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曼仿佛势在必得,也不耐烦十万十万地加价,直接举起牌子喊道:“四百万!”
他这一下子抬高了七十万的举动很是引起了其余商人的小声议论。
但显然竞争者不会被他的气势吓到,鲜于九也不落人后,举起牌子喊道:“四百五十万!”
刘曼仿佛是被激起了脾气,立刻举牌应道:“五百万!”
鲜于九也跟着举牌喊道:“五百五十万!”
刘曼继续应道:“六百万!”
眼看短短几息之间,价格就从三百多万推高到了六百万,令主持唱卖的颜佑也小吃一惊,但仍旧按照事先排演过无数次的经验,缓缓地报道:“七号六百万第一次!”
“七号六百万第二次!”
颜佑就即将报出第三遍的时候,鲜于九与身旁之人小声商议了一番后,举起了牌子,只不过这次没有再报出一个新的高价。
颜佑公式化地报道:“十二号六百一十万。”
刘曼见自己从气势上已经压倒了对方,神色极为得意,跟着举牌道:“六百五十万!”
显然来自渔阳的鲜于九心理价位差不多便是五百万,如今刘曼的架势有些不依不饶,让鲜于九有些心生退意。
“七号六百五十万,第一次!”
“七号六百五十万,第二次!”
就在颜佑放缓速度报次数的时候,鲜于九和身旁同来之人商议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再度举牌。
坐在第一排左侧的刘曼志得意满地往坐在第二排右侧的鲜于九看去,以为自己已经十拿九稳。
“七号六百五十万……”
颜佑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缓缓地报着次数,那一声万字甚至托得老长老长,让刘曼心痒难搔。
就在这时候,坐在第三排最左侧的赵政慢悠悠举起了牌子,颜佑在台上等待已久,立刻话音一转道:“二十九号六百六十万!”
对于此番铁器专卖,颜良曾特意把颜佑与赵政召来吩咐过,在不超出心理价位太多的情况下,一定要拿下来。
先前有鲜于九与刘曼接连爆发,赵政便也乐得坐山观虎斗,任他们表演,如今见鲜于九退了下去,赵政便意识到该自己登场了。
因为得了颜良的吩咐,又根据相府簿册中的历年数据,所以赵政心里笃定得很,根本不屑于玩什么迅速抬高价格的手段,只是轻飘飘举一下牌子。
但原以为已经拿下的刘曼却既诧异又不满地转头看去,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赵政已经被万箭穿了心。
不过赵政对此视而不见,淡定地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刘曼转过身来,拿起牌子喊道:“七百万!”
“七号七百万,第一次!”
“七号七百万,第二次!”
赵政仿佛刻意为之,并不急着叫价,而是等颜佑喊过两遍价后再淡定举牌。
“二十九号七百一十万。”
刘曼看上去势在必得,继续叫价道:“七百五十万!”
“七号七百五十万,第一次!”
“七号七百五十万,第二次!”
“二十九号七百六十万。”
刘曼见对方阴魂不散,始终盯着不放,心里又急又怒。
且这二十九号与先前的渔阳人鲜于九不一样,鲜于商号出身渔阳郡泉州县,泉州产铁又有铁官,鲜于商号也算是在河北经营铁器数一数二的大商号,可刘曼根本就不认识赵政是谁。
被一个无名之辈骑到头上,简直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刘曼又拿起牌子,准备再把价格往上狠狠地抬起来。
不过坐在刘曼旁边的一人这时候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并轻轻咳了一声。
刘曼边上之人也姓刘,但却不是刘曼的亲戚,乃是袁绍后妻刘氏的亲信。
刘氏商号抱住袁刘氏大腿后,从一介只在邺城周边略有名气的商人到把生意做到整个河北,当然不仅仅是照顾一下那么简单。
此番袁刘氏甚至派出亲信,直接找到常山长史辛毗处,希望能够获得些便利。
只是辛毗也是老江湖,从立场角度甚至还站在袁谭那一边,对袁刘氏素无好感,当然不会真心帮忙。
此刻刘曼的叫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事先的心理价位,刘氏的亲信便要出来让刘曼冷静一下。
被这么一搅和,刘曼的气势一竭,虽然举起了牌子,但却并未再度叫出什么夸张的价格。
“七号七百七十万。”
“二十九号七百八十万。”
“七号七百九十万。”
“二十九号八百万。”
其后二人保持先前的节奏,赵政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贴着不放,最终把价格抬上了七百万。
刘曼还想要继续叫价,但身旁之人又咳了几声,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了下来。
“二十九号八百万,第一次。”
“二十九号八百万,第二次。”
“二十九号八百万,第三次,恭喜二十九号竞得建安六年常山全境铁器专卖经营权。”
在刘曼愤恨的目光和周围同行意味不明的注视中,赵政起身向在场所有人团团一揖致意。
虽然最终价格也略略超过了事先的预期,但好在成功竞得,也算是有惊无险。
</br>
</br>