜长作为张燕手下最受信重的亲信将领,那万余贼兵的训练几乎都由他来负责。
因为要对付鼎鼎大名的颜良与他的讨逆营,杜长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在训练兵卒之前,曾多次派人潜入常山打探观摩讨逆营是如何训练。
甚至他本人都伪装行迹,潜入到过真定去观摩那传得纷纷扬扬的比武大会。
他去到常山后倒是颇有收获,因为比武大会前的新兵筛选训练并不对外保密,反而还欢迎百姓们观摩,让杜长籍此看了个够。
他看到讨逆营训练新兵时依照每个人擅长的项目各自分类,弓、弩、矛、戟、刀盾、骑兵等等全部细化编伍部,列成兵阵之后最大化发挥兵种的集群效应。
这种编伍列阵方法并非颜良首倡,远在秋战国之时,各诸侯国就采取过这种方法。
但在当下,能把这种编伍列阵方法执行到极致的却没有多少。
各军阀之间的将校所带兵数多多少少不等,虽有简单的兵种划分,但还是糅杂在一块儿使用,一个曲下好几种兵种并存的现象极为普遍。
正规军都如此,更遑论各个山头贼帅的部属。
杜长回到常山后,对张燕极力建言,要对付强兵,唯有自己也练一直强兵,至于兵马的数量,反倒成为了其次。
他在训练兵卒时更是极力主张如讨逆营一般把步卒分为三个简单的兵种,才有眼下的效果。
对于张燕与其他贼帅们主张现在就和讨逆营开战,杜长心中颇有微词。
他认为新兵的整训还没到火候,如今虽然步卒们能根据金鼓旗帜的号令做出基本的战术动作,可毕竟cāo)练时还短,能否在战斗的时候发挥全部效果仍是未知。
杜长心里暗暗比较,发现手下的兵马的训练程度至多也就能达到在真定看到的讨逆营新兵水准。
至于讨逆营老卒的训练,都在专门的营地之内,等闲人无法靠近窥看,他也不得而知,但想来肯定要比新兵们要强上不少。
况且,官兵们的武器装备上更大占优势。
虽然杜长心里不太赞同张燕的决定,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这是因为杜长深深以为,黑山军大大小小几十上百个头领里,能够带领黑山军走向正确方向的唯有张燕一人而已。
张燕虽以山贼起家,但能约束部下不过分侵害地方百姓,更在占据优势的况下主动向朝廷献表称臣,换得一个平难中郎将的官位。
这些年更是不再打打杀杀,组织一些依附的百姓在山谷间开辟田土耕种,更靠山吃山做起了收取买路费的勾当。
杜长自认为张燕的这份眼界在眼下的诸多头领里无人能及,余众如张坦小肚鸡肠,杨恪年轻识浅,更南边的张晟号称能战但也有勇无谋。
至于早些时候兵败死的王当、孙轻之辈,更是纯然莽夫,摆脱不了山贼的本。
这一回,若非王当、孙轻等人主动挑衅,常山等地又奋起反击并阻绝商道,想必张燕也不愿轻易开战。
他杜长作为张燕的头号亲信,又怎能不表示支持?
杜长只是希望,这次能够如早些年一般向常山展示黑山军的实力,换取一段时间的和平。
杜长在加入黑山军之前,本就是中等人家,家里也不缺田宅,从心眼里他是愿意好好过子的,毕竟若是能当个良善百姓甚至是当官,谁又愿意做贼呢?
但想到这些年天下间连着战乱了十几年,自己为了保全家族也只得投附黑山军,杜长不由感叹道:“想要太太平平过子是何其奢望啊!”
正当杜长一个人在那边长吁短叹的时候,派在前方五里处的探子突然疾奔而回,大声喘息地道:“头……头儿,不……不好了,前边有大股……大股人马前来,速……速度快得很。”
杜长一把抓住探子的肩膀道:“你说什么?前边有大股人马疾行而来?来者步行还是骑马?”
探子道:“骑马,全部骑马,应该是昨夜驻扎在榆前亭的常山官兵。”
就在问话之时,杜长也隐约听到了远处的响动,那数百匹马匹蹬踏大地的声音,听在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杜长心道:“看来我等都被常山人骗了,竟是从此地过。”
“来人!集合列队,下山拦路!”
这儿的贼兵本来以为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本就有些懈怠,虽然有杜长督促但总改不了流贼习,成群要么打盹儿要么闲扯甚至还有人玩起了猜枚。
饶是杜长平在贼兵中甚有威信,仓促间整顿兵马也大为不易。
不过杜长为人仔细,在此处预先准备了不少手段,比如在山坡上备下不少大石块,还把道路两旁的几株大树砍了半截,此刻推下石块,推倒树木,就把山脚下的道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当杜长带着贼兵们匆匆布置好路障,按照队列在路障后列好防御阵型时,远处的人马已经来到两里之内。
远处大队骑兵疾驰时扬起的烟尘遮天蔽,让一些欠缺经验的贼兵不免慌张。
杜长见众人面露惊疑之色,忙打气道:“兄弟们!咱运气好,肥羊竟然打从此处过,咱好好干上一票,人人都有赏赐,那些武器衣甲,马匹财货,正眼巴巴地送上门来,兄弟们说要是不要?”
贼人们受杜长的激励,纷纷扯着嗓子道:“要!”
杜长继续道:“肥羊们都送上门了,你们敢不敢取?”
“敢!”
“怎么取?”
“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